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低聲道:“民鄙陋,無麵見娘娘。”
皇後娘娘淡淡道:“前些日子你可是攪出好大風浪,本宮實在好奇,若是一個容貌鄙陋的子,如何能讓陳大人如此在意呢?”
薑冬聞言,輕細的肩頭了,本就料到皇後娘娘會刻薄,如今雖然有些懼怕,卻不如何驚訝。當下把心一橫,輕輕抬起頭。矜持一下也就罷了,要是做得過了,反而矯造作。
皇後娘娘是個中年婦人,三十多歲,相貌平平,並不是個驚天地的人。卻有一種端莊肅穆的氣質,讓人不敢輕視。
薑冬知道這位皇後是當今皇上登基後才娶的妻,據說家世顯赫,嫁給皇帝時年方二八。手腕厲害,執掌印十五年,將後宮治理的井井有條,深得皇帝敬重。
這會兒正凝神打量薑冬,眼神有些耐人尋味——驚訝之中,帶著幾分探究。
薑冬暗暗納悶,皇後這種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似曾相似的故人。
潘夫人咳了一聲,笑問:“娘娘覺得我這妹子可否擔得起蘭芝玉樹、清豔無雙?”
皇後回過神,轉而看向潘夫人:“你素來高傲,卻將認了江氏為妹妹?”
潘夫人笑道:“是啊,太安城諸多忌諱,人人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卻是真實鮮活。我很喜歡。”
薑冬更覺得納悶,怎麽潘夫人與皇後娘娘說話也這麽有底氣呢?好歹人家是皇後娘娘,也是你名義上的婆母,給點麵子嘛!
皇後卻不覺得潘姚無禮,似乎被潘姚說中了什麽晦心事,有些不自在,淡淡轉換了話題:“三王素喜胡鬧,最近沒生出什麽事端吧?”
潘夫人語氣更加輕淡:“未曾在意。”
薑冬暗歎,從未在意,何等決絕!
外麵宮人來通報,說華公主和駙馬在殿外請安。皇後微微點頭,神有些疲倦,“請進來吧。”
薑冬默默站到了一邊,忽然聽皇後正道:“好歹約束約束你邊的人,別太逾矩了。東郡王的麵是聖上給的。你暗中行的那些事,是給皇室沒臉,也是讓東郡王蒙!”
這話是對潘夫人說的,潘夫人角勾笑,“多謝娘娘賜教,姚兒領了。”
薑冬木木的,腦子裏越發一團漿糊了。聽起來,皇後好像知道潘夫人豢養男寵的事?
華公主和陳平湖進了堂,行過了禮,皇後臉的神緩和了些,賜三人座。這其中當然沒有薑冬的椅子,老老實實站在一個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陳平湖輕飄飄看了薑冬一眼,垂著頭,看起來好像有點蔫蔫的。他心中微,有些快意,又有些心疼。
快意的是,這子雖然總是擺著一幅膽小恭順的樣子,骨子裏卻從沒真正過,如今卻是真的有些怯了。隻有真的怕了,才知道誰是該依附的人!
陳平湖心裏很滿意,他現在對薑冬有一種變·態征服。
至於為什麽會有些心疼,陳平湖自己也不清楚了,他恨恨地想:大概是有病吧,病得不輕。
皇後一直在注意陳平湖的神變化,這位皇後娘娘心裏暗歎了一聲。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公主,知道這個名義上養在膝下的兒,如今境十分堪憂。
皇後問:“陳平湖,公主在府上可安好吧?”
陳平湖回答的滴水不:“公主行端儀雅、禮教克嫻,臣已經將府事務托付公主,府中下人無不敬服。一切安好。”
皇後微笑點點頭,其實想要知道的不是公主到底好不好,而是那句“臣已經將府事務托付公主”,陳平湖是個會回話的聰明人。皇後將華公主嫁給陳平湖,是給他麵,也是給他警醒,李朝不允許權臣的存在。
“這位江夫人,本宮看著也恭順聰敏,莫使流落在外,盡快接府。於華兒而言也是個幫忖。”皇後也是個聰明人,說的也是陳平湖想要聽的話。
陳平湖道:“謹遵娘娘聖意,隻是未免委屈公主,臣無地自容。”
此話一出,屋眾人反響不一。華公主故作溫謙之態,神卻十分不自在。潘夫人一臉的玩味笑意。皇後娘娘十分理解地緩緩點頭,好像不是華公主搶了江氏的位置,而是皇家大度,允許陳平湖接納江氏為妾。
角落裏不待見的薑冬則是翻了個白眼,死渣男說話跟唱歌一樣!
皇後象征地囑咐道:“華,你是天家公主,便要有天家公主的肚量,好生度日,斷斷不可苛責江氏。”
華聲應道:“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皇後娘娘了太,“說了半日,本宮也累了。華、駙馬、潘氏,你們且去太後那裏坐坐。江氏留下。”
薑冬一抖,抬頭向潘夫人求助,滿眼焦急。陳平湖看在眼裏,有些心涼,這人簡直豬油蒙了心!此時難道不該向他求助嗎?!眼看著一個外人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我陳平湖就這麽不得你的眼。
潘夫人向皇後笑道:“許久沒給太後老祖宗請安,是該去的。老祖宗一向喜歡好看的孩子,不如我將江氏一道帶去給老祖宗瞧瞧。”
皇後淡淡瞥了一眼:“本宮待會兒也要去太後宮中,自會帶過去。”
陳平湖雖然氣惱薑冬忽略自己,卻怕皇後真的為難了,便道:“臣與公主剛從太後問安過來,不如與皇後一同前去。”
皇後淡笑了一聲,“既如此,那請駙馬在殿外暫侯吧。待本宮先行更。”
陳平湖看了薑冬一眼,想要給個寬的眼神,卻是裝沒看見。陳平湖又是一陣氣悶,隻得先退了出去。
華公主恭聲道:“兒臣伺候母後更。”
皇後沒說話,手由華公主攙扶起,向室走去,走了兩步,回頭對薑冬道:“你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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