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銅和一些有金屬可是好寶貝,隻要有貨,不愁銷路,最近也漲了價。第一時間清理完畢有金屬,換了現金。
塑料這一塊,需求量也不小,全國每年喝的瓶裝水都是個天文數字,也很好賣。
塑料瓶得拉到生產廠家去,又占地方,跑了兩車才拉完。
舊家電舊電之類的,二手市場的小商販們看得上的統統拉走。
剩下冇用的,也不賣整機。
而是拆了賣零碎。
目前兩兄弟的技也隻能拆拆冰箱電視空調,手機一類的廢品隻能送專業人員那裡賣掉。
騰空了所有貨,刨開白叔的運費,換來了三萬兩千一,比預想的多賣了四千一。那是因為最近價飛漲的原因。
周淼算完賬之後,卻是一點高興的樣子都冇有,輕輕說道:“鋒哥。建這個大棚要多錢啊?”
“還得蓋新房,又得花多啊?”
“我們的錢本不夠。”
金鋒拍拍周淼:“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現在,咱們去個地方。”
金鋒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兄弟大排檔的夜小吃。
那是龍傲的店子。
夜幕已經拉起了很久,街邊各種招牌晃得人眼睛都是花的。
錦城本就是吃貨的國度和天堂,全國全世界的各種餐飲在這裡,都能找到自己生存的空間。
一千五百萬人口的城市,隻要你不賣毒藥,那基本就能在錦城混得下去了。
盛夏的晚上,路邊的大排檔麻麻一家接著一家,每一家門口和店子裡無不人滿為患。
滾滾人湧,車輛川流不息。
天南地北的口音在這裡彙,酒瓶在叮叮響,各種食材的香味溢散在整條街道的半空,飄向遠方。
有錢的老闆帶著小三,有錢的富婆勾著小鮮,喝得正開心,手在桌子底下掐,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賣唱的吉他手揣著心裡最純真的夢想,站在一張小小的桌前,撥琴絃,唱著悠揚心碎的歌。
賣花的大媽和小孩端著紅的花桶,挨著挨著走著,向每一桌有生的吃客們推銷著。
一堆著的孩們手捧著一大堆地產廣告輕盈的穿梭在各個攤位。
一個著製服的售樓小姐正在向一個男客戶頻頻勸酒,製服的上口子已經解開了第三顆鈕釦。
一個著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默然的坐在人行道上,的握著手裡的電話,嚎啕大哭。
一個著汙穢早已看不清本的老人費力的推著板車,板車上裝著滿滿的潲水桶。
人生百態,儘在其中。
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到了兄弟大排檔。
這裡的生意,尤為火。
現在不過是九點,兄弟大排檔門店裡外十幾張小桌子早已坐滿了人。
青煙繚繞,特製的環保燃氣灶邊上,一個**上的年左手逮著碩大的炒鍋手把來回的在燃氣灶上。
鍋裡是大半滿的小龍蝦,已經發紅。
各種調料在其中混雜產生化學反應,嗆人的麻辣香味撲麵而來,讓人食慾大。
一把把的各種調料香料被年抓在手裡,惡狠狠的砸進鍋裡。
隨著紋滿黑龍紋的左臂輕輕一抖,重二十斤的大鍋在年的手中宛若無般抖。
鍋裡的小龍蝦在空中做出各種高難度的翻轉作,伴著各種配料的伴舞,又以各種姿勢一一落回碩大的炒鍋中。
隨著最後一勺味的加,小龍蝦順利出鍋,油香四溢,麻辣小龍蝦濾油之後分彆倒在四個大盤裡,隨即端上了四張桌子。
年歪著頭吐了一口,裡的菸如一顆子彈打在地上,簡單的洗了下大鍋,去水漬,勺了一瓢油下去,隨手繞了一圈,等待油開。
趁著這個空隙,年左手往肩膀上一扯,泛黃的巾在自己臉上胡抹了兩把,跟著就開始往鍋裡放調料。
火紅的酒燃氣灶前,一陣陣的熱浪,年全早已被汗水浸,頭髮有些發黃,頹然的在年的前額,遮住年冷漠的臉。
“老闆,空軍一號再給我來個炒腰花。”
“好!”
“老闆,陸軍一號的酒來五瓶凍的,五瓶不凍的。”
“龍老闆,極樂世界這桌鹵大腸給我燴哈鍋哈。搞快點。”
一連串各種口音的催促聲此起彼伏,年一一應著,手裡卻是一秒也冇停下來。
“腰花等哈。啤酒自己拿。鹵大腸不用燴,我給你炸。”
整個店子裡就年一個人,看不到一個服務員,也看不見一個打雜的。
白得慘白的燈下,孤獨的年,一個人默默的炒著,冷漠的臉,冷漠的心,隻有那熱浪撲麵的燃氣灶。
新鮮的炒田螺出鍋,年端著田螺一路小跑進了店子裡,往帝都山一放。
再回首,年定住了腳步。
人行道上的桌邊,一個瘸子拖著殘在挨著挨著送啤酒,另一個年默默的收著盤子。
放佛心有應似的,三個年的視線彙在空中,無聲而冷清。
心裡,溫暖在默默流淌。
龍老闆僅僅停頓了三秒,再次回到灶邊,右手一扭,開啟了燃氣灶,開始了下一鍋的征程。
吆五喝六的劃拳聲音此起彼伏,鶯鶯燕燕的聲悅耳人,喝得爛醉的男人跌跌撞撞,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個穿著校服的從遠過來,推著一輛三車。
三車固定的座椅上,一個全隻剩下一隻手的老人帶著微笑,向路邊的人出了唯一的三手指。
喝醉酒的一群人衝著老人比起了中指,裡罵罵咧咧。
老人依舊擺著固有的笑,轉過頭去,手向了彆的桌子。
這桌的一對友善的遞了十塊錢過去,老人艱難的向他們點頭,唯一的三手指比了個鴛鴦雙飛的收拾,啊啊的祝福他們。
三車前的默默的過來,向這對跪下磕了頭,默默的起來,默默的推著三再次前行。
的臉上塗著幾塊紅紅的胎記,讓人看了就覺得噁心。
那是李旖雪和柺子爺。
到了兄弟大排檔的門口,李旖雪眼睛裡閃過一抹異樣。
衝著金鋒微笑凝了幾秒,不住跑了過來。
馬尾飄搖隨風拽,好似靈一般。
幽幽的玫瑰花香再次湧金鋒鼻息,濃濃的,甜甜的。
“鋒哥。你來幫傲哥啊。”
李旖雪了紅斑麵,輕咬著,水靈靈的瑞雙眸深意切,毫無保留的敞開。
弱弱的鋒哥靜靜流淌在金鋒心底。
“嗯。”
“你們和好就好了。”
金鋒輕輕的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李旖雪低垂玉首,衝著金鋒出最的一笑,輕搖手,聲說道:“鋒哥再見。”
轉過歡快的跑開,蹦蹦跳跳,再次推著老人走遠,留給金鋒一個單薄羸弱的背。
三車上,柺子爺指著金鋒啊啊的無聲著,大拇指衝著金鋒豎起來。
金鋒有些失神,抬手迴應柺子爺,眼睛靜靜地看著李旖雪的背影。
心裡的,隻有自己知道。
李旖雪帶著柺子爺沿街乞討,每一個施捨的人,無論多,李旖雪都會給對方磕頭。
這一幕,讓金鋒似乎又回到了曾經的天都城。
確實如李旖雪說的一樣,再冇去做公主,還把自己的臉故意的畫花。
這一切,隻為當初,對金鋒的承諾。
金鋒的咬著牙,抿著,臉上的在輕輕的搐。
天,飄起了細雨,灑落在人間,輕輕的填補每個人的傷。
到了淩晨一點,雨開始下大,小吃街慢慢清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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