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醫生，大多數人都不喜歡和患者家屬通，特彆是對人家說的還是壞訊息。

可冇辦法，一方麵方寒是馬玲的同學，另一方麵馬玲也是因為他來的江中院，這個任務也確實是他最合適。

來到特護病房，馬父馬母正陪在馬玲邊上，馬玲臉蒼白，勉強出笑容：“方寒，辛苦你了。”

“說這個就見外了啊。”

方寒笑著道：“你以前可不這樣，漢子。”

馬玲的眼睛瞬間變了月牙，可能也想起以前上學的時候，那會兒真快樂。

“小方，玲玲冇事吧？”馬父拉著方寒的手，眼中全是淚花。

“冇什麼大礙。”方寒笑著道：“這種病我們江中院有好幾例痊癒的先例。”

“那就好，那就好。”馬母裡麵唸叨，因為馬玲是小兒，和他們的孫子馬彪一樣大，兩位老人都不年輕了，六十多歲了，這一陣勞的不輕。

“這個病呢，確實不好治，有些事還需要注意，特彆是這兩天玲玲來了例假，更要注意。”方寒笑著道：“馬伯伯您和我來一下，我給您代一下注意事項。”

“好嘞。”馬父應了一聲，這會兒也冇工夫追究什麼稱呼了。

以前上學哪會兒，方寒和馬彪關係不錯，見了他可總是馬爺爺呢。

馬玲簡直就是一顆七竅玲瓏心，還不等方寒和馬父出病房，就喊：“方寒，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麵說的，我承的住。”

“好吧。”方寒歎了口氣。

對於自己的病，馬玲早就清楚了，也知道自己是什麼病，既然他要聽，方寒也不介意告訴一些，這樣也避免胡思想。

“你的況呢現在確實比較嚴重，你也知道，這種病最怕的就是出，所以這幾天尤其重要，如果出，就有可能病危，你要有思想準備。”

方寒有選擇的說了一些。

“我知道的。”馬玲道。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這邊也有相應的理方案，醫生們也都經驗富。”

方寒特意出一笑容：“不過這種況，按照規定，家屬還是要簽字的，理解一下。”

“嗯，我知道。”

馬玲畢竟已經二十三歲了，又是大學生，很多事都知道，方寒這麼一說，的心中其實也安穩了一些。

“還是那句話，要樂觀，要對自己有信心，醫生的治療是一方麵，自己的求生和心態也是一方麵，我想你應該看過不這方麵的新聞報道。”

“嗯，我明白。”馬玲笑著點頭。

“馬伯伯，跟我來一下。”方寒苦笑：“其實吧，我是真不想接這個差事，也就是和你們，冇辦法。”

“小方你也不用有什麼負擔。”馬父安道，說著和方寒走出了病房。

當著馬玲的麵，方寒有選擇的瞞，但是當著馬父，方寒卻不能有任何瞞，如果瞞，到時候出現醫療事故，醫院這邊將會非常被。

不僅僅口頭說明，到時候還需要簽署相應的協議，形書麵形式。

“小方，這……”

馬父聽方寒說完，臉都白了，哆嗦著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方寒輕聲安：“馬伯伯，您先冷靜，聽我說。”

“你說，你說。”馬父早已經六神無主：“小方你是玲玲和小彪的同學，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有什麼事你直說。”

方寒儘量讓自己平靜：“馬伯伯，玲玲的這個病您也清楚，除了骨髓移植之外，其他的治療方案痊癒的可能並不高，不可能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縱然不願意接，馬父還是忍不住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的，可玲玲才二十多歲，還很年輕的。”

方寒繼續道：“我剛纔在病房所說的其實也並不是誇張，我們江中院也確實有治癒這種病的先例，但是風險還是有的，這是事實，我們不能瞞。”

馬父冇有吭聲，早已經淚流滿麵。

方寒也覺得鼻子發酸，可這個時候他作為醫生，卻必須把該說的全部說了。

“我們醫院會儘力治療，把玲玲所有的風險都降到最低，可最低也是有風險的，這一點您要理解。”

“我理解，我理解。”

“所以還要麻煩您給我們簽一個協議，隻有簽署了協議，我們才能徹底放開手腳去醫治。”

“我懂，我懂。”

方寒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馬父算是比較通達理的，冇有胡攪蠻纏，要不然這種事還要再費口舌。

麵對生死，冇幾個人淡定，也冇幾個人願意和你講道理。

醫生也是人，而不是神，哪怕方寒有係統在手，可以兌換宗師級技能，那也是人，離不了人的範疇，一樣會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這一點不僅僅是中醫，西醫也是一樣，還是那句話，對於一些危重病癥，醫生的水平占一半，運氣占一半。

“方醫生，該給您換藥了。”

告彆了馬父，方寒一時間有些緒低落。

人往往都是這樣，距離自己遙遠的人死的再多，也永遠冇有自己邊的人大。

馬玲算是方寒認識的第一個這麼年輕就患了這種病的，說朋友算不上，好歹也是三年同學。

方寒正走著，被林雨珊攔住了。

“啊……”方寒一愣，該換藥了，他都差點忘了，他還是個患者。

方寒換過藥，迎麵就上了梁群風。

“小方你來的正好，剛剛接了位患者。”梁群風招呼方寒。

方寒右臂傷，這幾天急診科來了骨傷患者都是梁群風負責，李小飛和葉開等人也都跟著梁群風打下手。

梁群風本就是方浩洋來指點方寒等人的，前幾天方寒傷，梁群風冇招呼方寒，今天方寒上班了，他自然要招呼一下，幫不上忙，在邊上看著也好。

其實梁群風見過方寒正骨之後，已經知道方寒的水平其實並不比他差多，單論手法甚至還在他之上，法更是了得，要說唯一欠缺的那就是方寒不懂西醫方麵的理論。

州骨傷醫院最擅長的也並不是正骨手法，而是中西醫結合。

“患者什麼況？”方寒急忙上前詢問。

作為現代青年，方寒對州骨傷醫院的理念並不排斥，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是為了治病救人而存在的，完全冇有必要進行嚴格的劃分。

中醫有中醫的觀念，西醫也有西醫的觀念，揚長避短，強強聯合也是為了更好的治療患者。

隻不過這個結合要在雙方平等的理念下進行，而不是一麵倒，說著結合，事實上卻以結合的幌子用西醫理唸完全的把中醫西醫化。

“高架摔落，況比較嚴重。”梁群風道。

“需要手？”方寒問。

“開刀還是要開刀的，有些地方即便是廖老也鞭長莫及。”梁群風道。

一邊說梁群風又看了方寒一眼，解釋道：“中醫骨傷科學是中醫人長期和疾病鬥爭的經驗總結，是在農業、手工業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對疾病的認識有樸素的辯證觀點，有點是有全麵，靜結合，筋骨並重，外兼治等等，可也有它的侷限，因為對客觀事認識的侷限，中醫骨傷難以做到深細緻……”

方寒冇有吭聲，而是認真的聽著。

“而西醫骨科學則是在近代工業化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有解刨、生理、病理等近代科學知識，優點是對疾病的認識更深更細緻，缺點也同樣明顯，因為缺乏足夠的全域概念，治療的時候單純針對病患，容易造協調方麵的障礙……”

方寒連連點頭，不得不說梁群風總結的大還是比較到位的。

很多人隻知道中醫正骨副作用小，後癥小，卻不明所以，正是因為中醫骨傷外兼治，除了正骨手法，藥的調理也從全域出發。

而西醫則不同，西醫骨傷，正骨之後藥大都隻針對傷口部位，是否發炎，傷口癒合如何，骨骼癒合如何，卻忽視了全域觀。

當然西醫的優勢也很明顯，比如一些細緻的骨傷，更深的骨傷，中醫治療就不如西醫，兩者結合，揚長避短，纔是中西醫結合的理念基礎。

相比起單純的中醫正骨，中西醫結合的正骨理念就比較全麵，比如植骨、截骨、人工關節置換等等。

一邊說著話，梁群風一邊領著方寒進了手室，手室從外麵看還是原來的手室，可走進裡麵之後卻煥然一新，鳥槍換大炮。

原本急診科的手室比起搶救室大一些，多了投影儀等一些現代設備，可現在，手室更大了，設備更多了。

“方主任這是下了大功夫了。”方寒忍不住歎。

現在的手室比起當初方寒去省醫院見到的手室不遑多讓了，這才短短幾天。

“方醫生您這幾天養傷，方主任可冇閒著。”李小飛在邊上笑著道：“其實手室能這麼快改造功，和您不了關係。”

李小飛這話還真不是瞎說，也正是因為方寒這次立功，廳裡麵給醫院撥了一筆經費，徐錦波自然也不能小氣，大手一揮給急診科撥了不，方浩洋這才能鳥槍換大炮，要不然錢從哪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