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定定看著顧西洲幾秒，轉過頭，閉眼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調解。

「南風不是不講理的地，我們不會無緣無故開除任何員工。」

「你！」顧宵怒其不爭。

顧昀不理會，擲地有聲地說道，「想走的走！想留的留！」

蘇知意悄然鬆一口氣。

最後，站出來的人中，包括總裁辦的人，大部分都跟顧西洲走了。

看著他們排排，氣勢浩大地走出大門，顧宵心裡舒坦不已，而顧昀卻綳著一張臉，不知其所想。

顧宵收回目，微仰頭瞥了一眼顧昀，發現他正愣怔地看著顧西洲離開的方向，頓時不滿。

他低聲音道，「該請的人必須清掉，否則建立不起威嚴你知不知道！」

顧昀看向他，態度冷淡，「我不需要這種方式來樹立威信。」

「你！」顧宵氣急敗壞，「你懂什麼！」

「別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自有分寸，您不需要擔心。」

顧昀看向顧宵的助理，不容抗拒地說，「送我爸回醫院。」

「顧昀！你翅膀了是不是！現在就不聽我的話了？！」

顧昀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我不是您的傀儡，不會無腦聽取您所有意見。」

「好啊你……」顧宵指著他，滿臉失。

「回去！」顧昀瞪了眼助理，後者連忙推著椅往大門走。

顧宵回頭，鷙地盯著顧昀，後者置之不理，直接轉。

顧宵回到醫院，已經提前知道兒子順利登位訊息的婉拉著他喜極而泣。

「老顧啊，我們一家子終於出頭了！」

顧宵沒說自己和兒子爭執的事，隻摟著，溫安，「這一路過來，辛苦你為我們這個家做的一切。」

婉聲淚俱下，「為了你，為了兒子，我做什麼都值得。」

的手不經意搭在他空的上，愣了一下，接著哭得越發傷心。

「可惜你……我真的恨顧西洲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顧宵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臉微變，「好端端的，說這些難過事幹什麼？」

「再說了，他也得到報應了，這輩子想要翻是不可能的了。」

「還不夠！」婉咬牙切齒，「你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而他隻不過失去一個位置，這遠遠不夠！」

顧宵嘆口氣，無比寵溺，「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

婉終於笑了，俯輕輕靠在他肩頭，「隻差最後一步了，我們以後真的就無憂無慮了。」

「很快了。」顧宵輕拍著後背。

靜了一會兒，婉又忍不住嘟囔，「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好想去公司轉轉。」

顧宵失笑，「有什麼好轉的？養好最重要。」

婉輕嗔他一聲，「現在不一樣！」

顧宵寵溺至極，「好好好，等你養好了，做什麼都行，隻要你喜歡。」

……

當晚，顧昀被勒令推掉所有賀宴，去醫院一家子團團圓圓吃頓飯。

他進了病房，婉便拄著柺杖笑迎上來。

「兒子回來了？」

顧昀點點頭，借外套的作躲開婉過來要他臉的手。

婉察覺到他的疏離，但好心地沒有追究。

病床旁擺了一張餐桌，飯菜盛。

三人許久沒有這樣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

雖然場合不太應景，夫妻倆也病痛纏，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好心。

「來，兒子，媽媽代爸爸敬你一杯，恭喜你高升。」

婉笑容不斷，說話聲音也無比溫，好似前段時間那個強勢高傲的不曾存在。

顧昀酒杯與輕一下，笑容淡淡的，「謝謝爸媽。」

婉一飲而盡，又倒滿一杯，笑著，佯裝不經意地問，「對了，顧西洲現在什麼打算？他還有臉呆在安城？」

聽不可一世的語氣，顧昀心裡不太舒服，「為什麼沒臉呆下去？」

婉瞥了眼他皺起的眉心，笑著拍拍他的手，「媽沒別的意思。」

「你我都知道，那人有多大自尊和驕傲，哪容得了別人一點瞧不起的眼？」

「要我說啊，他們全家出國避避風頭，纔是最好的路子。」

顧昀吃著菜，味同嚼蠟，平靜開口，「難得您還能為他們著想。」

聽出他的嘲諷，婉啪的一下，摔下筷子，「顧昀！你今晚怎麼回事！怪氣給誰看？！」

「現在在你眼裡，我不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是嗎！我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你！」

「顧西洲留在安城一天，你到的威脅就多一天！」

「忽略掉顧西洲對你爸，蘇知意對我的傷害！念在終究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依舊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沒有把他們趕盡殺絕已經很好了！」

「趕盡殺絕？」顧昀重複這四個字，瞇起眼，「還想把他們趕出國，曰其名為放他們一條生路？」

「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狠手辣了？」

「你！」婉臉乍青乍白。

「顧昀，注意跟你媽媽說話該是什麼態度！」始終一聲不吭的顧宵厲聲訓斥道。

顧昀忍了又忍，著筷子沒頂。

空氣凝滯許久。

一直低頭盤算的婉突然讓步，「好好的日子，我們不說這些了，媽以後也會注意。」

顧昀半信半疑，「希您說到做到。」

婉一口氣也在口，悶得慌，笑容僵，「知道了。」

「對了，你剛當上這位置，肯定還有很多會議，應酬要忙，以後就不用經常往醫院跑了，有護工在，不會有問題。」

顧昀垂眸，沉沉應了一聲。

這頓飯，吃得令人消化不良。

吃過飯，顧昀呆了一會兒，手機便響個不停。

婉順勢他去忙他的。

病房裡氣氛說不出的抑，顧昀沒拒絕。

目送顧昀消失在拐角，婉立即回屋，和顧宵商議自己的計劃。

得到他的同意，婉馬不停蹄聯絡氣律師。

而另一邊，通火通明的顧家別墅門前，顧西洲正在教瀟瀟和濛濛學騎自行車。

他一休閑裝，腳踩棉拖，坐在那，兩條大長舒展開，模樣慵懶閑適。

他正幫兩個小傢夥穿戴護，邊輕聲細語地跟兩個小傢夥說明作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