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離從腰間的小荷包裡出了一粒藥丸丟給拾月:「喂吃下去。」
拾月接過,作魯的掰開了傅汐妍的。
想起上一個被自家小姐喂這種毒的人怕是如今還在榻上躺著呢。
這毒不會致命,卻會令人癱瘓在床,四肢不能彈,舌發不能言語,與廢人無異。
段姑娘心想,傅汐妍不是就喜歡低頭看著別人嘛,這下好了,今後隻能躺在榻上被人低頭看著了。
想到什麼,的目掃過旁邊又一個斷了脖子的婢,啟,聲音伴著雨聲顯得有些縹緲:「把也從石階上踹下來。」
主僕嘛,就是要整整齊齊。
拾月辦事向來麻利,說話的工夫便偽造好了們意外從石階滾落的現場。
段音離將納傘下,主僕二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拾月雖事事都依言而行,但心裡卻滿是疑:「小姐,侯府的人不會懷疑吧?」
「不會。」
「您怎麼這麼肯定啊?」
「他們既然能相信大姐姐是摔了一跤沒了孩子,自然也就會相信傅汐妍摔了一跤癱了子。」段音離的語氣很淡,輕飄飄的聲音似是有恃無恐。
「可是……對方是公主啊。」
「公主怎麼了!公主難道就不會摔跟頭了嗎?」
拾月點了點頭,被這強大的邏輯說服。
其實段音離之所以這麼有底氣,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相信符祿一定已經將傅汐妍給符笑下毒的事告訴平侯了,他們而不發不是不在意,而是擔心不能一舉扳倒傅汐妍會反遭的報復。
如今傅汐妍自己出了意外,他們出了口惡氣,也不用擔心會被皇帝降罪,兩全其,他們必然樂見。
退一步講,即便平侯真的發現傅汐妍摔傷一事有貓膩,他也隻會遮掩,不會嚴查。
若真能查出點什麼給皇帝一個代倒也罷了,可萬一要是不能,那這罪責可是要侯府來承擔的。
麵對一個險些害的自己閨兒子死的人,段音離覺得但凡平侯是他們的親爹便不會費力不討好的調查真相。
當然了,就算他查也查不到頭上。
臨出侯府的門之前,拾月不知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音問道:「小姐,您方纔怎麼不趁著榮安公主說不出來話好好氣一氣?
奴婢瞧那個樣子約莫是傷著肋骨了,想來氣兒都疼,若是再被您一氣,乾著急說不出話來,想想都覺得爽!
可您怎麼踩了一腳就放過了,太便宜了吧。」
段音離踩著腳凳走上馬車,將傘遞給拾月的時候丟下了一句話:「反派死於話多。」
手之前雖然已經觀察過四周並無下人走,但是幹壞事嘛,講究個速戰速決,達到目的就好了,說那些沒有用的廢話幹嘛。
若非想從傅汐妍口中套些話出來,甚至不會給時間多。
段音離俯走進馬車。
段音挽見回來明顯鬆了口氣,隨即立刻沉下臉數落道:「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們等你多久了?還以為你走丟了呢!你再不回來我和二姐姐就要下去尋你了!」
別看剛乾完壞事兒,段姑娘卻麵不改心不跳:「哦,去取了個東西。」
段音嬈看著,忽然問:「什麼東西?」
「手帕,掉到路上了。」
「是嗎……」
段音嬈垂眸,視線落到了段音離微的裾上,目深思。
從大姐姐的院子出來到大門口一直有雨廊,們一路行來上都沒有,可阿離的擺怎麼會帶著些許泥垢?
到底去了哪兒?
思索間,行進中的馬車忽然停下,車外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和馬兒嘶鳴的聲音。
段音嬈猛然回過神來,羽眉微蹙,略微揚聲朝車夫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二小姐……」
「阿嬈!」車夫的聲音忽然打斷,傅明朝的聲音蓋過雨聲傳來:「阿嬈!是我啊!」
一聽到這聲稱呼,段音嬈的眉頭便不覺皺的更。
沒得到的回應,傅明朝像昨日那樣不管不顧的掀開了車簾,見到周氏在竟也毫不知避諱,倒是留意到車潲雨,他這才悻悻的放下了簾子。
口中卻道:「阿嬈,我有東西給你。」
段音嬈麵不虞,語氣微冷:「多謝小王爺,不過不必了。」
「誒!你還沒聽我拿了什麼給你呢!」傅明朝語氣有些急切,不再賣關子:「平侯府的事我略有耳聞,我聽王府的老嬤嬤們說,你大姐姐如今這子最該好生保養,是以我給你送了一支人蔘來,你給你姐姐送去吧。」
「不勞小王爺費心,我們家藥鋪裡有。」
「這是宮裡娘娘用的白參,不比外麵賣的那些,你縱是與我見外,也不該不拿你姐姐的子當回事啊。」
這話卻是說到了段音嬈的心坎上。
一時猶豫便被他尋到了機會,將裝著人蔘的盒子往馬車裡一推,他轉上馬就走:「雨勢漸大,你快回家吧,我改日再去找你。」
「誒!」段音嬈掀簾去瞧,卻見對方的影已經在雨幕中越來越模糊。
低頭看著車沿上包裹嚴實的盒子,怕被雨水打似的,目不變的有些複雜。
周氏忍不住嘆了口氣,眉間愁更甚:「阿嬈……」
段音嬈斂眸擋住了眼底的思緒,回時神如常:「既是對大姐姐有益的東西我們又何必拒之門外,侯府有是侯府的,卻不能他們以為咱們不在意大姐姐似的。」
「可小王爺那邊……」他本就纏著阿嬈,如今收了他的禮豈非更要被他糾纏!
「娘親別擔心,明日送大姐姐去別院儘管將這白參給帶上就是,兒自有道理。」
周氏聞言,隻得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參是收下了,卻如燙手山芋一般令人難以安心。
殊不知,另一份燙手山芋早已先們一步進了段家,此刻正擺在老夫人的畫錦堂。
是東宮送來的另一份人蔘。
還有靈芝、燕窩、鹿茸……總之一大堆珍奇名貴的大補之。
老夫人著堆小山丘的東西不住的嘆氣。
來送東西的人說,這些是他們太子殿下為了段三姑娘特意給大姐姐挑選的滋補之。
想退回去是不可能的,可若就此收下便算是承了這份,將來就愈發說不清楚了。
老夫人愁的腦殼都要炸了。
相比之下,段音離就沒心沒肺多了。
在那一堆補品中挑挑揀揀,想著以此葯會更利於調養段音薇的子。
至於剩下的那些,就留給家娘親補子。
察覺到三夫人季氏的目幾次掃過那堆東西,段音離留了個心眼兒,從畫錦堂離開的時候直接讓拾月拾掇拾掇都拎回了梨香院,一份也沒留。
老夫人看著連一抹灰都沒剩的桌麵,又嘆了一口氣。
唉……果然種地要親耕,養兒要親生,隔一層差一層啊。
段音離自是不知的想法,回了梨香院便開始忙活著配藥,想趕在段音薇去別院前把葯弄出來。
拾月看著那堆東西眼睛直冒:「太子殿下好闊氣啊,這隨便挑出來一樣都夠莊稼人活上好幾年了吧。」
聞言,段音離手上作一滯。
完了……原本隻覺得他長得好,如今卻覺得他人也很好。
這樣一來自己可能就不僅僅覬覦他那張臉了呀。
可能會想把他整個人都據為己有,不賣進小倌館的那種,這可如何是好!
段姑娘有些為自己的小心思到慚愧。
晚膳時分,段崢和江氏來梨香院陪用膳。
吃飯時,他無意間提起說榮安公主不慎從涼亭上跌下來摔斷了,整個人都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