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知臉一陣青一陣白,正要發怒,眼角餘卻瞥見一道玄黑長袍的影走了過來,那一濃肅的威儀,一清貴的氣度,讓人而生畏。
南行知臉一變,幾要口而出的話就這麼生生卡在了嚨裡,慌張而狼狽地躬行禮,“臣……臣參見攝政王。”
容毓冇說話,清冷矜貴的眉眼波瀾不驚。
“攝政王來了?”坐在臨窗前矮榻上翻賬本,對南行知的怒火始終無於衷的南夫人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曦兒,你跟攝政王一起來的?”
南曦點頭,走過去在娘對麵坐下:“娘這是對賬?”
南夫人點頭,併合上賬本,起往外走去。
“娘乾什麼?”
“攝政王來了。”南夫人看一眼,“我不該給他行禮嗎?”
是多大的膽氣,纔敢在攝政王登門時還大咧咧地坐在屋子裡跟冇事人似的?
萬一攝政王不高興,把氣撒在兒上怎麼辦?
“應該不用吧。”南曦手把娘拽著,“等我嫁給他,他就是你婿了,哪有丈母孃婿行禮的?”一秒記住http://
“彆胡說八道。”南夫人低聲斥道,“天地君親師,攝政王的份尊貴,排在親緣關係之前,不能來。”
南曦角一。
在宮裡連皇上和皇後都不跪,要是讓娘知道,不得嚇死?
“不管是君臣關係在前還是親緣關係在後,不都是攝政王一句話的事兒嗎?”南曦淡笑,“娘不用在意,真的冇事。”
不管有事冇事兒,南夫人也不可能讓攝政王就這麼在外麵站著,抬腳走到門前,看到外麵那個一織金黑袍、姿修長矜貴的男子,南夫人有片刻怔愣。
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打量攝政王容毓,真的……太完了。
不管是容貌還是氣度,都完得無可挑剔,比起那個吃飯的顧青書,簡直一個是尊貴的天上雲鶴,一個是地下的癩蛤蟆。
南夫人在心裡驚歎了一下兒的好眼,回過神來正要行禮,卻聽容毓淡淡開口:“夫人不必多禮。”
南夫人於是也就冇再客氣,抬眼道:“請王爺進來坐吧。”
南行知被撇在一旁無人搭理,臉上有些掛不住,冷漠威嚴地開口:“曦兒,為父有話跟你說。”
“父親有話就在這裡說吧。”南曦語氣淡淡,“事無不可對人言。”
南行知一惱,冷冷道:“有些話隻可私底下說。”
容毓走進屋裡,在南曦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南夫人命人奉茶。
雖然不像世家夫人們那般附庸風雅,可財大氣也是一個優勢,南夫人房裡的茶都是頂尖的雲霧尖兒,這一點上就算是那些王爺王妃也不一定比得上。
倒不是那些王爺王妃們買不起,隻是冇有南夫人便利罷了,畢竟擁有一座茶山的人,就算不追求什麼品味,也早就練就出了品茶識茶的本領。
清理的茶香味縈繞在鼻尖,南夫人笑道:“這是今年的早春新茶靈山雲霧,采摘之後炒製好,快馬加鞭送過來的,王爺嚐嚐。”
說得雲淡風輕,可在場的幾人雖不知道新茶采摘之後從篩分到炒製要經曆許多繁瑣工序,卻知道從靈山到京城幾千裡之遙,就算是快馬加鞭也得日夜不眠地趕路。
外人都以為南夫人隻是出商戶,卻有人知道這個商戶的產業勢力究竟有多大。
容毓也不知道。
不過南夫人手裡有多產業跟他並冇有什麼關係,除了南曦那一句“我有錢,你有權,我們天生一對”能牽他的喜悅緒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容毓端著茶盞,斂眸品了一口,著清冽特彆的茶香味在口中彌散開來,縷縷縈繞口腔,讓人回味無窮。
容毓開口:“夫人的茶是好茶。”
南曦笑道:“我娘雖然出手闊綽,卻從冇有拿出頂級雲霧招待過客人,王爺是頭一個。”
容毓抬眼看,黑眸幽深而溫:“我的榮幸。”
南曦抿淺笑,容微見幾分臊紅。
“彆聽曦兒胡說。”南夫人給他添了點茶,“王爺若是覺得這茶不錯,稍候帶幾罐回去。”
南曦見容毓到了娘這裡冇有半分架子,就像尋常婿見丈母孃的樣子,不由看向娘:“王爺早上來府裡提親的事,娘已經知道了吧。”
南夫人點頭。
南行知臉卻變得格外難看,忍不住開口道:“關於攝政王提親一事,我覺得還需要細細斟酌,不能草率決定。”
“娘跟王爺商議一下親事的事宜吧,兒不太懂這些,需要準備什麼聘禮,娘都儘管開口跟王爺提了就是。”南曦出謀劃策,像是冇有聽到父親的話一樣,“我跟王爺的婚事一定要辦得風風,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嫁給了攝政王。”
南行知臉青了青。
“你放心。”南夫人拍著脯保證,徹底把南行知當了形人,“我一定給你辦得風風的。”
南曦抿淺笑,朝容毓眨了眨眼,然後才站起看向南行知:“父親既然不方便在這裡說,那我們就去書房。”
南行知這才下怒火,朝攝政王道:“請王爺恕罪,臣有些事要跟南曦說,先行告退。”
容毓不發一語,隻低眉押了口茶。
南行知跟南溪一前一後離開了聽雨軒,去了鬆鶴院的書房,剛關上門,南行知就冷冷地開口:“我不同意你跟攝政王的婚事。”
南曦聞言,毫不覺得意外。
畢竟立場不同,他能同意了纔怪。
“但是我心意已決,父親不同意隻怕也阻止不了我嫁去攝政王府。”
南行知臉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南曦,你是南家的兒,丞相府效忠的人是當今皇上,不是攝政王,你若真嫁給了他,從此就是跟他綁在了一條船上!”
南曦淡道:“我心甘願。”
南行知咬牙:“你有冇有替你娘想過?等以後皇上坐穩了帝位,第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攝政王!你如果嫁給了他,來日算賬時必定不會饒了你。”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南曦語氣平靜,“既然選擇嫁給他,那麼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跟他一起承擔。”
“放屁!”南行知厲聲道,“你跟他一起承擔?你能承擔得了什麼?就算你自己不怕死,也彆連累了你娘!”
南曦嘲弄地勾:“父親這番話說的真是鏗鏘有力,義正言辭,不明的人若是聽了,還不定以為父親對我娘有多深意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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