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還笑！你還笑！你這個殺人犯！心腸歹毒的賤人！”

那道聲音更加憤怒地嘶吼罵：“當初要不是你，我的薇茗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早逝？要不是你的話，薇茗怎麼會被那些畜生玷污！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心腸歹毒的臭丫頭！”

簡就被綁坐在斷了半隻椅子的椅子上，不發一言地著面前的老者辱罵。

“虧薇茗和你還是好朋友，虧薇茗把你當做最要好吃的朋友，你呢！你做了什麼！啊！！”

老者的辱罵泄憤一般地搖晃被綁在椅子上的簡，一雙老眼盡染上恨意！

簡任由老者發泄地罵著，直到老者說出“薇茗把你當做最要好的朋友”……再也不能忍！

“許多年前，我也這麼認爲。夏薇茗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夏薇茗拿我當最要好的朋友。”老者怒目盯著被綁在椅子上的人無聲地笑起來，他心裡就跟染了毒一樣，烏黑蔓延開來……“啪”！

“你還笑！你還有臉笑！”

這一掌，狠狠地扇歪了簡的半張臉，的脖子向一側扭了過去，半靠在椅子上，沒有，就著側首靠在椅子上的姿勢，儘管角被那一掌扇裂了的疼，卻彷彿不曾察覺，淡淡地開了口：

“夏管家，你拿我當傻子嗎？還是你以爲，那三年的牢獄時間，還不夠我把那件事想明白？”的頭緩緩地扭向前，目終究落在了面前老者那張猙獰可怖的臉上：

“是誰，算計了誰。是誰，不懷好意，又是誰，不蝕把米，自食了惡果。”緩緩地開口說著，一字一字，說的很清楚，儘管角被那一掌打裂，卻堅持一定要咬字清楚，一字一字都必須清楚！

只有每個字清楚了，和夏薇茗之間的那爛賬，才能夠算清楚！……這也是，時隔多年之後，對夏薇茗罪行的控訴！

怎麼能夠……不清楚呢！

從什麼都不缺站在金字塔頂端，落到泥潭之中的人，才能夠明白，這些微乎其微的別人也許不在乎的細節，自己卻異常地計較，才能夠明白，那是自己所堅持的，所在乎的！

“你……”夏管家心裡“咯噔”一下，心跳了半拍，著那椅子上被綁著的人，老眼之中，浮現了懷疑之……，知道了？

不！

怎麼可能！

如果知道了的話，爲什麼出獄之後沒有立刻找到沈家莊園來？

如果真的知道什麼的話，爲什麼之前在沈家莊園裡，對於他針對的那些刻薄和苛待，不做任何的表示？

不可能知道！

如果，如果真的知道，爲什麼還能夠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說！

簡彷彿沒有看見面前老者滿臉的震驚，又或者說，不在乎這老者是震驚還是其他。不在乎這個人的任何想法，只一字一字，幽幽地著頭頂的那盞白熾燈，似回憶一般：

“夏管家，你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和薇茗一起坐在莊園的花園裡玩耍嗎？我和兩個人，背靠著背坐在花園裡那棵最大的樹下，即使一天不說話，兩個人各自捧著一本書，也能夠呆著一天。

我祖父在世的時候，管著我很嚴，要學得東西，比同齡的人多很多，常常是半夜三更還在學著，其實休息的時間很有限，一旦有了休息的時間，我就跑去沈家莊園，沈修瑾不太耐煩理我，很多時候，反而是薇茗和我一起的時間更多。”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夏管家滿臉狐疑和戒備：“你不會以爲現在打牌還有用吧？”

簡的視線，終於從那盞白熾燈上轉向了老管家，看久了白熾燈，忽然又去看夏管家，其實是看不清楚的，但……這，就是的本意啊——誰又願意真的看清楚面前這個面目可憎的老者？

“我的意思是，這樣一起長大的我們，我不認爲，薇茗是會自殺的人。”

“薇茗會自殺，不就是因爲你陷害被糟踐的嗎！”

夏管家腮幫子咬得！

簡輕笑一聲，搖搖頭，只覺得可笑：“我很清楚，那一晚發生的事，不是我陷害的。是誰陷害的誰，我們都清楚。夏管家……你能告訴我，薇茗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你……你……胡說什麼！不是你陷害的，是誰？就是你害死薇茗的！”

覺得，眼睛有些疼了起來，大約、可能、也許……應該一直一直盯著白熾燈看。

“夏管家，我如今，人被綁著，我是魚你是刀俎，而你大概是不太想我活著的吧？”否則，出事的事，那個人遲早會查到夏管家上來，到那時，夏管家大約也沒有活路了吧。

又看了看面前這個老者：“夏叔，”難得的，多年後，又了一聲“夏叔”，說：“夏叔，你既然已經不想活下去了，而你，也不會放我活著，既然，都是要死的人了。

你就告訴我，薇茗到底是怎麼死的？”堅信，夏薇茗絕不會自殺。

一個忍這麼多年，在所有人面前演著戲的人，一個連死都要算計別人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地自殺？

“薇茗是自殺的！是被你害得自殺的！”夏管家蒼老的臉上，莫名的青黑一片。

“夏薇茗絕不可能自殺。”

“就是自殺的！”

“不是自殺！”

“是！就是自殺！”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就是！”

兩個人互不相讓，簡咬定夏薇茗不可能自殺！

而夏管家越說越激！

“不是！”

“不是自殺又怎麼樣？”夏管家激無比的嚷，雙目赤紅，本就凹陷的兩頰，浮現詭異的紅暈，激烈地道：“就算告訴你，是我手殺死的又怎麼樣！”

轟！

耳畔彷彿炸雷，時間靜止了一般。

而夏管家的聲音，也忽然戛然而止！

夏管家老臉上青紅白紫加，變化莫測，像足了調盤！

“夏薇茗……是你……殺死的？”簡怔然，不敢置信：“爲，爲……什麼？”不明白，眼前這個老者，不是夏薇茗的親生父親嗎？

他怎麼能夠做出這種弒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