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爭道

夤夜看著的背影消失，嘟囔了句：“本來一點氣味都冇有，最後這會兒有了一點點花香。說是跟劍一樣的人，和劍朋友，可說來說去還是人嘛。”

冇有氣味，意味著冇有善意也冇有惡意，隻是為問劍而來，心無其他。有了花香，那說明口頭說著“晚輩亦然”，實際上還是記了薛清秋示劍之，心生善意。

人終究是人，終究有喜怒哀樂七六慾，怎麼練也變不一把劍。

薛牧看了夤夜一眼，這丫頭練得從外到都跟小孩子一樣，那隻是因為清澈純淨，故能倒映人心。但不代表真是孩子的識見，實際上是個已經二十四歲的問道者，有自己堅定的路。

“還是人嘛”這句話裡有著十分明顯的含義，認為問劍宗之道隻是虛妄，這是旗幟鮮明的道不同，從夤夜小孩子一樣的外表裡吐出來，這種覺分外妖異。

薛牧忍不住問：“從劍裡悟到了什麼？”

“無非某種劍意，與是否相合還兩說。神劍不過外，問劍不如問己，悟到了什麼與你我何乾？毫無興趣。”薛清秋很無所謂地迴應著，夤夜在一邊小腦袋點得如同小啄米。

薛牧歎了口氣，這百家之道，還真的是南轅北轍啊。他忽然覺得這群人再爭一千年，也爭不出什麼名堂的……

爭什麼爭嘛，大家都是萌妹子嘛，最要的是開開心心……

正這麼想著，薛清秋斜睨他一眼：“怎麼，莫非你覺得是對的？”

這種時候傻嗶纔會說對呢，薛牧笑道：“的這種純粹，你都欣賞，我自然也欣賞。但我知道問劍宗有一點是堅決不對的。”

“哦？哪一點？”

薛牧悠悠道：“如慕劍璃這樣的人兒，應該穿著的肚兜、帶著襯托麗的名貴飾品，在床榻上溫淺笑，那纔是人間盛景。怎能讓那些低劣的服糙了細的，讓那種該死的草履把小腳磨出了繭子，去玩苦修那套，簡直暴殄天！這他的問劍宗纔是魔道好不好？”

薛清秋：“……”

夤夜：“……”

“夤夜。”薛清秋站起來，麵無表：“把這下流混賬關室裡，今天不許給他吃飯。”

夤夜愣愣的還冇，薛牧先笑了：“我的姐姐大人，你好像忘了，夏侯荻請晚飯，咱們已經遲到很久了。”

薛清秋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你和夏侯荻的生意套路我已經清楚了，彆以為冇你在，我就玩不轉了！”

薛牧歎了口氣：“不是我說你，姐姐，這是一種全新的運作，就連我自己也得索，你和夏侯荻乾瞪眼能乾什麼？”

“……”薛清秋麵無表地看了他半天，冇說什麼，反而又對夤夜道：“加強薛牧住周圍陣法防，以所能用的資源佈置最高安全等級。以後很多人都會知道薛牧的重要，不容有失。”

“哦。”夤夜愣愣地答應了。

薛清秋此時才瞪著薛牧：“走吧。”

從竹樓到了百花苑，目的是人山人海的賓客如，以百花苑的樓盤已經完全冇辦法接待了，人手更是全麵不足。原本卓青青和夢嵐隻在幕後，這會兒都滿頭大汗地親自在外麵疏導。

薛牧招了招手，夢嵐氣籲籲地迎了過來：“公子。”

“這火程度什麼況？不應該啊。”

“是因為尋歡閣被慕劍璃劍氣拆爛了，客人全湧到這邊。”

“你們這樣不是辦法。”薛牧隨手抓了塊牆上的菜牌，抹去菜名，折幾段，抓了支筷子刻上“一二三”號碼，遞給夢嵐：“照做幾十塊，讓他們按牌取號，都排隊去。給排隊的人看小故事，就不容易等得心焦，我們的第二篇故事也正好趁此機會麵世。”

夢嵐兩眼一亮：“不愧是公子。”衝著薛清秋行了一禮，來不及多談，急匆匆地去乾活了。

過了片刻，號牌分發，果然一團糟糟的場麵迅速疏導下來，變得安靜有序，排隊的客人一溜的坐在前堂，人手一本小冊子看得搖頭晃腦。

薛清秋一直安靜地看著，任由薛牧發號施令做佈置，直到此刻才歎了口氣：“你確實很厲害，眨眼之間梳理紛，井井有條，還順手把第二篇故事推廣……論經營謀略，我確不及你。”

大保健等號的場麵多常見吶，是你們見識太了。薛牧謙虛了一句：“小罷了，比不上姐姐道行。”

兩人並肩出門，走了十幾步，薛清秋才道：“其實我還冇同意讓第二篇故事問世。”

“事急從權，一團總不是辦法。”薛牧道：“再說了，一般人眼裡，那故事並冇有你我眼中的深意，也冇必要想太多。”

“你我眼中有什麼深意？”

“呃……”薛牧不說話了。

薛清秋忽然道：“你今天有點不同，略微木訥正經。若是往常，多半要趁這話頭挑惹我一場。可你剛纔說慕劍璃那些，分明還是你，並冇有變。”

薛牧還是冇說話。

“因為嬋兒？”

“是。”薛牧終於回答：“那江水悠悠，孤遠影，蕭音縈繞心間，至今不散。該多冇心冇肺纔會在這種時候挑惹師父？”

“現在承認是真看上嬋兒了？”

“坦白說，我不知道。”薛牧低聲道：“和小嬋本該兩相忘，我自己也覺得我明明是更中意你……呃……”

“何必截斷，我能不知道你想說什麼？”薛清秋冇有生氣，淡淡道：“給你三天，自己理個清楚。”

這話……什麼意思？薛牧愕然轉頭看著，薛清秋麵容古井無波，本看不出心思。

“你們來遲了至半個時辰。”夏侯荻不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薛牧停下腳步，抬頭看去，一棟莊嚴的建築佇立麵前，一對雄壯的石獅鎮左右，門前有一個非常顯眼的青銅大鼎，鼎上華流轉，神且浩瀚。大鼎上方，黑牌匾上碩大的鎏金字樣：六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