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到。”

“既然覺得到，你也應該清楚的知道，你做過心臟手，肋骨斷了之后瞎會發生什麼，你比我知道的更多。”韓十二說著，輕笑了一聲，“你也需要做手。”

沈殊心底一涼。

抓著方向盤的手猛然花力：“你想讓我做選擇？”

“我？沒有啊，我只是告訴你，眼下的事實狀態罷了，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喜歡玩什麼游戲吧？我的團隊走到今天，可不是玩游戲玩出來的。”

“那你想做什麼？”沈殊話落一個轉彎，駛另外一條街道。

不管車的那兩人是何方神圣，如今都絕不可能追上他，而從這條路到韓十二的基地，不過五分鐘的車程。

一切都來得及。

溫涼來得及，自己的肋骨雖是斷了，但是斷的巧，沒有發生什麼大位移，暫時也不會有事。

“白耀軒，我要他。”

“你想要他應該去找霍東銘。”

“當年白耀軒離開白家，不過就是不想要這個哥哥，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在離開了白家的多年以后，開始研究先天心臟病，以及一種作菱形細胞腫瘤的很刁鉆的冷門科目。”

沈殊專心開車，一言不發。

韓十二也不他什麼，口吻極為慵懶的，繼續道：“很不巧，沈殊，你也有這個病，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你的細胞腫瘤長在左手手指上。”

方向盤上。

沈殊的無名指與食指，完全沒有辦法牢牢扣住方向盤，只是虛握著，但這也不妨礙他的作，沒了這兩手指，他的拇指與中指的力量，反而更為集中，能很輕易的代替不能的手指，做很多事。

所以。

一般況下。

別人都會把他當作一個怪異的左撇子，不會去關注他的左手有什麼特別。

沒想到，韓十二居然因為這個去調查他。

“如果我猜的沒錯，白家和席家之所以斗的這麼厲害，是因為多年前的恩怨吧，沈殊，你要不要告訴我，你們與他們是誰家搶了誰家的人？”

“呵——”

“吱呀——”

沈殊的輕笑與胎．柏油馬路發出來的聲音，同時響起。

“當家，我跟白耀華是表哥表弟，你別想太多了，而且除了白耀華以外所有人都知道，難道，陸之遙沒有告訴你？”

“啪嗒——”

他開將車門打開，抱起溫涼進到屋：“出來，我答應你的要求。”

話音剛落。

一穿著黑西裝的男子，出現在樓梯最上方，他帶著口罩、手套，外披著綠的無菌服，戴著口罩與眼鏡，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沈殊瞬間愣住。

韓十二還會做手？

“你那麼抱著，還沒死，也真是命大，上來。”

沈殊上了二樓，進手室放下溫涼后，心里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為什麼見這般，心里會如此揪著，被質問后，一直愧疚的緒蔓延到現在都久久不散……

“艾德，幫手。”

沈殊本以為，韓十二是要親自上陣。

誰知他只落下這麼一句，給本在手室中待命的人后，就帶著自己上了三樓，進到一間無菌室。

沈殊不解道：“你不做手穿著這樣要做什麼？”

“玩，趕去洗澡。”

“當家……”

“廢話，我不穿這樣，給你染了，你死了我負責？”韓十二就差一腳揣在沈殊上。

后者愣了愣，隨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幾分無奈的推了推眼鏡，朝著無菌室走去——韓十二的無菌室與浴室差不多，只不過水龍頭出的都是酒。

聽說只要一點點火，就能把整個別墅給渣了，所以到韓十二的家中，是不準帶打火機之類的東西。

就連做飯也全都是電磁爐。

沈殊沖了一次酒澡后，渾上下都疼的不行，隨手拿到一側的一次穿上后。

“來吧，手。”韓十二周圍放了一堆手刀與剪子，他著那些東西，像是玩玩似得，“我跟陸之遙兩人，邊都沒什麼學醫的，就只好自己上了，我還給他切過闌尾，所以，放心，肋骨而已，小事。”

“死在你手上，我也心滿意足了。”

沈殊不知為何這般嘆了聲，躺上手臺。

韓十二的家里裝潢的非常簡約風格，因此像是這種墻壁與地板全白，采好也沒裝飾品的房子用來做手室，倒也沒什麼不妥的。

“想死沒這麼簡單。”韓十二呸了一聲，“我還不屑臟手。”

“別打麻藥了，來聊聊天吧。”

“喲，有點意思啊你。”

“開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沈殊對于自己上的那幾刀本無所謂。

其實。

無論是刀，又或是別的疼痛，一般都是能忍的，只要沒過極限的都能，而過了極限人就暈了，也不存在疼不疼了。

沈殊著天花板，心里想的卻都是二樓正在接手的人，也不知道溫涼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沒事？之前自己把抱來抱去，是不是真的會影響到？

這些問題，破天荒的在腦海里不停的轉。

“你在想溫涼？”韓十二一眼讀破了他的心思，“別否認，我研究過心理學。”

“你們都是怪？什麼都學過？”

“很奇怪嗎？如果你一天出兩個小時來做與本職工作無關的事，相信我，你上你也行。”韓十二吊兒郎當沒個正行，就連開這種事也做的很隨意。

他的天大概就如此，隨卻又嚴謹，全然不同的格。

沈殊“撲哧”笑道：“韓十二，我第一次發現你這個人還有趣的。”

“連名帶姓的我了？不錯啊，把我當兄弟了是吧？”他也彎起角笑，“我呢，這個人沒什麼大野心，外界給我的頭銜都是別人捧出來的，跟我本人沒多大關系。”

“有道理。”

“不過，有一點，你得記住。”

“哦？”沈殊好奇。

“我和陸之遙這樣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別把期待放在我們上，當然，來鍍鍍金你隨意，我想霍東銘就很清楚這一點。”

提到霍東銘。

沈殊的眸暗了暗：“嗯。”

“溫涼的況我看了。”韓十二突然把話題轉開，“很嚴重，不一定能救得回來，就算救回來了，也得有一段時間要做植人。”

疼。

不知道為什麼，開不疼，聽到這句話。

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