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

“娘親~”

小娃娃的聲音糯糯的, 配上一雙清澈純真的碧大眼睛，和一張胖乎乎的臉，輕易便能的人心肝。

江陵如五雷轟頂, 僵在當場。

小娃娃得不到回應, 角往下頭撇，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乎乎的手往開了裂的蛋殼上推了推, 沒有推, 小家夥就張大只有兩顆米粒大小門牙的, 啪的一聲, 低頭啃著蛋殼，也不知道有沒有磕到牙, 但是江陵可以肯定，啃的津津有味，不停咽口水。

“這蛋殼能吃？”江陵呢喃。

他沒帶過孩子，更沒帶過這種從蛋裡跑出來的小娃娃，只覺得自己捧蛋的手在微微抖，而原本冰涼的花皮蛋殼，如今有了溫度，像一灣溫水。

“別吃了……”江陵克制住抖的手, 用手指頭了娃娃的臉蛋。

他覺得自己夠小心了，然而這麼一, 正全心全意吸允蛋殼的小娃娃就“哇”了一聲, 整個人滾進半邊蛋殼裡。

江陵：“……”

在江陵沉默, 看著自己的手指頭懷疑人生時，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是……？”

江陵猛的抬頭，便見原本蹲在他面前的梅疏遠已經起了，一手撐著鵝卵石，微微彎腰，子前傾，神好奇。

完蛋！

這是江陵唯一的想法。

梅疏遠原本便穿著寬大長袍，彎下腰時，領口微微敞開，目卻凝在小娃娃上，又好奇，眉頭卻微微蹙起：“這孩子跟你脈相連，是你……”

“是你妹妹？”

“不是我生的！”

兩人同時開口。

前者是梅疏遠，後者是江陵。

話音一落，梅疏遠抬眸，目訝異，如同清碧湖面泛起的層層漣漪，隨後神一變，眸漸漸微妙起來。

江陵則是一臉“臥槽”之。

關心則，江陵遇上梅疏遠就怕他誤會，所以想太多，現在反應過來，這娃娃是他的“妹妹”，簡直是在合理不過的解釋了。

輕輕咳了一聲，江陵點了點頭，便想承認就孩子是他妹妹，卻見梅疏遠一臉糾結的問：“阿陵，這孩子是你生的？”

江陵一口氣差點兒沒緩上來。

梅疏遠不由湊近，神尚且有些驚疑，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一件多麼慘絕人寰的事。

不止梅疏遠盯著江陵手裡看，就連靈族和魔族的人也盯著這邊看。

魔族的人驚疑不定，畢竟魔族的確有人是蛋生，聖魔族脈純粹，生出一個蛋也不奇怪，他們奇怪的事，聖到底什麼時候有男人了？

靈們卻認出了這是生命樹結出來的孩子，紛紛臉大變，族老更是怒不可遏：“魔，你對生命樹做了什麼？”

這聲出口後，他抬起了手杖，手杖是樹枝和枯藤纏的，上頭還生了新鮮的綠葉，族老的手杖指向了江陵：“快放下那個孩子！”

沒人理他，倒是梅疏遠歪頭，微微睜大眼睛，緩緩開口：“這孩子，擁有我的……”

脈……

這個時候，小家夥已經重新爬起來了。剛剛那一摔，倒是把蛋殼摔碎了一些，於是掙紮的想要爬出蛋殼，雙手抬起，朝著梅疏遠的方向揮著乎乎的小爪子。

一邊求抱抱，一邊傻笑：“爹爹，抱抱。”

“……”

“……”

梅疏遠楞在原地。

因為小家夥著蛋殼一邊，蛋殼直接翻了，於是熱乎乎的小團子直接趴在了江陵掌心。

江陵眉梢一跳，完全是驚的。

他兒的確小，但是也有籃球大小，一只手捧著，真的怕摔了。

小家夥卻依舊傻笑，用小爪子捧著梅疏遠的臉頰，揪著梅疏遠細的長發：“爹爹，爹爹，抱抱抱抱。”

“啊……哦。”

梅疏遠回神，僵著手腳去抱，也不知道娃娃怎麼抱著才會舒服，就知道輕輕捧著，別讓孩子摔了。

小家夥剛剛在娘親那裡了壁，如今在爹爹這裡得到了照顧，變得非常歡實，揪著梅疏遠的長發搖啊搖。

被揪疼的改是梅疏遠，然而梅疏遠咬了咬，憋出來的卻是一句：“手疼不疼？”

小家夥搖了搖胖乎乎的小爪子，表示不疼。

江陵兩個，一個被了娘親，一個被了爹爹，都有些呆傻。

江陵正握了握剛剛捧著小家夥的手，一副疑不解的模樣，梅疏遠如臨大敵，頗為張的抱著小家夥。

在兩人後，卻是一道道倒一口涼氣的聲音。

魔族滿腦子都是：我去——聖下手真快，打不過祭司，就立刻勾引生孩子嗎？

靈族卻是瞪大眼睛，很難相信他們鎮守生命樹千年，清冷祭司會喜當爹，然而事實擺在面前，讓人不得不信。

江陵兩人估計都沒怎麼注意孩子的長相，旁觀者清，卻看的明明白白。

這孩子有著跟祭司相似的發和同樣清碧的眸子，臉型廓尚且看不出，眉眼卻很像聖，多又豔麗。

妥妥是兩人孩子！

雖然靈族有兩種孕育後代的方式，但是若非心中願意，就算是將兩人的滴在生命樹上也不管用。

“祭、祭、祭司……”族老結結喚道。

雖然族老看上去老態龍鐘、德高重，能夠訓斥任何小輩，但是祭司外貌雖然年輕，卻年長他許多，鎮守生命樹得到全族人敬仰，這次更解了全族之危，族老誰都管的了，偏偏管不了祭司。

所以一句話憋了半天，是說不出來。

但是梅疏遠兩人因為他的開口驚醒，摟著小娃娃回眸：“他並非闖此地，是我召他來此地的。”

兩位魔將非常識時務，不管背地裡怎麼說，這個時候立刻低頭行禮，領著魔族離開。

此地便只剩下言又止的靈們。

梅疏遠揮了揮手，溫聲道：“你們也退下吧。”

話音未落，小家夥用盡力氣，起板，在梅疏遠臉頰上，“吧唧”一口。

梅疏遠再次呆住。

靈族老的話徹底憋死在嚨裡，他瞅了眼小家夥，向著一群好奇的靈招了招手。

靈們提著燈籠，分開絨絨的蘆葦，唱著自然的歌謠，退出了此地。

原著之中，靈族和魔族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在劇崩潰的世界，靈族和魔族最多有些罷了，還未到“仇恨”的地步。

若是祭司真的堅持和魔族聖在一起，熱自然，悠然漂亮的靈，也只會送上自己的一份祝福罷了。

在場只剩下兩人，江陵莫名松了口氣。

他了額頭：“疏遠，我……”

一回頭，江陵便愣住。

雙手抱著小家夥的梅疏遠，在被親了一口後，不僅不怒，反而彎了彎角，和的眉眼如三春花水，便是明月流螢也通通淪為陪襯。

真要江陵形容的話，就是溫的不像話。

江陵這麼一遲疑，梅疏遠側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驚喜溫之說道：“阿陵，好啊。”

“你也很……”江陵下意識開口。

下一刻，梅疏遠將孩子捧到了江陵臉頰邊，父兩個有默契似得，剛一湊過來，江陵臉頰上便粘了一個小爪子，隨後是嘟嘟的“吧唧”一聲。

江陵被糊了一臉口水。

“……是很。”親自驗證後，江陵默默說了實話。

然後梅疏遠歪了歪頭，在江陵另一邊臉上，落下的一吻。

江陵眨了眨眼，四目相對。

兩人都沒說話，便只有小家夥歡快的笑聲，充滿著不知愁的滋味。

“……”

江陵抬手，準確無誤的遮住了揪兩人頭發揪著正歡的小家夥的眼睛，在小家夥一聲聲不滿的“爹爹”“娘親”中，下梅疏遠的腦袋，上他的瓣。

輕輕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江陵做賊心虛的了回去，然後放下了遮住小家夥臉的手，一副正正經經、為人師表的模樣。

“阿陵。”梅疏遠臉頰暈染紅，聲音的如吹散的春水，“是你生的？”

“不是！”

這個必須否認，肯定得否認。江陵回答的斬釘截鐵。

“哦。”梅疏遠點了點頭，神略有疑。

江陵立刻解釋：“我醒過來時，這顆花皮蛋就在我邊上。”

手指頭虛虛指了指一臉無辜的小家夥。

“是生命樹結下來的果實，大概是我們進這個世界後，打了這個世界的規律，所以才會出現這孩子。”這幾句解釋，江陵說的比較含糊。

索梅疏遠沒有在意，點了點頭，強調：“那也是我們的孩子。”

“我才抱起花皮蛋，兩個魔族就出現了，他們說要帶我去見一位大人，之後的事你清楚。”

“是我要見你的。”梅疏遠回答。

“你做了什麼，他們這麼怕你。”

“殺儆猴。”

梅疏遠只答了輕描淡寫的四個字，但是憑江陵對梅疏遠的了解，定然是明白這後頭的雨腥風。

但是憑著知道原劇，江陵並不覺得梅疏遠做的錯。

三言兩語說清楚後，被冷落的小娃娃不滿意了，委屈的喊：“娘親，爹爹。”

“為什麼我是娘親？”江陵挑眉，隨手指了指梅疏遠，“而他是爹爹？”

小娃娃不清楚江陵計較個什麼勁，繼續糯糯的喊。

梅疏遠眉眼溫：“什麼名字？”

江陵抬手一指，手指頭在小家夥額頭了，想也沒想就道：“花皮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