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轉來得太快，且有老爺子的命令，顧昀沒有說話的餘地。

看著父母狼狽離開，他無力的同時也難以置信。

「什麼爺爺幫忙瞞？為什麼會提到大伯？」顧昀拉蘇知意，讓正對自己。

蘇知意抿了抿，眼睛飄向顧西洲，知道這件事不應該由自己來說。

「說話！」顧昀大吼一聲。

顧西洲立馬掰開他掐著蘇知意肩膀的手，將他推開。

老爺子也不滿地了角，「對你大嫂該是這種態度嗎！」

顧昀不吭聲，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顧西洲，後者卻毫無力，甚至沒有一波。

顧昀譏笑一下，「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傻子是嗎？你還想耍我多久？嗯？！」

他咬牙切齒地揪住顧西洲的領，將他往後。

顧西洲後腰撞到床頭櫃，哐哐鐺鐺幾聲，桌上的東西被晃落在地。

「看著我被我爸媽耍得團團轉的時候，任他們控的時候，你很痛快是嗎？」

「沒有證據傷害抓住我父母，就用盡手段毀了他們唯一的兒子，是這樣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起懷有這種報復打擊心態的？從大伯離開的那一年嗎？從那以後，你對我全是假的是嗎？」

「現在好了，我媽進去了，我爸半死不活，現在該到我了，你弄死我啊！」顧昀紅著脖子咆哮。

蘇知意要拉開兩人，卻被顧昀推開。

顧西洲眼一凜，屈膝撞向顧昀的腹部，後者疼得鬆開手。

顧西洲眼疾手快抱住差點被椅子絆倒的蘇知意。

他剛把拉起來，「沒事……」

他話沒問完，後領被能扯一下，脖子瞬間被勒。

顧西洲穩當轉，迎麵就給他一個重拳，「對人手，算什麼男人！」

兩人扭打一團。

看兄弟倆反目仇，那一拳拳重響像打在自己上，老爺子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別打了！咳咳咳……」老爺子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被氣豬肝。

蘇知意勸架不得，隻好在一旁扶著老人家，焦急大喊，「爺爺，爺爺你怎麼了？快醫生！」

果然，兩大男人停了手。

老爺子好半晌才緩過氣來，巍巍地手指向顧昀，「我不許你這樣對你哥！」

顧昀恨恨別開頭，「他早就不是我哥！」

「他這輩子都是你哥！」老爺子氣得翻白眼。

「那您說，大伯離世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不要再瞞我！」顧昀同樣聲嘶力竭。

老爺子沉默了，沉許久，最後有氣無力地開口，像最後一點力氣都被幹了。

「是你爸媽乾的，在你大伯車上手腳，讓你大伯死於『意外車禍』。」

苦苦追尋了多年的真相終於水落石出，顧西洲卻沒有任何波，隻轉徑直往外走。

蘇知意追上。

老爺子淚眼朦朧地出手，無助地懸在床邊，看著顧西洲落寞的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中。

「這怎麼可能？」顧昀囈語著，雙眸空。

老爺子無力地閉了閉眼，「努力維持表麵平靜這麼多年，我以為我能把這真相帶進土裡。」

「但我不能看著你們兄弟倆走你們父輩的老路。」

顧昀崩潰抱頭，嗚咽兩聲，衝出病房。

顧昀是在住院部樓下找到顧宵的，彼時他親眼看著妻子被押上警車，自己無能為力，隻能向兒子求助。

可顧昀來了，卻是一副沉沉的吃人模樣。

顧宵顧不得他的異樣緒，急忙說道，「兒子，趕疏通關係，把你媽保出來！」

顧昀失地看著他，「大伯當年對我們一家人這麼好，你怎麼捨得對他下毒手？他可是你的親兄弟！這些年你寢食能安嗎？」

父子倆異口同聲。

顧宵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推著椅就要走，被他攔下。

「你還要往哪躲！你這輩子都躲不掉的！」

「連至親都能狠心下手，你們還有沒有人？！你們可真是我的好父母！」顧昀紅著眼吼道。

顧宵甩他一掌，又警惕地左右環顧四周，「你給我閉！」

顧昀左臉立刻浮腫起來，他角滲出，卻仍舊笑著，像是神失常。

顧宵悶氣短，指著他鼻子大聲說，「你給我振作起來！你隻管做好你的南風總裁，其他事跟你無關！」

「狗屁的南風總裁！」顧昀拔高音量。

顧宵瞇起眼，拽他一把，「我告訴你！你絕對不能放手！為了我和你媽，你跪著也要走下去！聽到沒有！」

「為了你們？可是你們從頭到尾都在撒謊糊弄我，把我當工，我為什麼還要傻兮兮地為了你們？」顧昀輕聲問。

顧宵嚥了咽嗓子，讓步道，「你可以對我有怨，但該守的位置必須守住！」

「我和你媽為此付出了多不說，你隻有站在那，顧西洲這輩子也不了我們。」

「讓他好了，一命抵一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顧昀譏笑。

顧宵瞳孔猛地一，手又要打他，想把他打醒。

但這一次，顧昀沒有任由他下手，而是抓住他的手腕，揮開。

顧昀深深看他一眼，起，離開，將顧宵扔下。

顧昀坐上車，沒急著離開，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定在那。

窗外是艷天，他子卻冰冷得發抖。

他了，用力了臉，又狠狠捶了幾下方向盤，雙目充通紅。

僵在那好久，他拿出手機，點開顧西洲的號碼，拇指懸在螢幕上方卻遲遲不敢摁下。

他不知道怎麼麵對他，不敢麵對他。

把手機扔到副駕，他無力地靠著椅背，呼吸沉重。

從小到大，顧西洲對他的好，每一幀畫麵一個個自己蹦出來，想控製都控製不住。

顧昀突然迷惘，自己竟然會因為旁人的三兩句話，三兩件蹊蹺事，而親自對自己敬仰了二十多年的兄長下手。

難道他喪失了獨立明辨是非的能力嗎？並不是。

而是這二十多年來，有父母，有顧西洲擋在前麵，他被保護得太好。

雖然父母也曾酸言酸語，挑撥離間他與顧西洲的關係，但顧西洲始終對他如一，從而讓他從未真正正視父母對顧西洲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