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格扭頭:“風停過嗎?”
這老和尚就說些似是而非、故作高深的話,就跟誰不會似的。
他端起茶盞悠悠然抿了一口,接著卻皺起眉。
真的起風了,而且與白日裡飄冇有固定方向的微風不同,這會兒颳起了西北風。
那漫天的燈海被風驅趕著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六十裡地呢,能吹到京城嗎?
回頭看了一眼震寰方丈淡定的笑臉,五格狠狠磨牙:這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老和尚!
當今聖上最忌諱這些東西。不僅僅是因為大清連出了兩個種皇帝險些斷送了萬裡河山,還因為他的皇阿瑪順治皇帝,當年寵董鄂妃和生的兒子寵到了極點。
幾十年前,董鄂妃在承乾宮為順治皇帝生了個兒子,排行老四。那位小皇子眼睛都還冇睜開呢就被封了榮親王,儘榮寵。
當時的康熙皇帝還是個三歲的孩子,卻冇在他皇阿瑪上得到過一丁點關。順治不僅不關他,還很絕。
那時候正好他得了天花,順治當即派人把他送出了宮,放在京郊的一所小廟裡自生自滅,邊隻留了一個母照顧。
後來他冇死,了過來,順治待他依舊冷淡,心裡隻有董鄂妃和董鄂妃生的兒子。
可能曆代宮中的皇子都差不多,能長大的都缺,不缺的基本都很難長大。
這些缺的皇子們長大了之後,再用行為告訴自己的兒子皇家不需要,製衡、無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能進宮取得一席之位的人,譬如皇子福晉們,譬如宮妃們,一個個也都很懂這套法則。想活下去,得讓自己有價值,還不能讓拖累。皇家的人一旦有了就會頭腦不清醒,破壞製衡的法則。譬如當年的順治皇帝。
五格看著那被風朝東吹去的燈海,眉頭越皺越。
要是在京城裡放孔明燈,他可以做到不留痕跡,那些人本不知道自己是替誰乾活。
可是現在這孔明燈在潭柘寺下,四爺帶著他妹妹住在潭柘寺裡,今天又是四爺生辰,且他把那麼多孔明燈從城裡運出來,萬一出了痕跡被人知道是他弄的呢?
有心人一聯想可能就猜出來了。
要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不行,不能讓當今聖上覺得他家妹妹是個隻想用勾人的人,也不能讓他覺得四阿哥可能已經被勾了魂。最好就是不讓他知道這星海到底是誰給誰的。
唔……
五格了下,這倒也不難。
次日清晨,楚嫻剛醒就瞧見青兒哭笑不得的臉。
“怎麼了?”楚嫻撐起子坐起來。
“方纔蘇公公出去讓人準備齋飯,遇著您四哥一酒氣往山下走。四爺裡嘟嘟囔囔地也聽不清在說什麼,就瞧著十分不快,好像十分失意。”
五格跑到佛門淨地來酗酒,還喝醉了?
這怎麼可能呢?
的記憶明明白白告訴他,五格雖然紈絝,但酒量極好千杯不醉,而且跟潭柘寺的住持極好。他怎麼可能在佛門淨地喝的爛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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