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籠罩天空，灰濛濛的像是戴著層面紗。屋燈很亮，秦文瀧、黑盾組、徐司白，以及一些刑警，正聚會神盯著屏幕。

L的那支舞，很快就跳完了。卻令衆人更加沉默。

秦文瀧大口大口著煙：“都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太變態了！”嘮叨第一個開口，“赤的挑釁，簡直令人髮指！”

其他刑警紛紛點頭，小篆也大聲道：“這幾個人已經瘋了！”

徐司白坐在蘇眠畔，眸靜默。而臉上沒什麼表，唯獨眼神有點冷。

現下韓沉還昏迷著，黑盾組一切行聽秦文瀧指揮。他又吸了幾口悶煙，將菸頭掐熄丟掉，站起來：“這次遇到的，是我省有史以來最兇悍最狡猾的罪犯。嘮叨，你帶隊在全城範圍搜索畫面上這條小巷；冷麪，繼續指揮全市的搜捕行。我就不信，抓不到他們！”

——

儘管秦文瀧發了狠話，但是那三個人多狡猾啊，視頻中的小巷看起來本毫無特，全市範圍符合條件的只怕有數百條。所以到了這天深夜，依舊一無所獲。

蘇眠拖著疲憊的軀，推門進宿舍。一眼就看到韓沉躺在單人牀上，蓋著的黃小花被，睡得依舊很沉。

他還沒醒。

今天在醫院，黑盾組都被召回來開會。就非讓刑警們把他也擡了回來。

因爲說好的，兩個人的距離，永遠不會超過哨聲範圍。

在牀畔坐下，拿起他的手，親了親：“韓沉，你怎麼還沒醒？答應我，醒了之後，別心裡不好。我知道你這個人，看起來酷，其實是個悶葫蘆，有什麼事兒都喜歡藏在心裡，還覺得自己很爺們很男人，對不對？”

雖說今天的案件人心裡沉重，但到底是個活絡子，這麼纏纏綿綿地對著他說了一大堆，他都沒醒，覺得很無聊，不知不覺又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我看這個單人牀也不窄嘛，嘿嘿，反正每次睡覺，咱倆也只佔一個人的地兒。

話說你蓋這花被子還好看的，有種妖嬈的氣質，比我還妖嬈。

韓沉，你快點醒啊。醒了我就……”

湊到他耳邊：“陪你做你想做的事。”

他還是一不，睫都沒眨一下，英俊的臉跟雕塑似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我去睡沙發了。”

轉剛要走，倏地手腕一，被人握住了。

蘇眠心裡咯噔一下，一轉頭，就見韓沉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映著燈，烏黑又氤氳，牢牢地鎖定了。

“你又裝睡！”蘇眠一下子高興起來，撲進他懷裡。他抱住，眼中閃過淺淡的笑。

“有個人太吵。”他的嗓音慢慢的，“想睡都睡不著。”

蘇眠嘿嘿地笑，趴在他口。他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呢，可那悉又清淡的氣息，聞著就讓人喜歡。

又手探探他的額頭，脖子，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是弄個腦震盪後癥什麼的，就不好了。

他抓住的手，一個翻就將住，嗓音低低的懶懶的：“睡了一天，力旺盛。”

最親的人之間，有時候遇到事，反而不需要太多言語去開導解釋。而之前的擔憂、怕他不開心的話語，他都聽在耳裡。此刻，便恢復了平素的公子哥作態，沿著的軀，一寸寸的親。

慢慢進時，他的作格外溫，眼神也格外的沉靜。蘇眠雙手摟著他的腰，絮絮叨叨還在跟他低聲說話。而他也在耳邊，廝磨低語。他們是這樣的親暱，不知不覺便度過了半宿松的時。

……

蘇眠再次驚醒時，外頭的天還是黑的。一看牀頭的鬧鐘：4點。

畔，韓沉睡得很，單手扣著的腰。而上，還有屬於他的氣味。

微微一笑，轉靠進他的口，閉上眼想再次睡。可是L跳舞的畫面，就跟剛纔夢境中一樣，始終在腦海中迴旋。

睡不著。

又輾轉了片刻，怕吵到韓沉，乾脆起，披了外套，推門出去氣。

大概，就要到冬天了。

深藍的天空，彷彿厚厚的絨，沉甸甸在頭頂。月星不甚明朗，就像是看不清的未來和過去。

手握住欄桿，長長的吐了口氣。一轉頭，卻見走廊另一頭，黑漆漆的影裡，還站著另一個人。指間一點紅，在菸。

這夜半三更的，嚇得一個激靈。

那人卻輕聲開口：“錦曦？”

噯，竟然是徐司白。

——

認識這麼多年，蘇眠還是第一次看到徐司白菸。他也穿著睡，披了件棕外套。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側臉依舊清雋如玉，姿勢十分自然。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

他的是萬寶路，很常見的牌子。細細長長的香菸，越發顯得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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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側頭看著，目中溫和的笑意：“怎麼？想？”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敲出一給。

蘇眠是想啊，但屋裡還躺著個祖宗呢。笑笑擺手，問：“你怎麼半夜不睡覺，跑到外面菸？”

他低頭輕含了一口，眉目清和：“不知怎麼回事，睡不著。”

蘇眠並不能去深究，他的失眠和菸，是否與自己有關。只是點點頭：“嗯，我也睡不著。腦子裡總想著那段視頻，膈應得慌。”

徐司白轉頭看著，眼睛雋黑而清澈。

也如同平時那樣專注堅定。

“我會一直保護你。”他慢慢地說，“跟他一樣。”

蘇眠微怔，旋即笑了，轉頭著前方：“你別總是想著我，你也一樣，保護好自己。別忘了，案子破了，還要去你家吃飯呢。哎，我最近想吃火鍋的，你會不會做？”

他靜靜注視半晌，也轉頭看著蒼茫的夜，輕聲答：“火鍋沒做過。不過我可以學。”

“那學好一點啊。你廚藝那麼好，要做得跟重慶火鍋一樣好吃。”

“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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