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淳哥兒逗弄了一番,外祖母顯得高興了不。
錦朝在旁看著,心裡卻微有慨。紀堯已經快十八了,邊連個通房都沒有,更別說孩子了。一般像他這樣的年紀,福氣好的都有好幾個孩子了。外祖母本來能抱到娣曾孫的……
覺得也該好好思考一下這件事。紀堯不喜歡,更不願意讓別人勉強地娶。而的婚事,也究竟是個問題,畢竟等過了中秋,就要十六了。
要是想留在顧家不嫁,手裡得有資本,母親那些嫁妝卻是不算的,只要不嫁出去,那些嫁妝也就不能真的屬於。還要有個依靠得住的人,父親不可能一輩子不娶繼室,等繼室過門又有了孩子,恐怕也不會如今日的逍遙自在。要是靠顧錦榮,又覺得他實在是靠不住的……
而且的名聲,在燕京也實在不太好。
錦朝一想到這些問題就覺得頭疼,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先把母親的嫁妝打理好,收益自己私庫,手裡攢了銀錢,也不用怕這麼多。
和外祖母說了會兒話,兩人一起去了西院。外祖母想帶見見徐夫人。
錦朝對這個徐夫人是有印象的,卻不是因爲是通政使徐大人的夫人,而是因爲兒。
嫁到陳家之後,與陳家隔了一條衚衕的有個羅賢衚衕羅家,羅家太爺早年是皇商,司販運綢的,每年都要向宮裡進蜀錦杭綢的。等羅家傳到他兒子手上,就開始逐漸敗落,皇商也做不了,了普通的大商賈。太爺的孫子更是個不的,喜歡流連煙花柳巷,最後死都死死在人肚皮上的,讓人從春意樓擡回來。難看極了。
而徐夫人的兒,就嫁給了這個羅家孫子。
徐夫人是個明能幹的,兒自然也不差。只是樣貌平平,又偏偏心高氣傲。挑了許多年都不滿意不肯嫁,等到了十九歲才知道著急,卻也沒人上來提親了。徐家沒辦法,只能讓嫁了羅家的孫子,畢竟羅家早年還做過皇商,子孫也有做的,應該不差,誰知道那羅家孫子是個這樣的人。
羅家孫子死的時候,鄰里之間總要去上一炷香,錦朝纔看到這個徐夫人的兒。只記得一雙眼紅彤彤的,表卻無比的鎮靜,羅家的喪事持得十分穩妥。才嘆可惜了這麼個人。
東院聽說紀吳氏帶著錦朝過來了,大舅母、二舅、二舅母等人都過來迎接。大家先去正堂坐了,紀粲剛定了親。紀吳氏一問起他就得滿面通紅。錦朝記得他和陳暄也是十分和睦的,向他笑笑。
紀堯卻是過了好一會兒,才進正堂來。他穿著一件石青杭綢直裰,腰間掛著一對白玉墜,俊秀的臉上什麼表都沒有。紀吳氏他過來,問他做什麼去了。
紀堯答道:“剛纔和祥貴樓的掌櫃說了一會兒話。”又向錦朝拱手笑笑,“表妹也來了。”
紀吳氏皺了皺眉。看紀堯的樣子,似乎還是對錦朝不鹹不淡的。
攜了錦朝的手跟說:“你二表哥如今和我學管事,你不是有生意上的事不明白嗎,就問他好了。他前兩月纔去通義的田莊裡呆了一個月,我讓他學學侍農,你看是不是人都黑了許多?”
錦朝只能笑笑。又不記得紀堯原來是黑是白,看上去也沒什麼差別。
聽到紀吳氏的話,紀堯脣一抿。大舅母宋氏在旁看到了,更是心疼兒子,便笑著說了句:“估計咱們表小姐也記不清了……徐夫人還在廂房。不如咱們先去看看。”
錦朝聽了心裡也明白,大舅母也不想兒子委屈娶自己。
何不人之願。錦朝想了想就和外祖母說:“您可不能擺了我,明日您去涉仙樓,我也是要去的。紀堯表哥管事是和您學的,您就不肯教教您的朝姐兒嗎?朝姐兒也沒比紀堯表哥笨多……”說完又十分可憐地看著紀吳氏,倒是把紀吳氏惹得哈哈大笑。
紀堯聽了倒是鬆了口氣。
徐夫人在大舅母那邊的廂房裡喝茶,由大舅母、二舅母陪著們去。
大舅母在路上和錦朝說:“你三表哥紀昀去了宛平,得幾日後才能回來,不然也能在見見你。”
錦朝就問:“……三表哥去宛平做什麼?”不是該在國子監讀書嗎。
大舅母笑笑:“他如今是舉監了,不用時時呆在國子監。他授課的先生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讓他去遊歷一番回來。他在國子監有個同窗,這次鄉試考了北直隸的第三名,他跟著人家做學問呢!”
外祖母笑著同錦朝說:“……是陳家的七公子。你外祖父還在的時候,和陳太爺是莫逆之。他們家和外祖父一樣,是從保定府起家的,保定如今修路、修廟宇的,都是我們和陳家捐錢。因此關係也格外好些,你四表哥和陳家二小姐的婚事,更是早早就說過了的。不然以陳家如今的顯赫,你四表哥怎麼取得到陳家二小姐。”
錦朝聽到這裡不由得靜默了一下。陳家和紀家的淵源,自然是清楚的。
只是有些慨而已,陳玄青這一世的春闈還是考的第三名,等他第二年參加秋闈、殿試的時候,會被皇上欽點探花,賜進士及第,授翰林院修撰。雖然肯定有陳家的影響在裡面,但陳玄青本也是極爲聰慧的。他是探花出,又有陳三爺做後盾,後來仕途順暢,錦朝死的那年,陳玄青已是東閣大學士兼正三品的戶部侍郎。
錦朝嘆了口氣,反正今世不想和陳玄青扯上任何關係了,何必管他以後如何。
小丫頭傳話了,徐夫人親自出來迎接們,後還站了一個穿著銀紅妝花褙子,八幅墨綠月華的子,長得只能算是清秀,梳著圓髻,簪了一對嵌黃碧璽的鎏金簪子。人微微笑著向紀吳氏屈行禮。
紀吳氏笑著拉過顧錦朝,向徐夫人介紹:“……是我外孫,適安顧家的長。”
徐夫人笑著誇錦朝:“……人長得真是如花似玉,我見著就覺得喜歡。”
紀吳氏又介紹徐夫人,錦朝屈行禮問安。紀吳氏又介紹了徐夫人後的子,“……是徐家二小姐。”徐家在之前有一個庶。
錦朝向笑笑,喊一聲“姐姐”。徐家二小姐徐靜宜自然是認識的,前世也打過道。
徐靜宜也了一聲妹妹,幾人進了屋裡說話。
錦朝心裡卻暗自想著,看來徐夫人還真是走投無路了。如今參加酒席也帶著自己的兒,想必是想抓機會給自己兒說一門婚事。也是,徐靜宜今年已經十九歲了。
徐夫人和外祖母說話,就不停地問到紀堯的事,有沒有打小的定親,或者如今在做些什麼。饒是徐靜宜沉穩,也得滿臉通紅扯自己母親的袖。徐夫人卻視之不見。
……這也問得太明顯了些,錦朝在旁聽著也替徐靜宜覺得不自在。
紀吳氏微微笑著,卻滴水不地回答徐夫人的問題:“……雖尚未定親,我看他是有意向的,只是孩子不好意思說。恐怕到時候要是方便,還要請你做的。”已經想好了讓紀堯娶錦朝,肯定不會讓別的子有可乘之機的。而且就算不娶錦朝,那也不到徐靜宜……比紀堯還大兩歲,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疾,才一直沒嫁出去。紀吳氏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嫡孫撿剩。
徐夫人有些失,以的份來幫紀粲說,圖的不就是想和紀家搞好關係嗎,早就看準紀堯了。世家弟子中難得有如此沉穩的,而且到如今都沒有一個通房……
笑了笑,不再提紀堯的事,見顧錦朝口著麻布,難免問了一番。聽說是紀氏去死,又十分惋惜。
顧錦朝和外祖母在西院吃了飯纔回來。外祖母就和錦朝說徐靜宜的事:“……姑娘家,太心高氣傲是不好的,拖到歲數想嫁都不好嫁了。”
錦朝想想,徐靜宜倒也不是心高氣傲,恐怕是倔強罷了,也是個手段強勢的人。前世丈夫去世,羅家還不是在掌控之中,雖說孀帶著子拋頭面,名聲不好。但是人家羅家太爺都沒說什麼,別人也頂多在背後嘀咕,從來不敢當著徐靜宜的面說。
第二日錦朝一早起牀,就去了涉仙樓。外祖母早已經在理事宜了。現在院的事是大舅母管,外祖母接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田莊管事、商行店鋪的掌櫃。紀家畢竟是個龐大的商賈之家,管事掌櫃流水般進來,曾先生拿著算盤在旁備著,旁邊還有幾個賬房在記冊子。
錦朝很喜歡看外祖母忙這些,丫頭給端了錦杌坐在幔帳後面,聽著外祖母如何代掌櫃的。
“那個在香河的潞綢莊,地方本雖然好,但旁還開了、估、杭綢鋪子,實在是不夠興盛,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莊子。”外祖母跟大掌櫃說,想想又道,“不如把潞綢莊換到隔街的鋪子,那裡改建座酒樓。香河那地界如今要修整河堤了,等連通了運河,生意肯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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