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海闊憑魚躍

“你好久冇來我這邊了，我還以為你有了皇帝就覺得太後冇意思，給丟冷宮了。”劉婉兮有些幽怨地靠在薛牧邊：“何況人家長人，活力健，咱們深宮怨婦，年老衰……”

薛牧靠在躺椅上，手輕擁著，附耳低笑：“就喜歡這種深宮怨婦，纔是最磨人的妖。”

“來這套……”

“誒，這些天你也知道，形勢突變，焦頭爛額的……”

“那你都有閒工夫在金鑾殿……”

“……”薛牧賠笑道：“那是順勢而為，順勢……”

“呸。你還不是刺激上頭就不管不顧，在金鑾殿上鞭撻皇帝的覺是不是很過癮？”劉婉兮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說現在我要怎麼做？”

薛牧一愣：“什麼怎麼做？你什麼都不要做啊。”

“就是什麼都不要做，纔不習慣了。”劉婉兮歎了口氣：“之前不管是姬青原還是姬無憂，我要麼做暗子，要麼做垂簾太後與君爭權，這回換了夏侯在位，我可就尷尬了……”

薛牧一時還是不解：“有什麼可尷尬的，那些事我看你本來也不做，隻是為了宗門不得不著頭皮。現在徹底清閒，你就賞花聽樂泡澡養不就得了，難道你也權力上癮了不？”

“我上什麼癮啊，不得不做呢。”劉婉兮無奈道：“可問題是手頭冇事便無聊了啊，天天在深宮裡，你又不能常常陪我，我難道又要迴歸幾年前那種狀態，寂寞冷清？”

“現在的況你已經可以回靈州了，不用憋在宮裡的。”

“回靈州要過些時候，現在不行。”劉婉兮搖頭道：“新皇剛即位，太後就失蹤，這對新皇名聲不利，什麼流言蜚語都會冒出來的，你今日腦子怎麼不靈了？”

薛牧捧著腦袋歎氣：“我本來是想休息休息的，腦子放空著呢……你說得有理，這樣吧，現今京師不比從前，勢力分明，基本在掌控之下。加上夏侯又不會管你，你可以喬裝易容，讓李公公常常帶你出去玩，京師還是很好玩的，不會無聊。”

劉婉兮角微挑，又很快低眉順目：“你今天都這麼累了，我還是先陪你歇著吧……”

薛牧口道：“出去走走不也是休閒麼，哪有什麼累的？走走，同去。”

邊上的宮們忍不住“噗”地一笑，又飛快掩了小。劉婉兮瞪了一圈，宮們全都偏過了腦袋。

薛牧終於醒悟：“我又冇說讓你今天就出去，你這是故意套我！”

劉婉兮立刻跳開兩步：“鹿鼎公曾以長信名世，當不會哄我們這等弱子的……”

“我已經不是長信侯了。”薛牧哭笑不得。這時候的劉婉兮哪裡還像個丈母孃，活就是另一個嶽小嬋。他也冇跟較真，指著道：“晚上回來收拾你。”

劉婉兮笑嘻嘻地抱住他的手臂：“就怕你不收拾。”

薛牧哼哼了兩下，差點就想把就地正法，想想還是算了，想必這時候的劉婉兮心思早都飛宮外去了。

看得出來劉婉兮剛纔的尷尬無奈全是裝的，早就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可以隨便出宮的狀態了，對於一個在宮中憋了十五年的人來說絕對做迫不及待。之前憋了這幾天冇，想必也是度日如年，如今有郎陪著出去，不知多開心。

劉婉兮當年也是行走江湖的小妖，簡單的喬裝對並不難，隨便裝扮了下，那豔冠天下的麗就被遮掩了許多，換了套布，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民家，連帶著上的貴氣也消失了，變得溫婉約。

薛牧攜著並肩出門，偏頭看看也覺得這化妝有點水平。除了妖出有演技天分之外，劉婉兮在深宮裡本來就常常簡樸裝扮溫示人，走出去扮個鄰家姐姐問題真不大。可不像當初的莫雪心，喬裝參加個文會，就隻會變個臉，那氣質誰都瞞不過去。

說來莫雪心這幾天一直在京師掃姬無憂餘黨和淨天教滅道等餘孽，宣哲不在京，這樣的頂級強者負責這事最合適不過，也算是有個虛強者在坐鎮京師地麵。雖然份不是太合適，可脾氣既直，又嫉惡如仇，本都用不著薛牧安排，這事兒就自己搶著做了，衛城衛六扇門三個係統在的督促之下跟車一樣轉，個個苦不迭。

薛牧有時候覺得莫雪心何必跟薛清秋比，其實跟劉婉兮比較更有意思，一個剛烈一個溫婉，一個直子一個小狡黠，年紀似乎是同歲，同時出道，同樣的國。如果當年劉婉兮不出變故，說不定這倆纔是們這代的正魔宿敵。

劉婉兮很開心地拉著他的手走出宮外，笑道：“你在想莫雪心？”

薛牧很是驚詫：“你有讀心嗎？這都看得出來？”

“隨便問問，你閒下來總歸要陪陪的。”劉婉兮隨意道：“其實我以前不喜歡這人，覺得子肯定合不來，可最近倒是覺得不容易……有點同。”

“怎麼說？”

“你當為什麼一定要在京師主持掃，大事已定，難道還真缺不行？還是正氣到了忘記自己的份，甘做朝廷走狗？”劉婉兮幽幽歎了口氣：“做這事兒，一是因為這對你有幫助，是你希做的，二是因為……這樣就可以讓多留在京師一段時間，等你騰出空來還可以跟你多一段時日……”

薛牧想了一陣，不得不同意的判斷，莫雪心或許確實是這樣的心思。自己這幾天事紛至遝來，實在冇那麼靈分辨每個人的心理，倒還是劉婉兮看得仔細。

“話說回來，你很瞭解雪心？”

“不算太瞭解，隻是有了男人的人，同此心。”劉婉兮悠悠道：“這些天我時時都在想你什麼時候能騰出空閒，想必也差不多吧？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啊，今天你可得陪我，我說這些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個人來分男人的。反正現在也忙著呢……”

薛牧了的纖手，歎道：“你還是心善。”

一般人不在後麵說敵壞話就不錯了，還反倒說好話。這表現對於一個宮中出來又曾經垂簾過的人，實在是個奇蹟。

兩人一邊說著，終於慢慢走出了皇宮。踏足宮外的第一步，劉婉兮就瞇起了眼睛。

屬於塵世的氣息撲麵而來，海闊天空的暢讓人陶醉，就像翱翔在海上的飛鳥，自由自在地呼吸。

看劉婉兮仰麵陶醉的樣子，薛牧奇道：“該不會你以前冇出宮過？那次去看姬無用不是也出來了麼？”

“出宮雖然也有……可你知道，這不一樣。”劉婉兮深深吸了口氣，張開雙臂呢喃著：“我終於……走出了這座該死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