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奔馳在駛往郊區的公路上。

韓沉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睛看著前方。從今早得知又一名遇害後，他的臉就不太好。白錦曦抄手坐在副駕，神也有些淡。過了一會兒，眼角餘卻瞥見韓沉有靜。

側眸去，就見他依舊沉著臉，一隻手搭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卻放下來，進了兜裡。了，作一頓。

然後又把手放回了方向盤上。

看到他這個不經意的小作，錦曦倒是微微一笑，暫時把案的煩惱丟到一旁，斜瞥著他問：“想了？”心中頗有些惺惺相惜的覺。

結果他看一眼，答：“想，不過沒你那麼想。”

錦曦：“……哼。”

低頭，在包裡翻了翻，眼睛亮了——掏出了一袋檳榔。這還是前幾天小篆買給的，幫助抵抗煙癮。

含了一顆在裡，地嚼了起來。雖然不如香菸解饞，好歹能緩解緩解。

車廂很快縈繞著檳榔的香味。

“給我一顆。”韓沉開口。

錦曦把檳榔袋攥在手裡，翹起二郎：“想得。昨天繳我的煙，今天還想吃我的檳榔？”

韓沉看著的模樣，倒是笑了，也沒再堅持。

又開了一會兒，他忽然說：“幫我看下後視鏡，是不是歪了？”

錦曦一聽就認真起來，先探頭看了看右側後視鏡：“沒歪啊。”

“這邊呢？”

這時前方是個紅燈，車緩緩停穩。錦曦立刻朝他那邊探頭過去，臉也跟他靠得很近：“我看看啊……”

話音未落，韓沉已低頭吻下來，沒有半點停頓，舌頭直接撬進裡，重重吸吮著裡的味道。

“唔……”錦曦也明白過來，笑著想要推開他，“哪有這樣的，不給就搶啊……”腰卻被他摟得更，脣也躲不開，被他吃得更深。

“好好開車！”嗔道。

“沒關係……”他不不慢咬著的脣，“我不是十三郎嗎？這種路，閉著眼也能開。”

“我錯了我錯了！”錦曦哭笑不得，“檳榔都給你！”

韓沉這才鬆開，雙手重新回到方向盤上，看向前方。恰好綠燈亮起，車子徐徐前行。錦曦重重地“哼”了一聲，他卻兀自笑了。

錦曦剝了顆檳榔，塞進他裡。兩人一起安靜地嚼著檳榔，原本車沉悶的氣氛，倒是輕鬆了不。

這時，韓沉的手機響了。

錦曦拿起一看：“是冷麪。”

“你接吧。”

冷麪打電話來，是通報已經查明的、昨晚案發的一些況：原來負責監視司徒熠的兩名刑警，飯菜中被人下了安眠藥，一覺到天明，所以司徒熠擁有作案時間，也沒有不在場證明；而同時被證實的是，當時農家飯館送外賣的小夥子，在走出飯館後不久，就被人在暗打暈，這纔給了罪犯下藥、頂替送飯的機會；而當時夜很暗，他又戴著鴨舌帽，步伐匆匆，所以幾監控都只拍到個背影。

掛了電話，韓沉面無表，錦曦陷沉思。

黑盾組現在面臨著這樣的狀況：

符合畫像的嫌疑人，依然只有司徒熠一人。並且他的言行舉止，也表現得相當可疑。

可他卻通過了權威人士的測謊。

而在他被釋放的當夜，新案件就再次發生了。條條線索彷彿又重新指向了他。

……

真相，好像已經呼之出。警方只差決定的證據，似乎就能給司徒熠定罪破案了。

可又好像，跟真相還隔著重重迷霧。有更深的，藏在其中。

靜默片刻，錦曦又往裡丟了顆檳榔，開口：“你說的，讓我堅定判斷，放手去求證。今天勘探完現場，我要把整個案件和畫像重新梳理一遍。不信找不出真相。”

——

第四起案件拋現場。

依舊是郊區公路旁的樹林，只不過這一次，離道路更近。車輛駛過時，輕易就能看到樹叢中躺著的人影。所以一大早，就被人發現了。

黑盾組每個人的臉都不太好看。

小篆翻著剛拿到的資料，正在對衆人說明：“死者趙好好，25歲，同樣是cbd白領。據上的證件，已經跟工作單位聯繫過，證實三天沒去上班了。”

“也就是說，是四天前失蹤的。”嘮叨恨恨地說，“正是我們逮捕司徒熠的前一天。所以他還是有作案時間。”

徐司白戴著口罩手套，正在檢查。錦曦蹲在他旁，盯著，一不。

這，看起來跟前幾並沒有差別。傷痕如出一轍：渾青紫、棒擊、割傷，以及腹的致命刀傷；死者的隨照舊被放在黑塑料袋裡，照舊了士手提袋；被換上了護士服，只不過趙好好的材較爲高挑，同樣型號的護士服穿在上就顯得略；高跟鞋依然穿著自己的。

“的傷勢是否比前幾個人更重？”錦曦問。

徐司白低頭看著：“表面看來沒有差別。部傷害程度，需要解剖後才能決定。”

錦曦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聽到後傳來人聲。轉頭一看，是秦文瀧和許湳柏來了。

錦曦自覺跟許湳柏是學之爭，並沒往心裡去，所以看到他倒是神如常地打招呼。許湳柏也笑笑，清清朗朗喊了聲“師妹”，又問了幾句現場的狀況，看起來跟平時一樣溫雅有風度。

“來，徐法醫，我給你介紹下。”秦文瀧笑著對蹲在地上的徐司白說，“這位是北京的許湳柏教授。許教授，這是我省最著名的法醫——徐司白。”

許湳柏面微笑。

徐司白站了起來，摘下手套，兩人簡單握手打了招呼。

秦文瀧很得意地開口：“現在我們的黑盾組，既有全省的刑偵英，又有最好的法醫，還有最好的犯罪心理學教授坐鎮，總算是周全了！這樣，案子要查，人也得吃飯。上次想給徐法醫辦的接風宴還沒辦呢，這次許教授也來了，今天中午，就在省廳食堂開個包間，我請客，大家一起吃一頓，吃完再破案！”

他說得意氣風發，周圍的人聽了都出笑容。嘮叨立刻就嘮叨起來：“好啊好啊，秦隊請客，早知道就不吃早飯了！”

許湳柏也笑著點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我就不去了。”清潤平靜的嗓音。

錦曦一怔，跟衆人一樣，擡頭去。就見徐司白已經摘下口罩，看向秦文瀧：“我手頭的事比較多，先走了。”看向錦曦：“驗報告晚點發給你們。”

錦曦：“哦好的。”

他格一向孤僻，秦文瀧也不好強求，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有時間還是儘量參與一下。”

“嗯。”徐司白應了聲，帶著小姚轉走了。

現場恢復了平靜和忙碌，許湳柏和秦文瀧站在一旁還在說話；刑警們走來走去。錦曦凝著徐司白漸行漸遠的背影。很清楚，他所謂的“忙”只是藉口。以前在江城，不管多忙，他都能出時間，親自做飯給送過來。

著著，錦曦腦海裡卻浮現另一幕。那是在曾經的江城，在追查陳離江案。徐司白頂著烈日，來給送冰飲和水果。然後也是這樣，一個人影孤直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