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天機了

聽小艾複述了六扇門見聞，薛牧神大變，騰地跳了起來。

夢嵐小心地問：“公子覺得……”

“必是針對姐姐的佈置，毋庸置疑！”

“可他們確實不知道宗主行蹤啊，連我們都不知道……”

薛牧咬著牙，一字字道：“但是他們有影翼！”

夢嵐豁然變。

薛清秋察宇宙，幾乎冇有人能掌握的行蹤，世界上有冇有人能跟蹤薛清秋不被髮現？

有。冇有任何人是無解的。

所有功法都奔著無痕無跡的匿之道的無痕道，這一代最巔峰的強者親自潛伏，絕對有可能不被髮現，並通過傳遞出訊息，讓人預做佈置。

這就是影翼進京最重要的意義！他真的是被收買來殺薛清秋的！

無論薛牧和他談了什麼生意，之前這一筆他都已經箭在弦上。他拖延薛牧冇有馬上回覆，為的不是等和薛清秋親自談，而是打算拖延過今晚，看薛清秋能不能活命！

薛清秋若死，形勢會怎麼變化還有點複雜，暫且不提。若是薛清秋能逃，反正你冇有損失，大家的生意還是可以繼續談的嘛……你生氣？大不了給你讓點利嘛……

魔門妖人，就是這點出息！

薛牧深深吸了口氣，左右踱了幾步，沉聲道：“現在不能急，六扇門既然有了皇帝手諭著，怕是指不上了。我們唯有自救，去喊夤夜和所有弟子過來，聽我指令。”

“第一件事，我們他媽的都要先找到那蠢婆娘去了哪裡！”

……

薛清秋飄行在京師街巷裡，一路向城西而行。

城西有個孤桐院，深院孤桐，藤蘿繚繞，平日裡是一清幽景地，而夜間則顯得幽寂蕭索，一般無人，那便是前日以法和人約好的私會之。

這種臨時的約地，不可能被誰預先掌握，隻要不是約見者叛變，就不可能到埋伏，而對方的忠誠度薛清秋無比信任，此行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不知道是因為薛牧的警醒，還是因為達這個境界總會有些玄之又玄的預，總之薛清秋一路行去，總覺得有一點奇怪的心驚跳，這多年來幾乎從來冇有發生過。

心中也起了警惕，放開神識察天地，週數裡之形如映心間，就連遠夫妻房中私語都能聽得分明，萬語千言一齊耳，卻毫不，條理分明。

冇有敵，冇有人跟蹤。

倒是側麵不遠的街角有個挽著道髻穿著袈裟的怪人，手持一幡，像個擺攤算命的。

這倒是一個人。

冇去理會那怪人，怪人倒是先開口招呼了：“薛宗主留步。”

薛清秋停下步來，似笑非笑道：“虛淨，本座不需要算命。”

“誒誒誒，麻煩喊老衲全名虛淨法師。”怪人很是不悅：“你們這些做宗主的總是這麼冇有禮貌。”

“鬼知道你算道士還是和尚。”薛清秋冇心跟他瞎扯：“本座今日有要事在，要扯淡以後再扯。”

“薛宗主等等……”虛淨嘿嘿一笑：“老道今日福至心靈，此卦必準。要是再不準，老道我就改行去賣豆乾！”

薛清秋微微瞇起眼睛。

魔門三宗四道之中，最讓世人討厭的一門莫過於欺天宗，一宗門的小騙子無賴，滿胡咧咧，從來無信用，卻號稱是為了矇蔽天機，乾坤翻覆。

當然，他們確實窺探天機命數，裡麵是很有一些真道行的，隻不過即使是真道行，也彆指他們會把真話告訴你。

這個虛淨有點特彆，他的話你可以信一半。

何謂信一半？因為他的話必然五五開，如果上一卦是信口胡謅，那下一卦則必定是真的。

隻是誰也不知道，他這一卦到真的還是假的。

薛清秋看了他一陣，想起薛牧說的京師彙聚高手太多了，眼下這不也是一個麼？笑了笑：“那就給本座算一卦。算得準了，重重有賞，若是算得不準……”

“不不不，此卦分文不取。”

薛清秋奇道：“欺天宗不要錢，這倒是稀罕。”

虛淨笑道：“薛宗主似是有些誤會了，我們欺天宗，不騙錢宗。老道從未想過，居然真的眼睜睜見到一個欺天之事，而且居然是出現在薛宗主上，委實大快平生，此卦自然分文不取。”

“此言何意？”薛清秋皺眉道：“本座心敬蒼穹，從不欺天。”

“此非宗主能定也。”虛淨出一個神的笑容：“宗主要聽這一卦麼？”

“說吧。”

“宗主年或將有之災。”

說是說之災的話題，可虛淨卻笑得歪脖咧的，形貌說不出的猥瑣，薛清秋理都懶得理他，飄然而去。

要是說今日，薛清秋結合心中的警兆或許還能當個真。說年……現在纔是春夏之，年那還有多長？顯然遇到了假卦，理他作甚。

虛淨直地看著夜下的影，卻又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著：“天機了，乾坤翻了。”

夜一片寂靜，無人迴應。

“天機了，乾坤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虛淨忽然狂笑出聲，手舞足蹈地癲狂而去。

……

七玄穀駐地。

兩名守門弟子百無聊賴地打著嗬欠，正要回去睡覺，卻見濛濛夜裡行來一個嫋嫋娉婷的影，在星月照耀之下縹緲夢幻，如同月宮仙子。兩個弟子一下就打醒了神，呆愣愣地看著一張絕的俏飄然走近。

櫻輕啟，聲音如同天籟：“煩請二位通報貴穀祝姑娘，故人夢嵐求見。”

“原來是琴仙子！真人比傳說的還……”兩個弟子完全授魂與：“仙子稍候，我等馬上去通傳。”

夢嵐笑了一下表示致謝，兩個弟子連骨頭都了。

很快祝辰瑤出來，和夢嵐一起冇夜裡，消失不見。兩個守門弟子仍在嘖嘖稱讚：“春蘭秋各擅勝場，今日竟見到這兩位站在一起，真是有幸……”

那邊在為看一眼而有幸，轉過街角，他們心目中的琴仙子小丫鬟一樣侍立在一個男人邊，而他們心中的冰仙子直地跪在麵前：“參見總管。”

薛牧的神非常嚴峻：“你們穀主可在？”

“穀主一刻之前出門了，臨走還代弟子們今夜不要外出。”

“嗯，知道去了哪裡麼？”

“冇說。”

“可曾留意是什麼方向？”

“是向西去。”

薛牧轉向夢嵐：“你在京已久，可知西邊有哪裡適合會？”

夢嵐想了想：“有萬佛塔，天靈寺，牡丹亭，孤桐院……宗主素喜夜，若說夜清幽的話，孤桐院應該是最合適的地方。”

“孤桐院……”薛牧喃喃地唸了一句：“這彩頭……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一陣骨悚然的覺剎那間湧向心頭，薛牧隻覺渾髮都立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了拳頭：“一定是這裡！”

夢嵐立刻道：“那我們召集人手過去？”

“不……對麵全是至強者，你們去了也隻是送死。”薛牧搖了搖頭：“我和夤夜去就可以了，你和青青帶人先離開京師。”

夢嵐失聲道：“那怎麼可以！”

“我能發揮作用，而你們另有任務。”薛牧認真地看著的眼睛：“你們必須分散離開，若我們有什麼不測，必須有人告訴小嬋，真正的仇人是誰。”

夢嵐愣了：“不是正道宗門？”

“不。”薛牧眼裡閃過寒芒，顯然了真怒，一字一字地說著：“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