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
蘇眠。
我的……蘇眠。
低沉的男聲,迴盪在的腦海裡。閉著眼,蹙眉頭。
他在喊誰?誰是蘇眠?
,又是誰?
……
混的夢境裡,痛苦窒息的覺,再次復甦。然而這一次,看到的畫面,卻更加清晰。
看到了熊熊的大火,遮蔽所有視野;
看到炸的氣浪,像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海洋,朝襲來;
世界在崩塌、的靈魂在絕地嘶吼……
然後,看到了韓沉。
“蘇眠!”他朝跑來。
他穿著警服,英俊而倔強的容上,寫滿驚痛。
然後他抱住了。下一秒,巨大的氣浪,將他倆狠狠地拋了出去。
“啊——”聽到自己發出疼痛的呼喊。
然後擡起頭,看到的卻是韓沉雙目閉的昏厥容。
“韓沉!韓沉!”拼命喊他的名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漸漸的,疼痛和渾噩,彷彿也要將吞沒。終於也慢慢闔上了眼睛。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不甘心連韓沉也要失去生命!
哪怕死掉,也希他能活下去!
恍恍惚惚間,看到煙火慢慢熄去。
而幾個人影,從火背後,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
……
“啊——”伴隨著抑的氣聲,白錦曦猛地從牀上坐起來。
睜開眼,著臥室裡悉的一切,才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這是個什麼夢?乾了淚,手按住額頭。
自從前晚在農舍被襲擊後,那些破碎的畫面和聲音,一直時不時地在腦海裡冒出來。大概是相同的、瀕臨死亡的窒息,才喚醒了大腦深沉睡已久的這段記憶。而在這個夢裡,它們變得更清晰,讓聽到韓沉清晰地喊——
“蘇眠?”疑地、緩緩重複這個名字。
的心頭劇烈一震。
以及,據當時的醫生說,是跟父母一起遭遇的火災。可夢裡看到的,卻只有韓沉,和一些陌生人。
這個事實太過驚悚。一人獨坐在溫暖的房間裡,卻只覺到陣陣寒意。
過了很久,才從房間裡出來。剛走進客廳,就看到周小篆大刺刺躺在沙發裡,還在流口水。微微一笑,心事重重地走進廚房,隨便搗鼓了兩碗麪條。這才一腳踹在沙發上:“起來,吃早飯。”
小篆著眼睛坐起來:“老大還沒回來?我這護花使者要當到什麼時候?”他這麼一說,錦曦也擡頭往牆上的鐘去,已經上午九點多了。
“大概案子還沒忙完吧。”說,“不是連夜在挖嗎?”
兩人對坐著吃麪。
周小篆很快就察覺了,今天的白錦曦格外沉默。不過,他以爲是因爲脖子上的傷,或者是被襲擊後心不好。怕無聊,吃了一會兒,他笑瞇瞇地開口:“小白,被老大金屋藏的覺好不好啊?”
錦曦抿笑了:“藏你個頭!我們明正大。”
“嘿!誰整天在單位裡遮遮掩掩,早上上班還要隔兩條馬路先下車?”他存心要逗開心,又嘆道,“不過,老大真是個好男人啊。你看,又帥,又高,家世又好。對你還那麼專一。嘖嘖……這麼一個北京的公子哥,這麼多年爲你失魂落魄。”
錦曦果然被他說得滋滋的,眉頭也舒展了許多。
小篆又想了想,倒是斂了笑,正道:“不過我覺得,他真是喜歡你喜歡到極限了。你以後要對他好一點啊,發小姐脾氣。”
錦曦嚥下一口麪條,慢條斯理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喜歡我喜歡到極限了?”
小篆夾了一大口面,說:“昨天早上,他臨走的時候,一個人在你牀邊坐了蠻久。那眼神……嘖嘖,還拿起你的手,親了又親。我不是故意看的啊,他又沒關門,而且本不搭理我,當我不存在。”他看一眼:“我以前以爲,徐法醫夠癡的。昨天才發現,別看老大平時橫得不行,其實比徐法醫更癡。你跟老大在一起,纔是對的。”
錦曦一時沒說話。
腦海裡,自然而然浮現小篆說的那幅畫面。
也想起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說過的話:“我一直記得你的存在,每一年每一天都在找你。爲什麼你卻從來沒想起過我?”
似乎,他,真的比他要多?
心頭泛起陣陣的緒,有些悶悶地說:“其實我也覺得,我越來越喜歡他,喜歡得不行。”
這話停在小篆耳裡,卻著實麻啊。他噗嗤笑了,然後就被錦曦抓起紙巾盒子打了一下。
“對了。”他又提起了另一茬,臉也嚴肅起來,“有件事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們不是在邵綸的屋裡發現了攝像頭,沒過多久,就派人去掃司徒熠的家了嗎?但是咱們的人趕到時,就發現監控錄像裡,你被襲那段時間的視頻,已經被人清洗掉了。昨晚技部門也給了回覆,說恢復不了。司徒熠說不是他洗掉的,他當時忙著收拾行李跑路,也沒注意到畫面上是誰。”
錦曦的筷子在碗裡慢慢地攪著,半天也沒夾起一口。
“你一點都沒看到襲者的臉?”小篆又問。
錦曦搖了搖頭,答:“手跟我差不多。”頓了頓又冷冷地說:“此仇不報,誓不罷休!”
小篆一拍桌子:“對!這纔是我們的作風!”
“叮咚——”門鈴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小篆低聲問:“誰啊?”
“我怎能知道?這是韓沉的家。”
小篆便起走過去,趴在門上貓眼一看,有些困:“是鑑證科的一個同事,好像姓譚。他來幹什麼?”
“韓組長!韓組長!”那人又在外面敲門了。
錦曦也起走到門後,著牆站著,向小篆遞了個眼。小篆將門拉開一條,笑嘻嘻地著來人:“譚哥,你找我們老大什麼事啊?”
譚哥看到小篆很意外:“這不是小篆嗎?你怎麼在這兒?”
“哦!老大在單位查案還沒回來啊,我有他家鑰匙,我過來拿資料。”小篆答得順溜。
譚哥“哦”了一聲,又有些困:“可我剛纔經過你們部門,看到人都走了啊,打韓沉手機也打不通,才把這個送到他家裡來。”他將手裡的一個小盒子遞過來:“那你放到他家裡吧。”
小篆接過:“這什麼啊?”一旁的錦曦看到那盒子,卻是一怔。
譚哥答:“這是韓沉前些天送來我們科,讓幫忙切割、檢驗的東西。我看他當時很重視,所以一有結果,就給他送了過來。好了,你保管好啊,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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