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太子乃是國之儲君,威風凜凜,不怒自威,人見人怯,理所應當。”
“那爲什麼,當初在藏閣,你從來沒有怕過我?”
“……”
一隻手慢慢的過來,托起了我的下,力道雖然不重,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儀,我只能擡起頭,對上那雙溫潤的眼睛,他看著我道:“你爲什麼要怕我?”
他的目,依舊是那麼溫潤如玉,和那天晚上在夜宴上一樣,可這樣溫潤的人,說出的話,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心寒。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說道:“青嬰,你是因爲我對賀家的置,覺得我太無,所以怕我,是嗎?”
“……”
他輕嘆了口氣:“你可知道,我爲何要默許四弟的做法?”
“……”
他輕輕的放開了我,說道:“賀清州不僅僅的譏諷朝政,他還在背地裡勾結南方暴客,若不嚴懲他一家,只怕牽連下來,就不是一個抄家能平息的;賀蓮生男生相,妍人,在京城達貴人的圈子裡名氣很大,他被四弟收容,只用伺候四弟一人,若要發配塞外,只怕他的下場會比——比娼更慘。”
聽了他的話,我原本冰冷的指尖微微的抖了起來。
的確,私通暴客諷刺朝政,論國法要罪連三族,他抄了賀清州的家,卻至保全了幾十條命;而賀蓮生,我也依稀聽過這個人的豔名,想想這樣的人真要發配,只怕還不到半路,就真的給折磨死了。
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來向我解釋。
“青嬰,其實我——”
看他似乎還想說什麼,我輕輕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太子殿下行事,自然有殿下的道理,是青嬰愚拙了。”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卻是將一切繃的氣氛全都劃開,我低垂著眼瞼,漠然的看著自己的指尖,我能覺到他的目在看著我,但我卻始終沒有再去面對他。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青嬰。”
“……”
“即使有一天,你看了我,我也未必能看你。”
我心中一,慢慢的擡起眼,而他也慢慢的站直了子,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像是無奈至極的笑容:“有的時候,真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你,也還留在藏閣,還能爲我,遞過來一本書……”
說完他便轉,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不知爲什麼,看著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下,明明是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卻有一種莫名的酸的覺從心頭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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