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皓嘿嘿一笑，便轉大步走了。

葉青凰冇有去堂屋，繼續看著爐火，爹的藥還冇有煎好。

空也把廚房收拾乾淨了，看看豬食煮得差不多，就把火撤了。

“二姐，我來看著爐火，你去繡花吧。”葉青喜走進廚房。

“爹好些了麼？”葉青凰立刻關心地問。

“六爺爺在幫爹紮針，爹已經好多了。”葉青喜解釋，想起爹的叮囑連忙又道，“爹說，讓你不要在意今天的事，那不是你的錯。”

“……”葉青凰愣住，突然眼淚模糊了視線，用力點了點頭，又仰起了頭想回眼淚。

“二姐，你彆難過，今天的事大家都看著呢，又不瞎，冇人會怪你。”葉青喜走過來安葉青凰。

葉青凰咬忍住哭意，又點點頭，抬手抹了一下眼淚。

冇有和小弟說什麼，小弟拿當親姐姐，自然不會明白，那些不拿當親人的人，心裡是什麼想法。

若非親疏之分，又怎會有這麼多事？

再有理，也是因為將事摔上了檯麵，將葉青霞的惡劣攤開給那麼多人看。

爹的麵、葉青霞的名聲，都是因為纔會造嚴重的後果。

當時是氣著了，不想再讓著葉青霞，但也太沖了，冇有考慮到事鬨大之後，應該怎麼收場。

或許，儘快給葉青霞找到婆家，纔是唯一的辦法。

但葉青霞現在名聲掃地，一般人家恐怕冇人願意娶了，但若嫁妝厚一些呢？會有人心嗎？

葉青凰坐在灶下忘了起，擰著一雙纖眉思索著挽救的辦法。

既要報爹孃的養育之恩，也要報爹孃的救命之恩。

真論起道義，是欠葉家的。

隻不過，不欠葉青霞，不欠葉家其他人，但隻要爹難過，那就是禍首。

想到這裡，垂下頭，掩不住一臉懊惱。

爭什麼勝呢，其實忍一忍就過去了，說不定葉青霞很快就嫁出去了，家裡不就清淨了嗎……

“二姐……”看著二姐仍在難過，葉青喜一臉擔憂地喊了一聲。

“嗯，冇事了，讓你大姐在家廟好生冷靜一下也好，畢竟這子若不知好歹，以後嫁了人也會吃虧。”

葉青凰連忙笑了笑，敷衍了一下。

葉青喜並不知二姐心裡真正在想什麼，但覺說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葉青凰起，代小弟煎藥的事，就去正房看爹。

葉重義躺在炕上，上了很多銀針，六爺爺仍在下針。

葉青凰站在房門口，遲疑著不敢進去。

本來是想來關心一下爹的況，可是看到爹就想到之前爹倒下去的影，心裡就控製不住地疚。

“傻丫頭。”葉重義看著凰兒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不由無奈地罵了一句。

“爹……”葉青凰這才低頭走進去，喊了一聲，有些無措。

“你姐姐冇有姐姐的樣子，我管不住，是因為心裡已經冇有這個家，冇有我這個爹，隻為自己。”

“為自己打算也冇有錯，這也是我不怪的地方，我也把話說明白了，有賺錢能力就自己賺去。”

“但不該這般欺負你，讓你乾活，吃你的心安理得，還罵你，心中毫無愧疚，這纔是錯得太離譜的地方。”

“爹捨不得，擔心名聲損會找不到婆家，但爹也管不了，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走上歧途。”

“現在族裡出了麵，也算是替我拿了主意吧。”一聲歎氣，這也是葉重義兩難的地方。

一邊氣兒不孝，一邊又管不了他們；一邊擔心兒歸宿，一邊又希能吃些教訓懂事一點；一邊絕心死，一邊又得拚命活著。

如果死了能一了百了，他願意。

但他不能，他還有四個孩子冇有安排將來。

他不但不能死，還要儘快好起來，儘快重新撐起這個家，將這兩個兒好好嫁出去，以後把家分了，他帶著青喜和蓮兒過日子。

這也是吃飯的時候，他和二弟，還有六叔商量出來的結果。

這個家，不能再這麼頹喪下去。

以前他很難過，明明是一家人，心卻那麼散。

現在他想通了，心散了收不回來，那就不收了。

大了的翅膀了，往外飛就往外飛吧，他隻要護著幾個還飛不起來的小的就好。

當他這麼想時，心便豁然開朗起來，就彷彿搬開了一直在心口的大石一般。

不管那些不孝兒了，日子，他還是要靠自己過起來。

他必須好起來。

有了這些理由，葉重義的況就好了許多，就連六爺爺都誇，說他以前心事重，治起病來事倍功半，以後彆想那麼多，病好了比什麼都好。

病好了就能重新撐起家業；病好了就能不再欠下更多治病錢了；病好了也能讓凰兒些賺錢力了。

果然禍首就是他這不爭氣的子骨。

彷彿找到了源頭，他現在隻想一心治好病，這已是他一切的希。

“你彆擔心你姐姐的事，這是該吃的苦頭，等真正意識到錯誤，族裡會給找個好婆家的。”

葉重義微笑著安葉青凰。

雖然葉青霞早就不拿葉青凰當妹妹，葉青凰今天也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不再認葉青霞這個姐姐。

但都是他的兒，好的、不好的，都是他的兒。

“知道了，我也冇空去想的事了，我回屋繡花去了，爭取早點把這幅繡好。”葉青凰冇有多說，微笑著便轉出了屋子。

雖然爹一直表現得很輕鬆，彷彿想開了一樣。

但看出來了，爹是絕到不知如何是好了，就給自己找了一個撐下去的理由。

而，也要加油賺錢了。

早些還了債，攢一筆積蓄給爹，然後……還是風風地嫁人吧。

如果要離開，隻有嫁人纔是讓爹安心的唯一辦法。

若隻離開，爹不會答應，他隻會擔心，若突然失去聯絡，後果會如何，已不敢去想。

以前，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一直知道，爹孃視如已出，對和姐姐冇有二心。

怎麼會以為，隻要報了恩，就可以了無牽掛地離開葉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