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亥時，酒足飯飽，正是一家老最為清閑的時，但他們紛紛拿出了萬界通識符，通過投影或者眼眸視覺呈現等各種方式，或聚眾或私地打開了某個直播。

直播間設置在萬里竹林，一片清新，翠綠滿目，十人方能合抱的巨竹前面擺放了一張案幾，相對而坐著兩位士，一位著典雅大方的紅黑相間古袍，面對隔著虛空的無數目，坦然笑道：

“歡迎各位收看本期的《萬界有約》，我是你們的朋友姜瑜，這一次，我們有幸請到了當今洗劍閣太上長老，白虹宮仙尊，一代劍神，江芷微江仙子，將與我們聊一聊武道與心靈的修行，講一講那已經無法回溯的上一紀。”

江芷微依舊穿著鵝黃的，黛眉大眼，明艷照人，靜靜跪坐，微微點頭，仿佛漫長的時從未在的上和心靈里留下些許痕跡。

主持萬界有約的姜瑜趁機輕吸了口氣，按捺住心的激與忐忑，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位接直播專訪的造化大神通者，節目組部所有人的修為加一塊都比不上對方的一發，據說在彼岸都無法回溯的上一紀，自己等人連靠近江仙子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常人豈能與螻蟻為伍？

幸虧自己東家瞿九娘是個有本事的人，游廣闊，見多識廣，不僅能弄到萬界罕見的延壽之，而且竟然還能真的邀請到一位臨近了劍道巔峰的大神通者！

面對這種人，仙凡之別都難以概述，只能頂禮拜！

也正因為如此，是事前的反饋就能預料到今日收看的熱烈，節目必將更上幾層樓！

稍微平復了心，姜瑜含笑看向江芷微：

“按照原本的想法，我們會在開始的時候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以迎接降臨的江仙子，不失大神通者的份，但仙子為人低調，平易近人，就這樣大大方方來了，大大方方地選擇了開始。”

江芷微笑道：“仙者逍遙，心靈自在，不用講繁文縟節。”

三十三重天外，忽有一聲輕咳響起。

“這才是真仙家風采，讓人神往。”姜瑜掌贊嘆，然后話鋒一轉，步了正題，“江仙子，自玉虛宮孟天尊開本紀以來，修行籍大半公開，武館學院之流已在很大程度上替代了原本的門派，它們分層化階，層層晉升，確實讓修行界后來者源源不斷，變得蓬興盛，想要修行的人不愁沒有機會，但對門派的損害也顯而易見，對此，您作為一大宗門的太上長老，有什麼自己的看法？”

江芷微沒有思索，似乎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笑容明艷而不道：

“就‘道’而言，本該如此，回到最初，人皆元始，明心見，都為如來，無論男老，妖魔鬼怪，在本質上是不分高低貴賤的，機會的平等算是順天應時。”

“于門派而言，逆勢而就像螳臂當車，終究被歲月所碾碎所吞沒，必須主求變，以適應這樣的狀態這樣的大勢。”

“當然，這種狀況對我們洗劍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姜瑜不解地皺起眉頭，如同觀看直播的億兆生靈：“為什麼對洗劍閣只有好沒有壞呢？大多數門派都在這種浪下轉變了形態或者失去了以往的榮。”

江芷微不疾不徐道：“或許因為我們是比較純粹的劍修門派，對門派的規模沒有執念，對真傳弟子的挑選一向嚴格，在以往，我們收很多普通弟子，傳授他們非核心的劍法，然后觀察他們，考驗他們，磨礪他們，從中找到能為真正劍修者，有的時候，往往好幾代弟子都找不到一個。”

“如今的浪反倒幫我們節省了這個過程，你看，諸天萬界，所有想要修行的生靈，都能獲得對應的籍，然后靠著武館學院老師的指導，一點點提升，打破桎梏，獲得下個境界的功法，如此循環，直到修煉至類似老師再無法指點的水準。”

“這個過程里，每個老師面對的弟子很多，不會像以往門派師徒傳承那樣細致到極點的教導和監督，另外，萬界通識天地的興盛，煉丹練符煉的普及，有太多的讓弟子們沉醉分心，選擇別的道路。”

“于是，能在這樣的環境里一步步走出來的，依然專注于劍道的，都是心強大，意志堅定的修者，都有為洗劍閣真傳弟子的能力，無需我們自己再去觀察，考驗和磨礪。”

姜瑜若有所思點頭：“仙子說得很有道理，而到了法及以上境界，籍愈發玄奧和深邃，靠自不知要花費多久的工夫才能領悟，拜一位仙人為師，跟著他修行，接更好的指點，是最好的選擇，看來武館學院的系更適合法以下，境界越高，越需要專門的師父。”

雙方就這個問題聊了一陣，姜瑜忽然抿笑道：

“仙子是諸天萬界赫赫有名的劍神，大家都對您本的狀況很好奇，你至今未有伴，漫長歲月里會不會到寂寞？”

江芷微神如常，坦然笑道：

“一則‘財法地’里的‘’指的是能互相護持，彼此流大道悟的好友，非是世俗意義上的伴，，而這樣的好友，我并不缺乏。”

“二則練劍即練心，不能以凡俗的來揣測仙佛，你們的寂寞或許是我們的，你們眼里的糾葛或許是過眼云煙，斬斷心種種虛妄乃修行的日常工夫，更為重要的是，追尋于道，我心自足，不假外求，何來寂寞？”

“我心自足，不假外求……”姜瑜咀嚼著江芷微的這句話，有些無法理解，但又似乎能到對方那顆強大的心靈。

沉默半響，突然展一笑，循著江芷微剛才的話語問道：

“仙子，您說財法地里的‘’，您并不缺乏，而我們也知道您與玉虛宮那位是從小認識，可以托付生死的至，那在上一紀，在你們共同經歷的種種艱難險阻里，是否曾經有過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愫？”

刷的一下，正看著直播的觀眾們齊齊坐起了，瞇起了眼睛，等待著答案。

嗯？

三十三重天之外，玉虛宮，纖纖玉手正著銀斑虎皮貓，腦后浮現圓滿寶的孟奇悄悄瞄過去一眼。

時流淌，姜瑜猛地驚醒，自己怎麼將那個問題問出來了，一個不好可是會掀起“腥風雨”的！

還好，還好，自己只是心里想一想，還沒問出口！

于是，燦爛笑道：“仙子，您說財法地里的‘’，您并不缺乏，而我們也知道您有幾位可以托付生死的至，能給我們講一講當初共同經歷的有趣或驚險事嗎？大家對不能回溯的上一紀很興趣。”

觀眾們各自點頭，或靠椅背，或躺在床上。

江芷微怔了怔，然后抿一笑：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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