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整個屋子裡，都是嗆人的煙氣。到底不是經常菸的人，他嗆得連聲咳嗽，將煙丟到垃圾桶，可一個人呆著，又有些出神。

腦子裡竟然莫名閃過個念頭——他們，就在距離他不到幾十米遠的房間裡，親相擁。

這念頭如往常一樣，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一直不是個會有太多想法、會胡思想的人。可此刻，過了這樣了一天，某些抑許久的緒和念頭，卻像是不控制地滋生呼喊著。

約莫是累極，徐司白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然而這晚的夢境，卻比以往每一個夢都清晰，都激烈。他夢見白錦曦靠在自己的懷裡，擡頭著他，只對他笑。

夢見牽著他的手，走進一個溫暖而潔白的房間。牽引著他走向那張牀，像藤蔓般纏繞著他的軀，親吻他每一寸廓。在他的下如同般抖嗚咽，是那樣慕而歡愉地著他，的脣齒間含糊破碎的聲音，只有重複的三個字：我你、我你、我你……

你是這樣的完，我如何能不你？

徐司白是在一陣慄中驚醒的。

醒來後，才發覺午夜幽深，而他渾溼，舒服。這對從未有過男經驗的他來說，太舒服。而舒服之後，是巨大的空和自嘲。

原來真的只有在夢中，才能擁抱。

可他竟然，不願意醒。

——

兩日後。

A的真實份和相貌，終於被確定。

“夏俊艾，男，現年24歲，北京人。可以確定，他就是七人團中，代號爲’A’的連環炸殺人犯。”小篆還未出院，由嘮叨負責資料整理介紹。他站在投影屏前，向黑盾組和全刑警隊介紹照片上的男人。

“14日早晨，夏俊艾，即A，出現距離炸發生的建大廈，不到五十米的四川大廈上。當時還不到上班時間，他也不是大廈職員。監控拍到他在炸發生後兩分鐘，從第25層下樓。不過當時，他戴著口罩帽子，看不清相貌，也無法確認份。”

嘮叨鼠標，屏幕上出現一張監控截圖。黑盾組其他人坐在第一排，蘇眠坐在韓沉邊，擡頭去。畫面上清晰看到一個材高挑的男子，戴著鴨舌帽、穿著保潔員的藍服，從樓道角落走過。儘管他僞裝得很好，蘇眠卻一眼就能認出是他。

不經意間，一側眸，眼角餘卻瞥見徐司白，就坐在這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比起炸那天，他的氣看起來好了很多。淺灰外套、白襯、深棕長。除了額角和手腕都還著紗布，依舊是那副清雋雅緻的模樣。而這些天，兩人的相跟過去似乎沒有差別。完全不再提那天的事，見面也就點頭打個招呼，悉而疏離。

蘇眠靜默片刻，復又擡頭，看著屏幕畫面。

嘮叨正在繼續介紹：“……但是呢，當時那片寫字樓區，到都是警察，也拉起了封鎖線。所以這小子下樓時，就必須摘掉口罩。他很聰明，幾乎是避開了樓下所有的攝像頭。但是！百一疏啊，當時寫字樓門口有很多路人在駐足圍觀、拍照，我們從其中一名路人的手機裡，找到了他的清晰照片！而從時間、路線、材、步伐特點、眼睛廓來看，他必是A無疑！”

所有人的目，都聚集到屏幕上。

那是名極爲清俊的男子，看起來的確十分年輕，但廓裡又已有了年男子的棱角。短而蓬鬆的黑髮，修長的眼睛。眼珠很黑，像是總含著笑意。高挑的鼻樑，薄薄的脣，皮白皙。

因爲他穿著黑休閒外套，咖啡長和運鞋，看起來倒像是個學生，又像是剛上班沒多久的年輕男人。

而蘇眠看到他清晰的正面照，心中竟不由自主涌起復雜的緒。不舒服，不太舒服。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恨。想起他之前張口閉口就是“姐”，話語間對也有諸多孩子般的怨氣。卻不知道當年，他和之間，又有怎樣的恩怨糾葛？

“已經調查清楚，夏俊艾老家是陝西的，家裡太窮，年跟著父母來了北京，了個’小北漂’。他家境貧寒，父親是一名慣，在他八歲的時候就因爲跟混混分贓不均，被人打死了。他母親替人打零工，母子倆生活得非常清苦艱難。12歲時，母親病重沒錢醫治，也沒醫保，病死在家裡。而他從小就東西，所以在北京警方早有案底。初中畢業就沒讀書了，但是理和化學績是滿分，還曾經在數次模型比賽中獲得一等獎。”嘮叨繼續介紹他的生平資料，“五年前，420大案發生時，他只有19歲，當時早就一個人出去流浪幾年了，沒人知道他在哪裡、幹什麼。”

——

夜。

郊區倉庫。

天黑沉沉的，廢棄的倉庫裡也沒有開燈。只有L手裡提著盞極爲復古的歐式烤漆燭臺，放在滿是灰塵的木桌上。又從懷裡掏出塊手帕，鋪在破破爛爛的沙發上，這纔不不慢坐了下來。

A沒他那麼講究，一屁在沙發坐了下來，差點沒坐塌了。忍不住就埋冤道：“L，你真是夠了！聯絡地點本來就是你負責的。頭幾次還好，五星級酒店，別墅。然後就是汽車旅館，現在居然到荒郊野外的倉庫。好玩嗎？”

一旁的R，安安靜靜地坐下，點了菸，倒沒說話。L輕哼一聲，反駁道：“夏俊艾！你以爲是誰害我們這樣的？你的名字和高清照片，已經被印在了頭號通緝令上。不在這裡頭，去警察局門口頭嗎？”

A一時語塞，反而笑了，含了菸，譏誚道：“你比我好到哪裡去？傷好全了沒？現在你經常活的地點可全是警察，我看下一個上通緝令的就是你。”

“夠了。”一直沉默的R終於出聲。

他一開口，A和L倒都是老老實實靜下來。

R坐在最暗的角落，一張臉看不清晰，唯獨指間的香菸，緩緩燃燒著。他的嗓音，也是低沉而清醇的，但又十分冷冽，彷彿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漠。

“計劃進行得不算太順利。你們倆幾乎都已經暴，說不定哪天就被黑盾逮到。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也不會有更多的作案機會。”頓了頓，他說：“該是做了斷的時候了。”

A和L都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R做了決定。

“R，他們殺了我們三個人。”L忽然開口道，“既然是了斷，我們也應該殺他們三個人。”

R沒說話，A卻道：“三個人？包括韓沉嗎？”

L語氣執拗而冷淡：“當然。不殺他算什麼了斷？”

A卻笑出了聲：“得了吧，你敢殺韓沉？”

R一直沉默，他倆卻兀自鬥。

“怎麼不敢？”L說。

A嗤笑一聲：“你真殺得了他再說吧。”——老墨：謝大家的月票，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