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有了一個新發現。
爸不起來,但爸爸可以。
八月就要結束,“robotik必過”群以及學校論壇的robotik學習群組開始活躍了起來,因為離大型殺手考試prof bai的robotik口試只剩一個月了。
群裡有人問庭霜要不要一起組隊複習,庭霜悲痛至極地回:我不考。
幾個人紛紛勸說:別放棄啊,等明年說不定更難。
並附上教授死神俯視眾生表包。
庭霜在心裡咆哮:難道我不知道明年更難嗎?今年你們考試降低難度的提議還是老子發起的。老子就是robotik教學史上的活雷鋒,犧牲自己,全別人,做好事不留名。
了解的宋歆說:不是他不想考,是教授不讓他考。
並同地附上天涼了,是時候把這個學生的名字從花名冊上劃掉了表包。
窩在書房一角圈椅上的庭霜恨恨抬頭,看向正在工作的柏昌意,找茬:“你在幹什麼?怎麼還不做飯?吃完飯還要收拾行李。”
他們明天一早要出發去海邊度假,為期一周,確實需要花點時間做出行準備,但現在才下午三點。
“排考試時間,馬上。”柏昌意說,“想吃什麼。”
庭霜跑過去一看,九月末有一整個星期都是robotik考試時間,柏昌意給每個學生三十分鍾,那一個星期他都得從早考學生考到晚。
庭霜沒看到這份考試安排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看到悉的同學的名字紛紛出現在考試安排上,可名單裡唯獨沒有自己,頓時就對那些有資格被prof bai拷問三十分鍾的同學豔羨不已。
去他的原則。
老子要考試。
“我也想考……”庭霜拖著聲音說。
柏昌意:“嗯。”
庭霜坐到柏昌意大上:“我也想考……”
柏昌意:“嗯我知道。”
庭霜摟住柏昌意的脖子,用一種特別撥人的語氣不停地央求:“爸爸,我也想考……”
柏昌意的手覆上鼠標。
庭霜一看有戲,便在柏昌意大上蹭了兩下,再接再厲:“爸爸……”
下一秒,柏昌意調出一張會議照片,把祝敖的臉放到最大:“你爸爸在這裡。”
庭霜:“……”
“柏昌意你這個月都沒有生活了。”他放完狠話,立馬算了一下,幸好,這個月也沒剩兩天了,再多幾天他自己也扛不住。
於是放心地離開書房,去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看似是件辛苦差事,可暗地裡卻有不文章可做。
比如,隻給柏昌意帶那條繃的大紅泳,讓他沒有其他泳可穿。
算盤打得是響,可當真到了海邊,庭霜才突然發現,泳這個東西,主要還是看材。
材不好,什麼款式和都拯救不了,材好的話……
大紅繃泳簡直是加分項。
怎麼說呢,繃的材質讓本來就可觀的部位更加可觀,大紅讓本來就醒目的部位更加醒目。
總之,截至目前為止,穿著繃紅泳遊完泳、此時正在躺椅上曬太的柏昌意已經被三個人搭訕了。
庭霜本來還在遠堆沙雕,堆得正歡樂,一看柏昌意這招蜂引蝶的勢頭,心想,就這麼下去還了得?
必須得管管。
他丟下沙雕,跑去租了輛沙灘越野車,自認為非常拉風地開過來,停在柏昌意的躺椅前方,按了兩下喇叭,引得沙灘上的人都往這邊看。
“嘿,那邊那位帥哥,跟我走嗎?”庭霜架勢十足地摘下太鏡,朝柏昌意喊。
柏昌意抬眼:“去哪兒。”
“不去哪兒。”庭霜話裡帶三分氣,“看你長得帥,帶你兜個風。”
這訕搭得高調,要是柏昌意不肯上車就太沒面子了,庭霜作勢要走:“上不上來?不上來我就載別人了。”
“你敢。”柏昌意起。
庭霜嘿嘿笑:“那你快點。”
柏昌意剛一上車,庭霜就宣告主權似的摟著人吻,吻完以後自己反倒找不著東南西北,看了半天地圖才想起來沒有目的地,想往哪兒開就往哪兒開。
海風陣陣,車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前。
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海一陣一陣地湧上來,不斷帶走海灘上的腳印和車轍,留下無數各異的貝殼和碎珊瑚。
“哎,幫我裝一下自拍桿。”庭霜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柏昌意,“架在前面,拍我們倆。”
沙灘車沒有擋風玻璃,自拍桿從前方出車外,手機前置攝像頭正好將兩個人都拍進屏幕裡。
庭霜抓抓被風吹的頭髮,看著攝像頭,模仿記者報道的口吻說:“2029的柏昌意和庭霜你們好,這裡是2019年的庭霜。”
說完,他給柏昌意使眼:到你了。
柏昌意想笑,於是把頭轉向一邊,看海。
庭霜催促:“咳。”
柏昌意無奈,隻好配合:“……這裡是2019年的柏昌意。”
庭霜繼續播音腔:“現在是西歐時間的下午……不知道幾點,我們在南荷蘭的——嗯,一個我不會荷蘭語發音所以說不出名字的海灘上。目前我穿著白的t恤和藍的沙灘。”
庭霜再次給柏昌意使眼:到你了。
柏昌意:“……”
庭霜:“咳。”
柏昌意:“……我穿著泳。”
庭霜對著攝像頭聲並茂地補充:“他穿著大紅的泳並招來了許多不如我的男男。”
柏昌意忍不住笑。
庭霜也跟著笑了一會兒,才開始說正題:“拍這段視頻主要目的是:我要告訴2029年的柏昌意,我——”手機屏幕一黑。
祝文嘉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
“。”庭霜罵了句,掛掉了祝文嘉的電話。
正錄到關鍵時刻,就這麼斷了。
“重錄吧。”庭霜去相冊裡看了一下,剛才的視頻還在,重錄一個,把兩個視頻剪輯到一起就行。
他剛要開始錄像,祝文嘉又打電話過來了。
柏昌意說:“先接電話。”
庭霜接起電話,口氣有點衝:“祝文嘉你是又跑紅燈區去了還是又租城堡刷卡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聲響。
“說話啊?”庭霜說,“不說話我掛了啊。”
祝文嘉還是沒說話,對面只有呼吸聲。
庭霜有點不好的覺。他沒有真把電話給掛了,而是重複道:“祝文嘉,說話。”
良久,祝文嘉才喊了一聲:“……哥。”
“嗯。”庭霜說,“我聽著。”
祝文嘉又不吭聲了。
“你是不是闖什麼禍了?”庭霜放緩了語氣,“沒事你跟我說,別怕。”
“……不是。”祝文嘉說,“是……爸。上個周末,他出去吃飯,喝了酒……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腦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醫生說可能,可能……”
庭霜的耳朵裡有一塊什麼東西堵了一下,突然覺聽不見了。他甩了甩頭,跳下車走了兩步,然後一屁坐在了被海水浸的沙子上。
“哦,你在哪?英國嗎?”他機械地說,“快訂機票回去,我也訂最早的機票回去。”
“……我在醫院。”祝文嘉說。
“你在醫院?”庭霜覺腦子有點木,“你回國了?”
問完他才漸漸反應過來,上個周末出的事……
今天都周三了。
“怎麼沒人告訴我?”庭霜說,“為什麼你都回國了才告訴我?”
祝文嘉:“我——”沒等祝文嘉講完,庭霜就掛了電話。
“我要回去。”他站起來,像隻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半圈才發現柏昌意就站在他後。
“機票訂了,今晚十點的航班。”柏昌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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