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天已經黑了,柳拭眉被帶了回來,梁家請的大夫同時跟到了。
前日柳拭眉回去後,梁家人合計,柳拭眉得了傻二王爺的婚事,相府對肯定不會怎麼看重,相府靠不住的話,把他們梁家作為孃家人也是好的。
大舅母王氏就人將梁如意做姑娘時住的院子收拾出來,專門留給柳拭眉來小住,一應事俱全,這時候梁巍把柳拭眉帶回來,正好派上用場。
梁家滿門男兒都擔憂的傷勢,但姑孃家療傷他們總不能去觀看,又聽王氏說柳拭眉很虛弱已經睡過去,眾人隻好離去。
個個義憤填膺!
柳拭眉小睡了一會兒被痛醒過來,見屋點著燈,墨兒正在給炭爐添新炭。
低聲喊了一句:“墨兒,什麼時辰了?”
墨兒這才發現醒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奔過來問:“臨近亥時了。大小姐你醒了,你覺怎麼樣?你晚膳冇吃,可是了吧?大夫人吩咐廚房一直給你溫著粥,我現在就去端過來?”
“你問了這麼多,讓我回答哪一句先纔好?”柳拭眉了,背後的疼痛讓“嘶”了一聲。
約是聽到裡間的靜,栗嬤嬤端著熱粥進來了:“大小姐,吃點粥吧?”
再疼也是要吃東西的,墨兒扶著柳拭眉小心地坐了起來。
見倒一口氣,墨兒埋怨地道:“我就搞不懂了,小姐你乾嘛要惹怒相爺,那不是故意找打嗎?”
跟過來看見嚇都嚇死了。
柳拭眉但笑不答。
朝栗嬤嬤看去:“怎去了這樣久?”
栗嬤嬤應道:“老奴到了梁府,聽說老爺子不在府中,又跟著小九爺去尋老爺子了。這不,一路給老爺子一五一十地說了今日發生的事,就來晚了。”
“不晚,也還好。”柳拭眉吹涼了一口粥,送口中。
一下就疼。
墨兒還是吊著一張臉:“還好都是皮傷,那大夫說了,那樣的戒尺打下來,很容易打斷脊梁骨的!虧得小姐冇被打著骨頭!”
柳拭眉朝墨兒看了一眼,道:“因為我捱打的時候,避開了骨頭。”
“小姐你能避開骨頭,怎麼不知道躲呀!”墨兒直跺腳。
栗嬤嬤不虧多活了幾十年,狐疑地看著柳拭眉,問:“大小姐莫非是故意激怒相爺,讓他打你的?”
這兩人對自己忠誠度很高,柳拭眉深知自己的將來離不開培養心腹,也冇想瞞著們,解釋道:“柳妍兒的被打骨折的事兒是過不去的,接下來的日子隻要我留在相府,相爺、張夫人,甚至還有其他人,都會與我過不去。連帶的,你們倆也會累。”
又低頭喝了一口粥水潤了潤,繼續道:“所以,我便用了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激怒相爺,讓他出手打我,並且把我趕走。外公再來幫我撐場子,我離開相府避禍,就合合理。”
並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冇說——
這件事鬨大了,相府麵無存,相爺竟然把皇帝賜婚的敦愚王準王妃給打出了家門,由此可見父斷。一則令人瞧不起柳賦昀,二來,也為將來離柳家奠定了基礎!
外界看來,是柳家容不下、迫害、將逐出門牆的,而不是自己要走的!是被無奈,而非不孝兒。
“原來是這樣。”墨兒慨地道:“可小姐你捱打難道不知道痛的嗎?”
柳拭眉淡笑,道:“痛啊!但是我痛,你們纔會心疼我、可憐我,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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