皇後道：“招陳平湖為駙馬，這是皇上的意思。至於挑哪位公主嫁過去，則是本宮的意思。本宮所生的嫡長公主華衍也到了出嫁的年紀，隻是那妮子死也不肯嫁給陳平湖。除了華衍，便是華養在我膝下，華又曾在宮宴上對陳平湖一見傾心，在本宮殿裏哀求了數日，本宮才不得已將嫁去。”

薑冬心裏漸漸明朗，看來華公主為了嫁給陳平湖費過很大一番功夫，甚至可能跟皇後娘娘保證過會勸陳平湖輔佐八皇子。不過憑借皇後的心機，當時定然也沒怎麽相信。

皇後膝下沒有其他公主，華衍公主不願嫁，皇後也不舍得委屈自己親生兒，隻得將華嫁過去。

但其實皇後這話回答的就跟沒說一樣，薑冬問的是為什麽嫁公主給陳平湖，沒問為什麽嫁華公主給陳平湖。問題的癥結在於，皇上為什麽要嫁個公主過去？

薑冬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因為剛才皇後也說了，“招陳平湖為駙馬，這是皇上的意思”，這是個皇後娘娘不願或者不能解釋的問題。

沉思片刻，薑冬喃喃道：“難道有什麽讖語，類似於——得陳平湖者得天下嗎？”

皇後輕聲道：“本宮隻能告訴你，皇上曾說，陳平湖是扶龍之人。”

薑冬有些震驚，卻聽旁邊的潘夫人笑道：“江妹妹如此聰明，不如也猜猜看，為什麽華衍公主不願意嫁給陳平湖？”

薑冬見潘夫人雙目含著促狹笑意，有些納悶，搖頭道：“我猜不出來，且是華衍公主的心事，不敢妄猜。”

潘夫人笑歎：“妹妹真是在福中不知福啊！”

薑冬猛然一驚，口道：“難道華衍公主對他……”

“他？不知道妹妹口中的他是誰？”

“宋……宋大人。”薑冬心中暗歎一聲，唉，怎麽給忘了，宋修臣那桃花男可是全城名媛的夢中郎，除了華公主這樣例外的，怕是很多子都心悅宋修臣吧！

想到這，心裏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皇後斜了潘夫人一眼，淡淡道：“休要胡言語！”

潘夫人笑了笑，對薑冬道：“妹妹可還有什麽疑問？”

薑冬收斂心神，想了想道：“娘娘的意思，是讓我勸說陳大人為八皇子謀。然後……堤防五王爺，若是發現陳大人與五王爺有什麽來往，第一時間給娘娘傳信。”

皇後娘娘會心一笑，“你真是聰明！適才隻提三王，沒提五王，我隻當你還糊塗著。原來心裏清楚得很。”

薑冬道：“娘娘適才已經說了，三王爺不堪大用，不足為慮。民想著五王素有賢名，朝中呼聲很高。皇上為立儲之事煩憂，許在五王和八皇子之間猶豫不決。”

皇後哼了一聲，“五王出低微，不過是賤婢之子。若非我兒年，豈能容他招搖！”

薑冬起滿滿行了一禮，“娘娘如今將民召到宮中，若如娘娘所願，民是否便能得到娘娘援手，解決當下的困境？”

“自然，你本就是陳平湖的原配發妻，他又是如此看重你。你聰慧伶俐，不必本宮教你如何栓住男人的心。但，本宮會幫你鏟除一些橫空出來的麻煩。”

薑冬恭恭敬敬地道：“民遵命。”心中盤算有了皇後娘娘這張盾牌，在華公主那邊就能好對付一些。再周旋兩個月，順便撈銀子，等宋修臣做完那件事，和他一起私奔！

皇後微笑道：“甚好，今兒你先回去，明日我下懿旨，賜你一個三品誥命。”

薑冬從皇後殿上退出，在宮道上走了一會，潘夫人從後麵追來。“妹妹走得這麽急做什麽？也不等等我，莫不是惱了？”

薑冬笑笑：“不敢。”

潘夫人側頭看著的臉，歎道：“說著不惱，心裏卻著實是生氣了，你是不是覺得當日我與你義結金蘭，是存了目的，故意為了接近利用你？”

薑冬搖頭：“皇城之中，誰能沒點城府算計？”

潘夫人握住的手，沉聲道：“我沒想到會對你心思。江妹妹，你信我一句，我在這權力漩渦之中，也隻不過是個不由己的工。”

薑冬抬眼看向潘夫人，見神懇切，不像是裝的，當下又不方便在這宮城之中說話，隻好道：“姐姐是乘馬車來的吧，帶我一程如何？”

潘夫人神微安，點了點頭，將薑冬領出側向宮門。薑冬坐馬車中，馬車駛出皇城小巷，停在一個空曠，薑冬這才輕聲道：“剛才在皇宮之中，不敢肆意妄言，姐姐別見怪。”

潘夫人歎道：“你何必這麽說，反倒生分。”

“當日初見姐姐，就得姐姐饋贈飲泉劍，寶劍清朗通，妹妹本以為姐姐也是清朗之人。”

“那麽現在呢？你覺得你看錯了？”

薑冬凝視著潘夫人，車壁小燈昏暗的影下，目灼灼。“我與潘姐姐相識相知，無論如何，請姐姐莫要相欺，好歹全了你我一見如故的份！”

“好，我潘姚可以立誓，我若有一事欺瞞你，就我永遠回不去東郡！”

薑冬愣了一下，忽然覺得這話中意有所指。潘姚笑道：“你以為，我是自願留在這烏煙瘴氣的太安城嗎？”

薑冬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四下空曠無人，車夫和幾個婢站在很遠的地方。才放心，回頭低了聲音問：“難道姐姐是被在此？”

潘姚苦道：“那年我來太安城替父親參加朝會，在宮宴上喝醉了酒，睡在皇後娘娘的偏殿，醒來後卻發現我……被三王爺毀了清白……”

薑冬見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恨意，連忙握住的手，“姐姐別說了！”

潘夫人搖頭：“我要說！我那位表姐真是好手段！一箭雙雕，即讓皇上對三王爺生厭，又能借口將我賜給三王為妃，將我留在太安城！”

薑冬心中駭然，“是……是皇後……故意的？”

“沒錯！妹妹呀，你可知我是東郡王的兒！了這莫大恥辱，我為什麽還要留在太安城，我早該回東郡起兵雪恥！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