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蘭州。

遠山巒起伏，遼闊的都市倚黃河而建，繁華中著滄桑的氣息。

韓沉在街角一間咖啡館裡，見到了趙梓旭。

與56級畢業照上一樣，趙梓旭是個高大俊朗的男人，眉目尤爲端正。他穿著簡單的襯長，著韓沉，出平和的笑：“你好。你就是小曦現在的同事？”

韓沉點頭：“介意我菸嗎？”

“沒關係。我也菸。”

韓沉點了支菸，又遞了給趙梓旭。兩個人著煙，一時都沒說話。

韓沉之前打電話，給他的說辭很簡單直接：“我是白錦曦的同事。路過蘭州，想跟你見個面。”

趙梓旭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同意了。

靜了一會兒，趙梓旭問：“現在怎麼樣？”

“好。”韓沉答，“現在在k省省廳。”

趙梓旭笑了：“很不錯。替我恭喜。”看一眼韓沉：“你是現在的男朋友？”

韓沉了口煙，點頭。

男人之間，有時候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尤其這趙梓旭看樣子是個通的人。他看著韓沉，打量了一番，徑自開口：“我大學跟了一年多，後來覺彼此格不太合適，我家裡又希我回來考公務員。所以就分開了。是個好孩。”他端起面前的咖啡：“祝福你們。”

韓沉端起杯子與他輕輕一。

坐了一會兒，韓沉起：“打擾了。”

剛走出咖啡廳，手機響了。

是冷麪發來的短信：“小白明日出院。”

——

韓沉抵達嵐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這時醫院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他驅車直接回了省廳。

辦公樓黑燈瞎火，空無人。他走到桌後坐下，將這一路收集的資料，丟在桌上。

然後點了菸，靜靜地著。

白錦曦。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歷清晰而確切。亦有大量旁證，的確是出生在紅山、在沙江讀警校，沒有去過北京、也不可能參與過案件。

這樣一個人，不可能跟他韓沉有集。

走這趟之前，他的想法，是白錦曦忘了他，而他們共同的那段經歷，被某個勢力方，用什麼方法遮掩甚至抹去了。

可現在，他的想法變了。

儘管表面看起來，沒有一明顯。但當你想深調查過去任何一段經歷的資料，就會發現……沒有。

拆遷、檔案損毀、火災……偶然？抑或是人爲？

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結果是，過去的那個“白錦曦”，只在這世上留下了一個大的廓和生活軌跡，模糊得讓人看不清。現在的“白錦曦”，真實而細緻地存在著。

而兩者之間，似乎還有很多細節和生活習慣，都不相同。

韓沉擡手，輕吸了口煙。

世上本來就有長得相似的人，而且人的相貌也是可以改變的。

如果現在的白錦曦，並不是原來那個白錦曦呢？

如果不是白錦曦，而是他的未婚妻……

想到這裡，韓沉只覺心口倏地一疼。

是誰樑換柱，將藏在這裡？

是誰令懵懵懂懂，頂著另一個人的份活著，以爲自己只是個父母雙亡的小城姑娘。忘了他，也忘了他們刻骨銘心的？

心頭漫過陣陣寒意。腦海中，卻浮現出淺笑輕顰的模樣，牽扯著他的中的憐惜和疼痛。他長長地吐了口菸圈，摁滅菸頭，起離開。

——

這天夜裡，白錦曦翻來覆去睡不著。

之前小篆走的時候已經說好，明天他和嘮叨來接出院。

可盯著漆黑的天花板，莫名地總是想起韓沉。

已經五天了，也出院了。他去了哪裡，在幹什麼，什麼時候會回嵐市？

這種思念，令又有些惱怒，爲自己的難自抑。

越想越煩躁，最後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明知不應該，可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手，給他發了條短信：

“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我們當面談清楚。”

“我在樓下。”

錦曦一愣。手打開燈，一骨碌起，站到了窗戶前。

今晚夜很暗，天空中沒有月亮和星星。遠霓虹閃爍，住院部的院子裡，一片寂靜。他的車，就停在一盞路燈下。

而他站在車旁，手裡夾著菸，擡頭看著。

燈勾勒出他的形廓，也照亮了他的臉。他就這麼一瞬不瞬的著，任香菸靜靜在指間燃燒著。

這一幕這樣安靜。可錦曦遠遠看著他眉宇間沾染的微，眼眶莫名就有些發酸。

他什麼時候來的？爲什麼要這樣守在這裡？

拿起手機，給他發短信：

“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低下頭，看著手機，手指了幾下。

然後放下手機擡頭，繼續看著。

“等你出院。”

明明很簡單的四個字，卻像是一無聲的暗流，瞬間衝進的心裡。錦曦靜默片刻，轉，蹲了下來。

著地面，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他剛纔的樣子。手自己的長髮裡，突然突然，好想他。

想著一樓之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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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沉看到窗口的人忽然消失，燈卻沒有關。想著必然是趴在牀上糾結髮悶氣，微微一笑。

長夜漫漫，他將手搭在車上，擡頭看著天。

等待天明。等待下樓，來到他邊。或者又會罵著“神經病”或“混蛋”。

但是白錦曦你可知道，韓沉已爲你了心神，悱惻難眠。

靜了一會兒，卻忽然聽到樓門口傳來腳步聲。

他轉頭去，正在菸的手，頓在半空中。

白錦曦。

披著件外套，還穿著病號服和鞋，臉顯得越發蒼白，眼眶通紅地著他。

韓沉立刻站直了，手裡的煙也放了下來。看著瞪著自己，一步步走近。

“神經病啊你！”張口就罵，可是聲音裡卻帶著淚意，“大半夜跑到樓下來幹什麼？”

韓沉靜靜地看著半響。將手裡的菸頭一扔，一把就將拉進懷裡，抱住了。

錦曦的臉在他的口，眼淚無法抑制地涌了出來。手想要推他，卻本推不開。他的氣息瞬間將包裹住，帶著某種人沉淪的蠱。

錦曦心裡更難了：“你混蛋！”

“我混蛋。”他輕聲哄道。

“你放開我！”

話音剛落，他的呼吸驟然近，低頭吻了下來。

錦曦全都僵住了，也忘了掙扎。只能覺到他的雙臂在腰上收得更，而他的脣舌，卻比那一晚，更熱烈更兇狠地吻著。他裡有微涼的菸草氣息，舌頭長驅直，追逐著、挑逗著、糾纏著。錦曦全都開始微微抖，不像上一次的渾渾噩噩，他的廓是如此清晰而靠近，的覺是這樣敏而強烈。看著他微闔的眼眸，覺到他的手隔著輕輕挲著的腰。明明只是一個擁吻，兩人卻好像已經纏一。他的氣息瞬間侵佔了每一寸髮，令本就無法抗拒。

過了許久，他的臉才移開。

四目凝視，他的眼神清亮，卻是淚眼朦朧。

“先上去。我在這裡等你。”

低沉的嗓音竟著溫，令錦曦的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幹嘛親我？你想親就親嗎？”一拳打向他口。

韓沉一把抓住的手，將往懷裡扣得更，低頭看著：“對，以後我想親就會親。”

錦曦心絃一，抓著他的襯衫，狠狠地揪著，不吭聲。

“不想上去？”他低聲在耳邊問。

錦曦一時竟答不出來。

下一秒，他已騰出一隻手，拉開後車門，抱著就坐了進去。

車廂裡狹窄而昏暗，他將放在大上，隔得很近看著。

“這幾天想我了嗎？”他問。

錦曦扭頭：“沒有！”

肩頭卻忽然一沉，帶著男人溫的夾克，包裹住了。他只穿了件襯，將又按回口。

然後低頭，用臉輕輕蹭著的長髮。

“現在對我的吻，是否有覺？”

錦曦被他蹭得一顆心了又，趴在他的口靜默良久，終於輕聲答：“有。我的覺，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

話音未落，就覺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收得更。他手捧住的臉，閉上眼，低頭再次吻了下來。——二更下午6點。昨天評論區放了個小劇場，沒看到的記得去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