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紅塵,滿泥濘;而今衝天起,滿心歡喜。」
    「今日我陸乘風神真境!」
    在陸乘風與李策決戰的前夜,閤皂山突然傳來一條炸訊息,引整個北境修行界。
    陸乘風真人,三十載苦修,厚積薄發,一朝正道。
    功邁第六境!六境道修,當世神!於是本就對陸乘風大真人自信滿滿的河間貴族圈,更是篤定,明日之戰,李策必死無疑!陸乘風大真人已是當世神,那就是神聖仙佛般的人。
    李策年紀輕輕,修為驚天,稱得上一句驚才絕艷,但跟陸乘風大真人比起來,那就是土瓦犬。
    ……冗長冬夜漸漸退場,朝出將破曉。
    雲頂峰上,雲海翻湧,沐浴在金下、如火燒天。
    李策按照正常作息起床洗漱,吃了早餐,就差不多八點。
    朝已經完全升起,破開凜冬霧霾。
    李策帶著上瑤,出了別墅,卓立於雲頂之巔。
    於是雲頂峰上,數千專程趕來觀戰的修行界人士、世俗界名流豪紳,目都到牽引,集中在他上。
    「此人……便是李策?」
    「好氣度。」
    遙遙看去,但見他長獵獵,形沐浴在金之下,似有金閃耀。
    離他近的,又可以看到他眼中清瀰漫,臉上溫潤逐漸在褪去,變睥睨神采,如一柄正在顯自己絕世鋒芒的寶劍。
    「就是不知……陸乘風大真人,什麼時候來?」
    「聽說昨夜陸乘風大真人功破境,就神真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還能有假?
    昨夜的閤皂山,可是有道靈從天而降,更是衍生出天散花、眾仙盈朝等等異象。
    百裡之外,都清晰可見!」
    「那今日之戰,還有懸念麼?
    李策年紀輕輕,再厲害也不可能是第六境,頂天一品天人,他必死無疑了吧!」
    「此人纔不到三十歲,便是一品天人,此等天賦,橫絕千古。
    近乎板上釘釘能邁武六境,就人仙。
    可他現在……畢竟不是人仙。
    哪可能打得過已經邁神真境的陸乘風大真人?」
    「可惜了,這樣一位橫絕千古的絕世天才,今日就將隕落在此……」「嗬,可惜?
    有什麼可惜的!他自己作死挑釁,今日死了,也是死有餘辜!」
    「說的也是。」
    雲頂山上觀戰的一眾修行者,議論紛紜,沒有任何人看好這一戰,李策還有丁點獲勝可能。
    神真境!當今之世,昆虛行走避世不出,燕山劍神銷聲匿跡,連白劍仙都世三十年,已經好久沒有六境強者出世!此時的陸乘風,相對意義上,已經無敵於世間!……李策卓立山巔,遙朝下翻湧的雲海。
    「你似乎一點都不張?」
    上瑤問。
    李策笑道:「我這個人,別的可能不擅長,打架這種事,還真沒輸過。」
    上瑤詫異道:「你居然把跟陸乘風大真人的約鬥、牽整個北境修行界的璀璨之戰……理解打架?」
    李策淡淡道:「你看這河山壯闊、雲海翻湧……天地有大而不言,與天地相比,我也好,陸乘風也好,都不過是強壯些的螻蟻。
    我與他的爭鬥,可不就是打架。」
    上瑤冷冷道:「李先生從容自信的樣子,倒是真的很迷人。
    那李先生可知道,便在昨夜,陸乘風真人破關而出,已邁那傳說中的第六境,為當世唯一神真境?」
    「知道。」
    李策眉梢一挑。
    「怕了?」
    上瑤哂笑。
    想從李策臉上捕捉到惶恐和恐懼。
    可惜失了,李策臉上,除了什麼讓自慚形穢的雍容雅緻,什麼都沒有。
    「我說了……打架這種事,我一次都沒輸過。」
    李策說到這裡,也就不再言語。
    把目投向遠。
    他覺到了,一無比強大、有淩絕天下之勢的影,正在接近。
    又過頃刻,便是以眼,都能看到一個著青蘭道袍、峨冠博帶的俊青年,背負雙手,緩步而來。
    他渾晶瑩剔,霞氤氳,跟神聖仙佛,又有什麼區別?
    「陸乘風大真人,來了!」
    眾人莫不驚撥出聲。
    此時陸乘風的影,距離雲頂山還有千米距離,距離峰頂,就更是三千米往上。
    若是常人,沒有個把小時,難以走到峰頂。
    就見陸乘風邁著緩慢勻速的步子,步伐卻也不大,但是沒走一步,都越三四百米距離,好似瞬移。
    一步,兩步……七步。
    李策在峰頂,陸乘風在山腳,他卻隻邁出起步,就到峰頂,卓立於另一山頭,距離李策約莫兩三百米,跟他遙遙相。
    而他留下的六道殘影,都還沒來記得及完全消散。
    「七步登天……」觀戰的北境修行者們,莫不震撼,瞠目結舌。
    此等步伐,跟佛門記載的「天足神通」、道家說得「地寸之」,有什麼區別?
    這便是神真境的麼?
    怕早就超越世間武學、法的藩籬,向著神通仙法邁進。
    「無量天尊,李策居士,幸會。」
    明明已經一百多歲、卻維持著三十歲左右容貌的陸乘風,跟李策喧了聲道號。
    「陸真人,久仰。」
    李策回禮。
    打殺郭破的是孫元放。
    跟陸乘風沒有一點關係。
    今日約戰,雖說既分高下,又決生死,所為不是私仇,而是公怨。
    李策先殺閤皂山掌門,又殺副掌教。
    站在李策立場,這兩人自然取死有道。
    站在陸乘風的角度,閤皂山一脈的現在和未來,都毀在李策手中,也不得不跟他一戰。
    不過實力修為到了他們這等境界,心早不知高到了哪兒去,即便下一刻就要生死相見,此刻也能如好友般談。
    「便讓我見識見識真人神真境施展的縛龍陣法?」
    李策眼中溫潤逐漸去,變熾烈戰意。
    自他武道大後,手下從無三合之敵。
    此刻終於到一位實打實的第六境強者。
    雖然他不是全盛狀態,隻有三分戰力,但他其實很興。
    畢竟寂寞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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