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末,縣衙一般都很清閑。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都很自覺,知道員們要準備過年了,一般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不自在。
此刻,臨宜縣縣衙,縣令辦公房間中,縣丞等人正圍著一盆紅梅嘖嘖稱讚。
“大人,你這盆紅梅堪稱極品呀,不知道是在哪裏買到的?”教諭朱宇一臉垂涎的盯著眼前的紅梅,那兩眼放的樣子,看得縣令心驚,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就將紅梅給搶走了。
“這紅梅是小培育的。”
著眾人的羨慕,縣令有些自得。
雖然他是臨宜縣最高員,可要論家底,在場之人有好幾個家都要比他富裕。
比如教諭朱宇。
朱家在中州府可以稱得上是老牌世家了,雖然這些年有些走下路,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家世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比的。
又比如縣丞許榮。
許家雖算不得世家,可也絕對是高門大戶,平時許榮出手就十分的闊綽,許家夫人和小姐,在穿戴上也都要比常人好上一些。
不過許榮是庶子出,要不然,這人是絕對不可能窩在他這裏,給他當下屬的。
這些人出不凡,見過的好東西多,他這個當長的,很拿得出讓他們高看一眼的東西。
為此,有些人沒在私底下嘲笑他寒酸。
如今紅梅了眾人的眼,他也覺得倍有麵子。
老實說,在夫人房間看到紅梅的時候,他也眼前一亮,他是讀書人,也是一縣之長,就喜歡這象征著品質高潔的梅花。
朱宇羨慕道:“大人真是有福呀,如今就能收到兒的孝敬了,不像我家的幾個孩子,一個個還隻會調皮搗蛋。”
聞言,縣令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心塞。
這哪是孝敬他的呀!
紅梅是他厚著臉皮從夫人那裏討要過來,好在同僚麵前顯擺的,這之後,他是要還回去的。
夫人可寶貝這紅梅了,說是長的孝心,不能辜負。
一想到長培育的兩盆紅梅,一盆給了母親,一盆給了妻子,而他卻什麽都沒有,他的心就有些酸。
林師爺不神的看了看盯著紅梅不願移眼的朱教諭,腦中靈機一:“教諭大人明天不是要參加一個詩會嗎,要不請縣令大人將紅梅借給你一天?有了這紅梅,想來明日詩會,大人一定能大放彩的。”
這話一出,朱教諭立馬朝林師爺投去激的一瞥,這話在他看到紅梅的第一眼他就想說了,可他能看出,縣令也很寶貝這紅梅,君子不奪人所,他便忍著沒說出口。
如今林師爺主幫了他,他心裏激極了。
這樣的話,也就他敢說了。
整個縣衙,誰不知道林師爺是縣令的小舅子,雖然從禮法上來說,這關係有些不講究,可現在他得到了實惠,他也管不得那麽多了。
看著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的朱教諭,縣令盡管心中不願,可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隻能淡淡的掃了一眼林師爺,心中對其有了一的不喜。
林師爺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些冒失,可是一想到在縣衙後院欺負的姐姐和兩個侄兒侄,他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最後,朱教諭得償所願、心滿意足的抱著紅梅走了。
林師爺見縣令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轉離開了,立馬追上了上去。
“姐夫,等等我。”
縣令凝眉,語氣有些不好:“胡什麽呢?注意你的份。”
林師爺也不在意,立馬笑著賠罪:“我知道姐夫惱了我,可是我這麽做實在是為了姐夫考慮呀。”
縣令停下腳步,冷哼道:“你連招呼都沒給我打,就自作主張的將紅梅推出去送了人,還是為了我好?”
林師爺耐心解釋道:“姐夫,過了年你就要去府城述職了,朱教諭家在府城可是有關係的,如今我們不過是將紅梅送給他觀賞一天罷了,要是能換得朱家為姐夫說上幾句話,那不是很值得嗎?”
聽到這話,縣令臉上的怒氣才消了幾分,不過還是警告道:“日後,不論什麽事,你不許再自作主張。”
上位者,沒有人會喜歡自作主張的下屬,他也不例外。
今天若不是看在林姨娘的份上,他是不會給林師爺好臉的。
林師爺立馬點頭保證,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這一關算是過了。
接著笑著說道:“我知道今天我莽撞了,這樣,後天,後天我親自去問朱教諭討要紅梅,並完好無損的給姐夫送回去。”
縣令哼了一聲,沒說什麽,轉去了後院。
等看不到縣令影了,林師爺這才離開,剛走出縣衙大門,就到了蕭師爺。
蕭師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師爺,招呼都沒打一個就帶著小廝離開了。
走了一段距離後,小廝才擔憂的開口:“老爺,林師爺畢竟是縣令大人的小舅子,你這樣不給他麵子,他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呀?”
蕭師爺冷笑道:“他算哪門子小舅子?人家李夫人的娘家哥哥才是縣令大人的正舅子呢,一個妾室的弟弟,份不過稍微比下人高一些罷了。”
“林才良如此不自知,別看上串下跳的厲害,其實不足為懼。縣令要真因為他的耳旁風疏遠了我,那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
小廝點了點頭:“縣令什麽都好,就是其不正,偏寵妾室,縱容了林師爺。”
蕭師爺轉頭看了一眼縣衙後院方向,笑了笑:“林師爺那姐姐,據說這段時間的日子很是不好過。”
聞言,小廝立馬來了神:“家大姑娘可真是什麽都敢說呀,暗諷林氏的話,可真是自白的直接將林氏的臉麵給生撕下來仍在了地上。”
“還有,連縣令大人都敢說數落,這膽子實在是大得不行。”
蕭師爺笑道:“你隻看到了的膽大,沒看到那拳拳護母之心。家大姑娘是個好的,可是就是有些莽撞了些,現在還小,這點缺點不算什麽,要是長大了還這樣,可得苦了。”
小廝看了一眼蕭師爺:“老爺,你很喜歡大姑娘嗎?”要知道,他家老爺連大公子也沒誇讚過。
蕭師爺:“直率爽朗的小姑娘誰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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