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宅。

郁向北提著滿滿當當的食材放到廚房里。

“待會兒給你嘗嘗我的手藝。”郁向北轉頭對著楚錦然道，“你一定要吃的飽飽的。”

楚錦然笑著點點頭，“嗯。一定會的。”

“你先去客廳坐著休息吧。我給你做飯。做好了就你。”郁向北把慢慢推出廚房門。

楚錦然定定的站在廚房門口好一會兒，才轉去了客廳。

按著遙控，思緒卻不在電視上面。

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看電視呢。

不知為何。心總是難安。

皺了皺眉，低頭著肚子道：“寶寶。是你在不安嗎？”

“為什麼不安呢？是舍不得嗎？”

“別害怕。有我陪著你。”

喃喃自語著，好像是在和肚子里的寶寶說話。其實，更多的，大概是說給自己聽。

郁向北慢慢的在廚房做著飯菜。哪怕是切菜。他都是很仔細的。

只想把最好的呈現給。

……

“吃飯啦，錦然！”郁向北把最后一道菜端出來，對著客廳喊道。

無人應聲。

他抿抿。放下菜肴，一邊走向客廳一邊道：“錦然。吃飯啦……”

腳步驀地頓住。

楚錦然抱著抱枕蜷在沙發上睡著了，呼吸均勻。很疲倦的樣子，眼底都有淡淡的青黑。在白皙的皮上顯得更加惹眼。

他的心突然就了。

他轉去到房間里拿了一床薄毯輕輕的蓋在上，調低了電視的聲音。坐在邊默默的陪伴著。

他撐著下凝視著。

怎麼看都看不夠。

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了。

怎麼辦。明明還未分別，他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飯菜漸漸冷了，夜也越來越深。

郁向北這才看到蝶翼般的睫緩緩抖了一下，他忙移開視線假裝在看電視。

楚錦然緩緩睜開眼睛，出手了，發現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前方的電視機還在播放而顯出的亮。

低下頭，發現自己上蓋著薄毯。

懊惱的閉了閉眼睛，怎麼在這樣的時候睡著了呢？

“醒了，錦然？”郁向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猛地掀開薄毯，一抬頭，目正好撞進他的眼睛里。

愣了愣，忙道：“抱歉，我睡著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睡著……現在幾點了？”

“八點四十三了。”郁向北道。

“怎麼，怎麼也不醒我呢……”楚錦然有些愧疚，“說好了，要嘗嘗你的手藝的。”

“看你睡得太香，不敢打擾你。”郁向北笑笑，“你清醒清醒吧，我去熱飯菜。”

“我幫你。”楚錦然道。

“不用。只要你……別再睡著了就好。”郁向北笑道。

“不會的啦！”楚錦然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整理薄毯，“好啦，你去熱飯菜吧。”

郁向北無奈的笑著搖搖頭，起去了廚房。

楚錦然默默的整理好了薄毯，著疊好的薄毯發了好一陣子呆。

……

郁向北終于把飯菜熱好，便帶著楚錦然到餐廳吃飯。

“哇！向北！這麼多都是你做的？”楚錦然雖然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驚訝，“你真的好厲害啊！”

菜繁多，種類富，香俱全，想來味道也應該是不錯的。

郁向北笑道：“以后有機會……”

說完這句話，他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消失了。

以后有機會的話。

以后……他和還有以后嗎？

楚錦然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彎了眉眼道：“我知道的，會有機會的，一定。吃飯吧。”

郁向北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兩人慢慢吃慢慢說話，仿佛是想要把這個夜晚拉長一點再拉長一點。

可是飯還是會有吃完的時候。

兩人磨磨蹭蹭的又吃了水果，看了會電視，便各自回屋。

進房門之前，郁向北喊住了楚錦然：“錦然。”

“嗯？”楚錦然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你訂了什麼時候的飛機？”郁向北問道。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明天我得趁陸琛年訂婚的空檔，回去小苑拿我的證件……沒有證件我沒辦法出國。”楚錦然有些著急，“明天你和我一塊去，好嗎？我想順便把鑰匙給留在那里。”

郁向北抿抿點頭道：“好。可是，你已經訂了機票了嗎？”

“嗯……訂過了。在去見陸琛年母親的那天，在網上訂了機票。早上十點多的飛機。”楚錦然道，“明早我們……早一點起來吧。”

郁向北沉重的點頭，“好。明天見，晚安。”

“明天見，晚安。”楚錦然不敢與他對視，低下頭打開房門便進去了。

郁向北盯著那扇閉的房門許久，才輕輕嘆了口氣，打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

咔嚓。

兩扇閉的房門。

兩個無法眠的人。

楚錦然坐在床上抱著膝蓋，陷沉思。

想要收拾行李，卻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

這些東西都是向北的，并不屬于。

小苑那邊的東西，也不屬于。

唯一能帶走的，只有的寶寶。

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的。

閉上眼睛把頭埋進膝蓋里，嘆息被風吹散在空氣里。

郁向北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幾天家里多了個人，熱鬧了不，他也習慣了回家時不用面對著冷清的空氣。

明明知道，依賴是最可怕的東西，可是他還是不控制的淪陷了。

他抬起手臂擋住了眼睛。

明天，這里就會恢復從前那般冷清的模樣了吧。

……

他沒有再夢到教堂和婚禮。

而是夢到了一片白霧。

他仿佛在迷途中無法掙逃離。

去哪都是一片虛無。

他就只能一直到走，希能找到出口。

終于一只溫暖的手牽住了他，他原本想甩開，卻又貪著那只手的溫度。

他抬頭去，竟然看清楚了的面容。

“你也是被困在這里了嗎？”他問。

不回答，只是微笑著牽著他堅定的往前走。

終于看到前方的。

“我們能出去了！前面就是出口了！”他興的回頭看。

卻發現的一點點變得明。

臉上依舊帶著微笑。

“不！”他慌張的想去抱住，卻發現手穿過了的。

他驚訝的看著，悲痛絕。

朝他揮了揮手，轉走進白霧里。

最后與白霧融為一。

“不！你回來！”

只剩下他悲痛的呼喊。

“不！”

陸琛年猛地從床上起，睜大了雙眼。

又是噩夢。

甚至比之前都還要痛苦。

醒來的時候心臟跳的厲害，心慌又無奈，呼吸急促。

消失了。

變了一團白霧。

他咬牙關，冷汗涔涔。

沒有的日子，真的好難熬。

睡覺都變了一種難以忍的事。良好的睡眠仿佛是奢侈品。

不在的日子他沒有一天是睡得好的。

就仿佛行尸走一般。

他抹了把臉，掀開被子下床。

已經不打算再睡覺了，他害怕再做那樣的噩夢。

無論是和郁向北結婚，還是離他而去。

他都無法接。

再這樣下去，他會崩潰的。

他在黑暗中把玩起了打火機，火苗明明滅滅，他臉上的神也晦暗不明。

終于忍不住，他從服口袋里翻找出了一盒煙。

是他開始做噩夢第二天便去買了的。

他喜歡把玩打火機，但他從來不吸煙。

他并不明白那種會危害健康的東西有什麼值得去買的。

但是曾聽說，煙能使人清醒，也能使人忘記煩惱。

那天路過一家店，他鬼使神差的便去買了一包煙。

但一直裝在口袋里，沒敢去吸。

他猶猶豫豫的拿出一，閉了閉眼，兩修長的手指夾住煙，叼住煙，打開打火機。

咔嚓。

火苗猛地躥升。

他叼著煙湊近火苗。

深深吸吸了一口。

并沒有被嗆到。

大概是有這樣的天賦吧。

他關上打火機，垂著眸子吞云吐霧。

煙霧繚繞。

他就站在窗邊，著窗外的月，一又一的著。

天空漸漸出魚肚白的模樣。

是十八號的早晨了。

他看著地上散了一地的煙頭和煙灰，抿了抿。

轉進了浴室，把自己打理好，再出來的時候又是那個冷漠強大的陸琛年。

不會被任何事打倒的陸琛年。

他緩緩的一件件穿著服，從白襯到黑西服。

筆的姿，雕刻般的面容。

出門的時候他回頭了一眼那一地的煙頭和煙灰，像是要記住些什麼一樣，才堅定的關上門離開。

……

年詩雅起了個大早，其實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張，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等了這麼多年，的夢想，終于要在今天實現了。

終于要為他的新娘了。

換上了華的禮服，安靜矜持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妝師在臉上涂涂抹抹。

“請幫我畫的漂亮一點。”

這樣對著化妝師說道。

要漂亮一點，再漂亮一點。

要做他最漂亮的新娘。

要為這世界上最配得上他的人。

年母陪伴在的邊，眼眶紅紅的，時不時吸吸鼻子。

“媽媽……”年詩雅從鏡子里看到年母萬般不舍的樣子，便輕喚道。

“誒，我在。”年母連忙從悲傷不舍的緒中離，抬頭向年詩雅道，“怎麼了？”

“我只是希媽媽能開心一點，您也知道的，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付出了多努力。”年詩雅道。

“我知道，我知道。”年母上前輕輕擁住年詩雅，眼里似乎又要有淚，“詩雅，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