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昀和顧宵進去電梯的同事，有兩個影晃如老爺子的隔壁病房。

住院部樓下花園中。

顧宵父子相對而坐，沉默無言。

顧昀眺遠出神，顧宵則盯著他。

他消瘦了許多，氣場沉穩許多，一言一行已經能初當家人的威嚴，離自己的期越來越近。

顧昀突然看過來，顧宵頓了一下，收起眼中滿意的芒。

父子倆鮮有談心，這會兒對視著，竟有些尷尬。

顧宵微撇開視線，主找話題道，「最近工作還適應吧？」

顧昀嗯了一聲，了，想不出該接什麼話。

氣氛又凝滯一瞬。

顧昀心裡藏了事，在父親的凝視下，躲避一般扭開頭。

顧宵盯他一會兒，收回眼，垂眸把玩著手機，不時點開看一眼時間。

「有事？」顧昀突然問。

顧宵立即掐滅手機，「沒有。」

顧昀將信將疑，掃了眼他的手機，點了點頭。

另一邊，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裡。

顧西洲接到電話。

「目標出現在醫院後門。」

與此同時，蘇知意也得到這個訊息。

顧西洲應一聲，掛了電話，不急不緩吸了口煙後掐滅，微瞇著眼撥另一個電話。

嘟嘟聲持續幾秒，對方接起，聲音不住的驚訝和警惕。

「什麼事？」

顧西洲淡漠開口，「臨走之前，想跟談談。」

隻聽對方低聲音，「沒什麼好說的，一路順風吧。」

對方急著要掛電話，顧西洲慢條斯理道，「我調查了這麼多年，最後卻一場空，實在不甘心。」

對方沉默數年，輕蔑道，「你還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地對我說過話。」

顧西洲靠著椅背，眸幽沉，「因為事關我的親人，我從沒求過人，隻希你能讓我死心離開。」

顧宵忍不住嘚瑟，「沒想到吧，你也會有這一天。」

顧西洲語氣淡淡，「你好好考慮，否則日後我排除萬難也會再回來，到時候對你們造多大的威脅可說不準。」

顧宵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還是妥協，「地址。」

顧西洲報了個位置，是去機場的路上，好消除顧宵的懷疑。

掛了電話，顧宵找藉口讓顧昀安排司機送自己出醫院。

「去哪？我陪您去？」

顧昀好奇，被顧宵拒絕。

送父親上車離開，顧昀站在馬路邊片刻，看著車來車往，心空的，莫名不安。

他想到兩天前，顧西洲找到他，坦白自己一家被婉避出國的窘境。

顧昀震驚不已，下意識挽留，「我這就找我媽！」

顧西洲攔住他，「沒用的，你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年，對我有多大的敵意。」

顧昀無言以對。

而顧西洲又罕見地攤出牌，「安城是我的，我父母葬在這裡，我不想離開他們。」

顧昀忍不住又湧起愧疚緒，「讓我想想辦法。」

「辦法有，但我需要你的支援。」

「什麼？」

「我飛走當天，還有一件事要做，需要你提供你爸媽的行蹤。」

彼時顧西洲已經料到婉心急至此，會在他出國時，對老爺子再一次下狠手，以絕後患。

顧昀猶豫了，「你想幹什麼？」

顧西洲盯著他若有似無地笑，像某種嘲諷，「別擔心，我現在沒有這麼大的能力，能在你眼皮底下公然傷害你父母。」

顧昀眼神微閃。

「我隻是想要證實一件事，對你對我都重要的真相。」

顧昀不解，「什麼真相？」

顧西洲故弄玄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嗖」一聲，一輛轎車從邊飛馳而過，突然的巨大靜讓顧昀從思緒出來。

他剛想打車離開回公司，剛轉，被從醫院跑出來的一個人狠狠撞上。

顧昀一個悶哼，扶住那人。

那人神匆匆，「對不起啊我太著急了……怎麼是你？」

「丁茵茵？」顧昀認出，「發生了什麼，急急慌慌的？」

丁茵茵彎腰撐著膝蓋大氣，「快……你們爺爺……」

顧昀一把抓住，「爺爺怎麼了？」

「知意說爺爺況危機，電話打給顧西洲不接，其他人的也全都打不通，拜託我過去喊人。」

顧昀一聽，轉拔就往醫院裡跑，丁茵茵被落在後麵一大截。

他邊跑邊給蘇知意打電話。

「爺爺怎麼樣了？」

「快回來，況很不好，醫生剛過來。」

老爺子隔壁病房裡，蘇知意仔細盯著電腦裡監控視訊。

畫麵是電梯廂裡，醫護人員打扮的三個人一不站著。

這邊電梯層數不斷攀升，那邊顧昀也飛奔到住院部大廳。

「別擔心，我這就到。」

蘇知意佯裝出無助，「好，你快點。」

掛了電話，蘇知意焦慮的神然無存，而變得沉無比。

那三個醫護人員走出電梯，遙遙一眼，看見二十小時守在老爺子病房門口的黑人不見蹤影，長廊上也靜悄悄得詭異。

「看來僱主已經把人全清掉了。」三個人中有一個人低聲音道。

「別放鬆警惕。」另一個人答道。

走在走後麵的護工一聲不吭，張地瞟了眼沒了閃紅點的監控，指尖仍忍不住地抖。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病房，除了床上毫無意識的老人家，沒有別人。

一個人站在門口盯梢，一個跟著護工走過去。

與此同時，隔壁病房，黑的黑人嚴陣以待，隻需蘇知意一聲令下，就衝出去把那幾人控製住。

而顧昀也飛奔出電梯，百米衝刺往病房趕。

看著那護工探出注，蘇知意下意識屏住呼吸，雙手繃著。

螢幕裡，看著護工開老人家的領，細長的針頭對準了，即將紮……

蘇知意心砰砰狂跳，張數秒。

「三。」

「二。」

「嘭！」

顧昀撞門而，裡頭三個人軀一。

想象中的危急搶救並沒有發生，顧昀愣了一秒，一下意識到那三名醫護人員的鬼祟，迅速反應過來，大吼一聲。

「你們在幹什麼！」

護工渾抖，咬牙要將針頭刺進老人家靜脈中，病房各個角落裡卻突然蹦出來好多人，三人立刻就被控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