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教室門外一直沒有離開,背著手沿著走廊窗戶繞來繞去,不過目一直逗留在丁雪潤上的。
樓珹本來在玩的,結果看見老竇一直盯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拿出書來,問丁雪潤:“多頁啊?”
他翻到正在講的那一課,假裝學習。丁雪潤看見了,低聲問他一句:“想學習了?”
樓珹說:“我學不好。”
他不太明白,為什麼那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丁雪潤還那麼正常,一點異樣都沒有,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難道是他親得不夠重,所以沒給丁雪潤留下足夠的心理影?
媽的!難道要舌`吻嗎!
樓珹想想就覺得夠了,上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丁雪潤眼睛下面的皮,一點黑眼圈都沒有,又白又細,起來也很……嘖,連腰也很。
丁雪潤不置可否,抬頭看著黑板道:“你什麼時候想學了,就告訴我一聲。樓珹,現在還不晚。”
樓珹了頭,“哦”了一聲。以他父母的人脈,他想讀什麼都能行,但是能不能畢業又是另一回事了。名校對他而言是易進難出,哪些好學校怎麼可能讓他這樣的學生畢業?
以他的廢程度,大學讀四年什麼都學不到,反而是浪費時間。
下課后,竇老師推開后門大步邁進來:“競賽績出來了。”
他臉上的喜完全控制不住,嘶啞的嗓音高聲喊道:“第二名!二百九十分!金牌獎!”
說到這里他嘆口氣:“第一名只比你高了零點五分,是雅禮的。”
數學競賽決賽分為理論和實驗兩個科目,每科是一百五十分滿分。
歷年來的那些金牌得獎者,都能順利拿到清華或北大的錄取通知書。
據說今年的保送政策收了,但竇老師依舊勝券在握,以丁雪潤這個分數這個名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你要念哪所學校,完全取決于你自己,你想讀哪個就讀哪個。”而且專業也是任選。
“回去跟家長商量一下吧。”
樓珹都聽傻了,什麼?這就錄取了??
坐在丁雪潤四周的同學更是傻眼了,而且比丁雪潤這個當事人還激:“這是真的嗎?錄取了啊?啊啊啊啊丁雪潤好厲害……”
下節課是育課,可沒人跑去場,都紛紛激地圍了上來打聽況。
“天啊第二名嗎?那XXX和XX呢?”說的是另外兩個去參加CMO的學生,這兩位也是績常年前五的大佬,但是都已經高三了,就靠著這把競賽搏一把。
反觀丁雪潤,他這個當事人本人,不驕不躁,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泊。
竇老師解釋了句:“不是,別出去瞎傳。還沒錄取呢,只是機會非常非常大。”他連著用了兩個“非常”。
“另外兩個麼,是銀牌和銅牌,也很不錯了。”銀牌的績,確實不錯了,但放在丁雪潤這樣的好績面前,會自然而然地被人忽略掉。竇老師完全沒有想到,丁雪潤能這麼爭氣。
“好樣的。”他欣地拍了拍丁雪潤的肩膀,有種在全校師生面前長臉了的覺。
因為這件事會在周一升旗時進行全校通報,而他作為班主任,作為數學老師,也會以指導老師的名字出現在廣播里。
老竇一走,一大堆的同學湊上來說恭喜。
一個好大學代表什麼,大家心里都清楚,丁雪潤顯然不是書呆子類型的學生,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陳治邦也過來了,樓珹本來要罵走他,卻聽見他跟丁雪潤說:“你什麼時候去國家集訓隊?”
樓珹當即聽得一愣。
“還沒通知呢。”他搖頭,“應該就這兩天了吧。”國家集訓隊每年要從CMO績最優異的同學里選三十名學生出來,丁雪潤位列第二,自然是進了國家集訓隊的。
陳治邦經常研究競賽,曾經也想通過數學競賽直接拿到保送名額,可現實卻打了他一掌——省一等獎的績,只夠他在高考時加上五分。
而且聽說馬上要取消競賽加分政策了。
樓珹平時最喜歡育課的了,今天上課鈴響了也沒。
教室里人幾乎都走了,樓珹拉著丁雪潤的手臂晃了晃:“你又要走?”
“舍不得我走?”丁雪潤起,兩人開始慢悠悠往場走。
樓珹:“……”
“我就是問問,那個什麼國家集訓隊的,聽著好厲害……那你被錄取了,是不是就不讀書了?就不用來學校了?”樓珹出了一種羨慕又有些落寞的語氣。
“國家集訓隊也就離開十天半個月,要去國外比賽。”他解釋了一句,接著扭頭,“如果我不來了,樓珹,你準備怎麼辦?”
樓珹一愣,心里跟跟著一慌,眼睛都紅了,斬釘截鐵地把他推到了旁邊教學樓的馬賽克墻上去,近道:“丁雪潤,你不準不來!”
丁雪潤只是逗著他玩而已,沒想到樓珹反應會這麼大。
因為上課鈴已經打了,這會兒整個校園里已經沒有人了,雖然有監控攝像頭,但也無妨。
丁雪潤抬手在他的耳垂上了下,目直視著他,輕聲道:“你這麼兇,是不是又喝可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樓珹:???我是什麼時候餡的???
☆、第 34 章
他一說起可樂, 樓珹馬上想起前幾天晚上自己為了演得更真,專門買了一瓶可樂, 而且演到興頭上了, 還猛灌了一口的事——
樓珹耳朵發燙,不知道是因為謊言被拆穿還是因為丁雪潤剛剛了他的耳朵。他失措地吼道:“你說什麼, 什麼可樂!那玩意兒殺, 老子從來不喝!”
他平常是不怎麼喝碳酸飲料,熱了累了, 也只是喝冰水。
“不承認也沒關系。”丁雪潤不打算為難他,笑了笑道, “走吧, 上育課了。”
樓珹反應慢半拍地跟上他, 然而心里卻在抓狂地想,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啊啊啊!潤潤知道自己裝醉親他了!他會不會誤以為自己喜歡他……
樓珹目注視著他的背影,言又止, 特別想解釋一句:“我親你沒別的意思千萬別誤會……你要是那天不親老子老子能干出這麼Gay的事嗎……”
丁雪潤發現他沒,回頭便看見樓珹那副腸子都悔青了的模樣, 道:“你怎麼不走?”
“……哦。”樓珹到底還是沒敢解釋,怕越描越黑。
果然,沒兩天丁雪潤就接到了通知, 他要去參加國家集訓隊,集訓一段時間過后,將從三十名學生中選出六名最出類拔萃的同學來,代表國家去國外參加IMO, 屆時將評選出國際金牌,國際銀牌,以及國際銅牌。
學校在廣播里撥了三遍,全校都知道了這個名字。
丁雪潤要去集訓的前一天,給樓珹安排了一個任務:“我可能十天就回來,也可以十五天。我不在的時候,樓珹,你能幫我記一下筆記嗎?”
“……啊?”樓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因為他知道,丁雪潤的學習方式跟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樣,其他同學拼命記著筆記,而他很筆。樓珹問過他,他說都記在腦子里了。
忽然讓自己給他記筆記,他當真有點想不通:“我字那麼丑……我給你去復印其他同學的吧,就那個一班的,孫什麼的筆記。”
“你自己記,不要去抄其他人的筆記,我不嫌你字丑。”丁雪潤拿了一個新的筆記本給他,筆記本很漂亮,黑牛皮封面。他叮囑道:“你稍微認真一點聽,聽不懂的話就問我……”
“那我肯定聽不懂的……”他都多久沒學習了。
丁雪潤搖頭:“不難懂的,你記好筆記,等桂花開了,我就給你做糖桂花。”
樓珹眼睛亮了一瞬:“糖桂花?好吃嗎?”
“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吃。”丁雪潤說,“我爸爸給我媽媽做這個吃,后來我媽就嫁給他了。”
丁雪潤要去集訓十天,樓珹記得他說的話,還真的開始很認真的給他記筆記。
老師講課速度快,樓珹一邊聽一邊飛快地記,但是還是只能記一半。而且他們班老師,同一個知識點從來不會講第二遍,所以樓珹一下課,只能著頭皮跑去辦公室找上堂課的老師,說:“我筆記沒有記完,我還想再看一遍課件。”
老師吃驚壞了,像不認識一樣看著樓珹:“怎麼,太打西邊出來了?開始學習了?”
“……我幫丁雪潤記筆記呢,他不是去集訓了嗎?”
老師看了眼他的筆記,心說你這筆記記得七八糟的,丁雪潤那樣超前學習的學生,就不需要你這樣的筆記。
老師專門打開課件道:“樓珹,你哪里沒聽懂的,我再給你講一遍。”
樓珹為了記筆記,就坐下聽起了小課堂,但是仍舊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好歹把任務給完了。
為此他還對丁雪潤抱怨:“你都不知道……為了給你記筆記,我追到老師辦公室里去問問題,啊!我容易嘛我!”
丁雪潤的集訓管得很嚴,但手機在下課時是允許使用的,他回復道:“你好好聽。”
“我頭都聽大了!不知道講得什麼鬼,拋線看得我火大。不行,越想我越覺得自己虧,一罐糖桂花就把我打發了?丁雪潤你也太小氣了……”
丁雪潤又是隔了好一會兒才回,估計在上課。
“樓珹,你要好好學,以后跟我考在一個地方,那我每年夏天都給你做。”
樓珹看見這條消息的瞬間,心里泛出了無法言說的滋味,有些雀躍,還有點甜,心臟跳。
他登時像打了一樣聽課、記筆記。認真聽了幾天后,雖然還是不太懂,但老師經常在上課的時候夸他,說:“你們看看人家樓珹,現在多認真!”
所以已經產生了一種自己仿佛真的可以考上大學的錯覺,甚至興致地拿手機搜索北京市的大學,看看清華和北大周邊有哪些普通一點的、適合他去讀的學校。
大家起初都以為他吃錯了藥,聽見樓珹特別認真地說自己要考大學了,豬崽第一個表示不信:“三分鐘熱度,珹哥最多堅持一周。”
果然,一周過后,樓珹就有點頹了,尤其是他的托車比賽在即,他不想學習只想好好比賽,帶領他的車隊拿個好名次。
第十天,丁雪潤集訓結束,他從三十名集訓的學生中穎而出,將代表國家隊去參加IMO。
清華和北大的電話都打到了他家里去,而且不止這兩個學校,因為聽說他想讀法律,人大、西南政法的電話也打了進來,不僅給丁雪潤家長打電話,還聯系到了學校。
丁兆文得知他的競賽績,特別高興,給丁雪潤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好好考試。
消息傳到學校,第二天學校就拉上了橫幅,掛在校門頂上。
樓珹早上去上課,看見橫幅上面寫著:“恭喜我校XX級丁雪潤同學代表我國參加IMO國際數學……”
他還沒進學校,就聽見好些個學生在說:“我們學校高二年級的第一名是不是?進國家隊了?天啊……”
送孩子來的家長也在說:“看看人家好會學習……”
樓珹有種與有榮焉般的覺,走路昂首,恨不得見人就說:“這人,我同桌。”
一根針,可以起死回生;一雙手,能救千萬蒼生;且看一代神醫妙手,馳騁校園稱霸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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