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的啊，我不帶路也會有別人帶路……可是他們會殺了我啊……”

楚修明心裡很難，這些人他其實一直在猶豫，到底當殺不當殺，他們固然是有罪，可是最大的罪孽是在這些閩中員上，不過這般風氣卻不能漲，這些人的罪名一條條被唸了出來，其中數十個主與海寇勾結的人如前人一般被斬首示衆，剩餘的人被押了上來，楚修明卻沒有再殺，只是說道，“你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即刻啓程將去剿寇，若是願意的，就與我一起去，殺寇十人可免罪罰，若是不願意去的還按照原刑法流放千里。”

說完楚修明卻不再看這些人，只是說道，“你去給他們登記，願意的就分發兵護甲，不願意去的先關進大牢。”說完就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楚修明這般雷厲風行自然是讓衆多百姓狠狠出了惡氣，可是難免有些人心不穩，所以他纔會殺完人後，藉著這帶人去剿寇，只要打了勝仗，剩下的事就好安排了。

船和士兵都已經備好，楚修明換下服，一銀護甲站在船頭，同樣穿護甲的席雲景站在楚修明的邊，說道，“這場仗必須勝。”

“恩。”楚修明應了一聲，“到時候閩中就給你了。”

席雲景緩緩吐出一口氣，忽然笑道，“若是祖父見到我如今的模樣，定是認不出來的。”

“你該家了。”楚修明開口道。

席雲景手捂著眼睛說道，“是啊，總不能讓席家到我這裡就斷了，不過如今還有多人記得席家？”

楚修明心中一酸說道，“我們記著，很多人記著。”

席雲景深吸了一口氣，“那你回去讓弟妹幫我注意下。”

楚修明想到沈錦，開口道，“好。”

沈軒本以爲要找楚修明得花費很大功夫，沒想到剛進閩中這邊，就被人尋了過來，正是楚修明派人專門在城門口等著他的，不過沈軒來的不巧，與楚修明先後腳錯過了。

這樣一下子就得知了楚修明的消息，沈軒還覺得有些不真實，等聽完侍衛的稟報，沈軒只覺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夫很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了這個地步，“萬一消息傳到了京中怎麼辦？”

“將軍說無礙的。”侍衛是邊城那邊過來的，說道，“都是證據確鑿，到時候拿了那些海寇的頭弄了京觀，畫師專門畫下來送到京城給陛下，也算是大功一件了，此次船上帶了不鹽。”

就算沈軒在不知事，也覺得誠帝收到這份禮一定不會高興的，除非這個京觀最上面放著楚修明的頭，而且鹽？沈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些鹽是做什麼用的。

這話沈軒可不敢說，只是問道，“我這裡還帶著你們將軍夫人的書信。”

“將軍說了，多則十日則五日就會歸來，讓世子安心在這裡等著就好。”侍衛開口道，“若是世子無事的話，就幫著規整一下抄家所得，統計一下如今閩中各有多戶人家，每戶人家幾口人，家產大概幾許。”

看著沈軒的臉，侍衛說道，“這也是將軍說的。”

沈軒咬牙說道，“妹夫還真看得起我。”

侍衛笑道，“將軍說歸家心切，讓世子多多幫忙了。”

沈軒雖然面上神糾結，可是心中卻因楚修明的信任高興，滿心的，就算是瑞王妃這個母親，也從來沒有這麼看重過他，想來還是他的能力得到了楚修明的認可的，“行了，你去把我帶來的人安排下。”

“是。”侍衛應了下來。

戰船上，席雲景看著海圖問道，“那些事給瑞王世子真的沒問題嗎？”

“恩。”楚修明眼睛瞇了一下，點了幾個地方，看著屋中的將領說道，“到時候按照這個方位來……”

等楚修明說完了，那些將領都領命出去了，席雲景再次問道，“你確定沒問題？”

“那些自然有人做。”楚修明這才說道，“不過是藉著瑞王世子的份而已。”

席雲景想了下點頭，“有道理。”

不知道正在的瑞王世子沈軒知道了這點，還會不會覺得楚修明是個好人了。

楚修明並沒有封鎖消息的意思，甚至還親手上了奏摺給誠帝，不過卻沒有走加急，等誠帝收到這封奏摺的時候，閩中的事已了定局，就是京觀也已經建了起來，就在離碼頭不遠的地方。

沈軒整個人黑瘦了不，整個人氣倒是不錯，出乎所有人意料，沈軒對這些俗很有天分，短短幾日就已經把事都弄得井井有條了，倒是省了楚修明不事。

“妹夫，你真的要把這幅畫送給陛下？”沈軒看著畫師畫出來的京觀圖，神有些爲難問道。

楚修明挑眉看著沈軒說道，“自然，這般盛事若是不讓陛下知道，怕是不好。”

沈軒想了想沒再說什麼，反正楚修明做事有把握，“對了，妹妹信上到底寫了什麼？”怎麼看完了信，楚修明就開始帶著人更加忙碌了起來，生生把五日的事三日就解決了。

提到沈錦，楚修明的眼神和了一些，卻沒有說話，只是吩咐道，“按照這個把抄家所得的財產分發下去，還有如果能拿出證據的，就把該歸還給百姓的歸還。”

“這事不與陛下打聲招呼？”沈軒問道。

楚修明開口道，“陛下有命，讓我便宜行事。”

“也是。”沈軒嘆道，“不過這些人貪墨的真多，就算是分發下去這些後，還能剩下不，陛下想來也會滿意。”

楚修明卻沒有開口，沈軒拿著楚修明定下來的東西就離開了，席雲景這才從後面走了出來說道，“世子還是太天真了，到手裡的東西怎麼可能再給出去？”

“還是要給些的。”楚修明說道，“海寇那邊所得的，除卻分給士兵將領的那三層，剩下兩層留給你，五層運到邊城。”

席雲景點頭，閩中的事楚修明說給他，並不是讓他明面上來管的，畢竟席雲景上沒有職，“抄家得到的這些，除了分給百姓的，把那些打眼的分出來，送往京城，剩下的運到……”

楚修明低聲說了起來，席雲景都記了下來，“放心吧。”

兩個人又商量一會，確定沒了，席雲景這才問道，“對了，弟妹到底寫了什麼給你？”

楚修明看著席雲景沒有說話，席雲景對視了一會，聳聳肩說道，“好吧，我也不是那麼想知道，稀罕啊，我也快有妻子了，到時候也有人給我家書。”

“恩。”楚修明這才吭了一聲，指了指門，席雲景眼角了一下，纔出去。

等沒人的時候，楚修明才靠在椅子上，面上出幾許疲憊，手了眉心，其實沈錦的信就寫了一句話，還畫了一朵像是棉花一般的東西，楚修明認了許久，才確定那是小不點，怕是因爲他不在邊，小不點長得太胖了。

楚修明想到沈錦的寫的，眼神和了許多，沈錦信上只寫了八個字，“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想到自家小娘子寫下這些字時候的神，楚修明右手暗了一下口的位置，哪裡正有一枚暖玉雕刻的平安扣，“快了，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閩中的消息，這次就算誠帝想要瞞也瞞不住，因爲是從下面遞上來的，不員都已經看過了，瑞王府自然也知道了，沈錦如今已有六個月的孕，每天最期待的事變了覺肚中的孩子的時候，想到第一次孩子嚇得沈錦以爲自己要生了，差點哭出來的樣子，沈錦就覺得好笑，此時躺在貴妃椅上，側放著趙嬤嬤們專門做的墊，手裡拿著一本兵書慢慢念著。

陳側妃每次見兒一本正經的給孩子讀兵書就覺得好笑，特別是讀一會沈錦就會有些暈暈睡樣子，怕是自己都不明白讀的是什麼意思，“要不要給你換本？”

“不要啊。”沈錦打了個哈欠，放下兵書端著紅糖水喝了口說道，“夫君是將軍，那麼厲害，我們的孩子以後一定會比夫君還厲害。”

“爲什麼？”陳側妃故意逗著兒說話。

沈錦笑得有些小得意，因爲一直被養著，面紅潤也胖了一些，笑起來的時候酒窩越發的明顯了，“當然是因爲孩子的母親那麼聰明瞭。”

陳側妃笑了起來，“就你淘氣。”

趙嬤嬤端了核桃酪，聞言說道，“老奴倒是覺得夫人說的有理。”

沈錦點頭，說道，“還是嬤嬤疼我。”

陳側妃想到還沒消息的楚修明，心中微微嘆氣，面上卻毫不顯只是說道，“等永寧伯回來，可不許再這麼淘氣了。”

沈錦鼓了鼓腮幫子，“夫君纔不會這麼覺得呢。”又了脣，嘟囔道，“夫君再不回來，我就不理他了。”

“到時候咱們都不理將軍。”趙嬤嬤開口道。

沈錦抱著肚子笑了起來，“纔不會呢，趙嬤嬤一定說夫君瘦了要做好吃的給夫君呢。”說完又指著趴在地上啃永樂候世子專門讓人買回來煮給小不點吃的牛骨頭說道，“等夫君回來小不點就要倒黴了。”

像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小不點擡頭看向沈錦，“嗷嗚？”

沈錦又開始笑了起來，不過不敢太大聲，看著這般自己傻樂的兒，陳側妃不知爲何想到了那句話，懷孕傻三年，自家兒本來就夠傻了，再傻下去……永寧伯還是早點回來的好。

陳側妃有些擔憂地說道，“茹公主和駙馬已經去邊城了，真的沒事嗎？”

“沒事得。”沈錦毫不在意的說道，“弟弟在呢。”

趙嬤嬤也笑道，“側妃放心，這幾年京中沒往邊城安排人，也沒起什麼子。”

沈錦點頭，“養著就是了。”

陳側妃嗔了兒一眼說道，“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輕易。”

沈錦眨了眨眼，笑了起來沒有解釋的意思，倒是趙嬤嬤知道，沈錦說的還真是實話，不過就是沒人信罷了。

忽然安寧從外面匆匆進來了，趙嬤嬤問道，“怎麼了？”

“有將軍的消息了。”安寧笑著說道，“翠喜姐姐來了，正在外面等著。”

“快請。”沈錦開口說道。

安寧應了一聲又去請翠喜進來了，翠喜是瑞王妃邊最得用的，安寧一聲姐姐也不爲過，進來後翠喜給沈錦和陳側妃行禮後，就說道，“王爺剛剛回來與王妃說了永寧伯的消息，王妃就讓奴婢來與三郡主說，也讓三郡主高興高興。”

沈軒是個實誠人，因爲不知道楚修明的安排，又怕送信回京被誠帝知道，壞了楚修明的安排，到了閩中後竟然一封家書都沒有送回來，所以瑞王也是在朝堂上才知道的消息。

翠喜把瑞王說的話學了一遍，陳側妃一直提著的心鬆了下來，不關心永寧伯都做了什麼，只要永寧伯還活著平安就足夠了。

“賞。”沈錦等翠喜說完，就笑著說道。

翠喜這次並沒有推辭，安平拿了個荷包放到翠喜的手上，翠喜道了謝以後才收了起來。

“王妃說，讓郡主安安心，想來永寧伯再過段時日就該歸來了，到時候讓王爺好好教訓永寧伯一番，他雖然爲國有功，到底讓郡主了委屈。”翠喜開口道。

沈錦笑著點頭，“好！”

翠喜又說了幾句，就先告辭了。

沈錦捧著肚子坐在貴妃榻上，陳側妃說道，“謝天謝地，沒事就好。”

趙嬤嬤也笑道，“夫人這下可就安心了。”

沈錦沒有說什麼，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忽然問道，“若是我肚子的孩子是個孩，我讀兵書給聽是不是不好？”

“……”正準備去拜佛的陳側妃頓住了，轉看向兒。

趙嬤嬤臉上的喜悅也僵住了，安平和安寧對視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沈錦抿了抿脣越發的嚴肅，想了想說道，“算了，等夫君回來讓他想想辦法吧。”

楚修明可不知道還沒回去，自家小娘子已經準備了難題，等他把閩中的事全部理完，就直接帶著人輕裝簡行上路了，剩下的東西都給了席雲景安排送進京城。

到京城的那日，天上下著大雪，到了瑞王府門口，楚修明翻下馬，侍衛敲響了瑞王府的大門……

沈錦正坐在屋中，腳邊放著個炭盆，上面是專門讓人弄的架子，最近迷上了烤紅薯，不過趙嬤嬤不讓多吃，每日也就只能吃一小個，安平把紅薯翻了個面，說道，“馬上就好，夫人不要急。”

“恩恩。”沈錦點頭說道，“要多烤一會纔好吃。”

對於吃的，沈錦一向有耐心的。

楚修明和人說了一聲，甚至沒去見瑞王和瑞王妃就快步朝著墨韻院走來，倒是比傳消息的人還快一些。

正在雪地裡自己玩的小不點猛地站了起來，然後了耳朵就朝著院門口跑去，路過安寧的時候都沒有停頓從邊過，嚇了安寧一跳道，“小不點。”

小不點卻沒有理安寧的意思，安寧趕放下東西去追，就看見小不點照著一個穿著深披風的人撲過去，歡快地了起來，“嗷嗚嗷嗚嗷嗚嗚嗚嗚……”

來人正是楚修明，他一把接過小不點，竟單手把小不點抱了起來，說道，“該訓練了。”

“嗷嗚……”小不點著舌頭使勁去楚修明。

楚修明卻把小不點鬆開，放到了地上看了安寧一眼。

房中正在等著烤紅薯的沈錦聽見小不點的聲音愣了一下，猛地擡頭看向門口，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扶手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安平愣了一下道，“夫人。”趕抓過披風趕了上去，就見沈錦並沒有出門，而是站在大門口，看著院子中的人。

楚修明自然也看見了沈錦，直接解開了披風，那上的積雪隨著披風全部落在地上，這才朝著沈錦走去，說道，“進屋外面冷。”

沈錦了脣，等楚修明走近了才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覺得冰冷的很，趕拉著人進了屋子，紅了眼睛看著楚修明，楚修明一進屋就聞到了烤紅薯的香味，看了一眼手靠近炭盆暖了暖手，確定自己的手不會涼了，上也不再有寒意了這才了沈錦的臉，說道，“我回來了。”

安平和安寧悄悄退了出去，還心的關上了門，趙嬤嬤陳側妃也在屋外面，兩個人滿臉笑意，趙嬤嬤開口道，“將軍怕是瘦了，我去做些好東西，有將軍陪著夫人定能多用一些。”

沈錦終是沒忍住，抓著楚修明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聲說道，“你怎麼纔回來啊。”

簡單的一句話，帶著撒的意味，卻又有著說不清道不盡的心酸和難過。

“我的肚子都大了。”沈錦哭了起來，一直是個氣的人，不過是在瑞王府的時候不能氣，嫁給楚修明後那些小氣也被養了大氣，“晚上還疼……”邊說邊哭，弄得楚修明格外的心疼，把沈錦抱在了懷裡。

“我都嚇壞了……”沈錦被楚修明這麼一抱，流淚變了大哭，“害怕死了……他們見你不在都欺負我……”

“我都不知道肚中寶寶是男孩還是孩……嗚嗚嗚嗚……不知道該讀兵書好還是詩集……你怎麼都不回來……兵書好無聊看的好睏……都是因爲你沒回來……”沈錦不停的哭訴著，就連某天吃飯的時候吃到了不喜歡的東西都怪在了楚修明沒有回來上，“嗚嗚嗚，紅薯好像糊了……都怪你怎麼纔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