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將軍府如此一想,赫連欽很有些氣急敗壞,低頭朝秦珂手裡的葯蔞瞥了一眼,用力從邊過去。
「下回若是不報備就出營,不管是誰,軍法置。」
撂下狠話,赫連欽就扶著腰間寶劍大步離去,也不管後一眾將士滿莫名其妙的臉。
周副將忍不住搖頭嘆口氣。
將軍這暴脾氣,幾時能改改,再這樣下去,好好的媳婦要被他氣跑了。
秦珂當然不會跑,還等著赫連欽徹底厭惡,給寫合離書呢。雖然心裡氣得,但依舊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拿了藥罐煎藥,接著親自給馬車裡那人送過去。
一劑葯下肚,那人終於幽幽醒轉過來。
眼開眼睛一看,就見眼前一個天仙似的妙人兒,正麵帶微笑看著他。
病怏怏的書生頓時有些恍惚,莫不是他病得糊塗了,竟看到了不該有的景象。
瓊兒這時也發現他醒了,立刻放好帕子湊過來,眨眨眼睛看著他道:「姑娘快看,他醒了,你煎的葯可真有效。」
秦珂輕輕一彎角,親手煎的葯,自然是不差的。
想著,又手朝瓊兒比劃:去給他拿些吃的進來吧,他久未進食,現在肯定了,吃些東西纔好得快。
那書生的腦子這時也漸漸清醒過來,瞧著秦珂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瓊兒把吃的送進來,才移開眼睛。
兩碗粥下肚,書生的況果然好了許多,再不像之前那樣奄奄一息,立時直起來朝秦珂和瓊兒一揖到底。
「多謝兩位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若有機會的話,一定願為兩位效犬馬之勞。」
聽到他文鄒鄒的話,瓊兒立刻捂笑起來,然後指指秦珂道:「這回你可真得好好謝謝我家姑娘,若不是,你說不定還被扔在路邊呢,還有你的病,也是採藥給你冶好的。」
那書生方纔一看秦珂便驚為天人,現在聽瓊兒這樣一說,更是激涕零。
眼見他又要行禮,秦珂立時阻止了他,比劃道:公子無需多禮,出門在外,遇到一二難事總是難免的。
看竟然不會說話,那書生又詫異地朝看了看,接著把視線轉向瓊兒。
瓊兒知道他是不明白秦珂的意思,於是便把秦珂的話轉述了一遍。
書生對秦珂的好立時更甚了,朝仔細介紹道:「在下姓趙名毅,本是到附近一個鎮上投靠親戚的,奈何人涼薄,對方不肯收留,在下隻好原路返回,沒想到時運不濟,又在路上患了病,所以才會倒在此……」
瓊兒聽了他的遭遇十分同。
時也是父母死得早,後來被叔伯賣掉換錢給他們下葬,要不是被秦懷安買到府中當丫頭,還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呢。
所以不等秦珂說什麼,瓊兒就擅自幫作了主:「你放心,我家姑娘肯定會幫你的。」
聽這樣說,趙毅立刻欣地笑了笑。
其實人到窮途末路,真的別無所求,隻要上有片瓦遮頭,下有寸土立足,已是最大的奢。
秦珂自然也不會趕他走,雖然有些擔心赫連欽會反對趙毅留下,但想到帶在上那些銀兩,便又安心下來。
若到時赫連欽真要趕趙毅走,便給些銀兩與他,讓他自己回家便是。
自打趙毅醒了之後,秦珂和瓊兒的時間就好打發得多,上午聽他說說家鄉秩事,下午聽他說說途中見聞,一天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秦珂采來的葯雖然暫時緩解了趙毅的病,卻並未將他的病治。
途中能採到的草藥是極有限的,並不齊全,得到了有醫館的城鎮,把葯抓齊了,才能徹底冶好他。
所幸走了這麼多天,離西南的將軍府也隻有一天的路程,赫連欽一路急行軍,趕慢趕,終於在第三天傍晚到達了西南邊境亦城。
瓊兒扶著秦珂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前麵在不遠的城門,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以為亦城也像之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地方一樣,寸草難生,荒草遍地,沒想到這裡雖然地勢平坦了些,卻也長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景緻看起來與京城大不一樣。
赫連欽自從上回發脾氣後,就沒在秦珂麵前過臉,此刻看到瓊兒扶著秦珂從車上下來,在原地猶豫了下,就立刻騎著馬走過來。
「今日我有事要去營中,就不回將軍府了,待會兒自有人帶你們回去。」
他說話的語氣雖冷淡,但看著秦珂的眼神卻有些複雜。
這幾日前方戰報連連,報的都是蠻夷大軍進犯邊境之事,他不得立刻回營主持大局。而且秦珂每次與他獨,便總會提及合離一事,讓他想與親近,又不得不刻意拉開距離。
相比他七上八下的心思,秦珂則要淡定得多。
赫連欽從前世起便對自不喜,此時不願與一同回府也有可原。如今回了西南,再沒有人能拿他,自然是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瓊兒對赫連欽的印象現在也差到了極點,覺得此人即不又沒風度,實在配不上家姑娘。
可家姑娘沒說什麼,也不能僭越,於是便低頭一言不發地跟在秦珂後麵。
倒是四喜乖乖地窩在在秦珂懷裡,不時出小舌頭在白皙的指尖一,像是在安似的。
赫連欽似乎特別嫌棄四喜,皺眉頭坐在馬上冷冷地睥了它一眼,又以同樣的眼神看了看站在不遠的趙毅。然後冷哼一聲,調轉馬頭,帶著幾名部下絕塵而去了。
直到他們走遠了,纔有人上前與瓊兒說話,讓們先上馬車,將軍府一會兒就到。
瓊兒這回坐馬車算是坐飽了,但想著馬上就能到,便忍下肚裡的牢,扶著秦珂上了車。
馬車駛進城門之後,立刻便有一條石板鋪就的大街出現在眼前,街道上人來人往,雖然不如京城繁華,卻也沒有蕭條之象。
瓊兒好奇地看著他們,發現這裡的人大多穿著麻布裳,街邊的商鋪也簡陋得很,幾乎間間都是茅棚,偶爾瞧見一間青磚黛瓦的屋子,就算是最好的建築了。
瓊兒越看越心涼,這裡怎會如此之窮!
秦珂雖料到邊關的景肯定不比京城,卻也想不到會如此慘淡,一時也有些無言。
馬車在街道上走了近一刻鐘,便停了下來,車夫從前麵下來朝們道:「夫人,將軍府已經到了,你們可以下車了。」
瓊兒扶著秦珂下來一看,立時目瞪口呆。
原來所謂將軍府,不過是間比瓦屋稍大一些的房子罷了,因為年久失修,連大門都爛了一個缺口,上麵的紅漆斑駁不堪,隻剩一塊腐朽而醜陋的門板。
車夫站在們麵前討好地笑:「夫人,請吧,房間我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進去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雖然他說得很誠懇,但瓊兒卻對他的話到嚴重懷疑。
兩人進到屋,這懷疑果然被他證實了。將軍府的外院除了一棵大樹什麼都沒有,院牆四角還長滿了野草,門窗沒有一是好的,風一吹,爛掉的窗戶紙就齊齊抖,發出沙沙沙的響聲。屋傢漆黑而陳舊,地麵坑窪不平,連門檻都爛了好幾。
瓊兒的臉徹底垮下來,很為自己以後的生活到擔憂。
秦珂暗嘆一口氣,慶幸自己來時備了些銀錢在上,沉默一會,朝瓊兒比劃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先去看看房間吧,或許那裡要好些。
結果房間也是一團糟,除了床和桌椅,沒有一樣像樣的傢,連秦家的下人房都不如。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以後我們真的在這裡住下去麼?」
聽到瓊兒的話,秦珂緩緩點了點頭。
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隻能儘力承擔,這將軍府的條件雖然差了點,但總好過上輩子呆的那金鳥籠,外表鮮亮麗,裡麵卻是比牢獄還深的孤寂。
邊想邊了懷裡的四喜,至這裡還有人陪著,也不用像在京城那樣擔心遭人詬病,隻要努力熬過這段時間,一切會越來越好的。
想了一會兒,又朝瓊兒比劃道:先將就一晚,明日你便去城裡添些傢回來,既然千裡迢迢來了,近期定是不能回去的,隻能在這裡住下。
瓊兒懊喪地點點頭,用帶來的東西把秦珂的房間重新佈置一番,又讓躺在的被褥上,替按四肢。
在馬車上晃了半個多月,秦珂的子幾乎散了架,每個關節都痠痛不堪,這種苦頭上輩子可從來沒吃過。
瓊兒也很是心疼:「姑娘何苦遭這一趟罪?安安心心呆在國公府裡不好麼?這西南如此之窮,往後大約也買不到你用得稱手的東西,吃穿用度,要如何解決呢?」
秦珂也在想這個問題。
之前確實想得太好了,以為西南隻是地方偏僻了些,與京城無甚太大差別,但現在看來,再多的金銀帶到這裡隻怕也派不上用場。
傍晚的晚飯也吃得一言難盡,雖然端上來的菜有魚有,但味道卻比秦珂在京城吃的差遠了,勉強用了小半碗,便放下了筷子。
瓊兒一看便知是飯菜不合的胃口,連忙道:「姑娘,要不我另外再去給你做些吧。」
秦珂搖搖頭:「還是算了,你也累了半個月,今晚索好好休息吧,萬事明日再說。」
結束半個月的長途跋涉,原本應該睡個好覺,但秦珂卻有些難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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