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濛濛跟顧昀眉弄眼，藏不住的小得意，蘇知意抿抿，沒再說什麼。

一回頭，對上顧西洲晦暗不明的目。

愣了一下，歪頭盯他，不知道他怎麼又不高興了。

顧西洲沒搭理，手搭在腰上，垂著眼盯著茶幾上的模型，想著別墅濛濛的臥室裡，擺的滿滿當當的模型，原來不是巧合。

顧昀對們母子，是上了心的。

幾人陪著老人家在客廳聊到晚飯上桌。

婉下圍，笑得溫婉可親：「開飯了！」

顧昀走過去給肩:「媽辛苦了。」

婉佯裝生氣：「你自己數數幾天不著家了？」

顧昀假裝聽不見，摟著坐下：「哇，媽，您做的這些看起來真有食慾。」

婉沖顧宵撒：「你看看你兒子，聽不進我的嘮叨了。」

顧昀接收到父親淡得沒有的視線，心虛鼻子，沒再吭聲。

顧老爺子見了他那小表，也忍不住逗趣：「你啊，還是那麼怕你爸，從小到大都被他那張嚴肅臉唬得老老實實的。」

婉立馬接話：「老顧就是這樣，明明最孩子，卻總板著張臉，生怕管不住孩子，其實心裡著呢。」

老爺子點點頭，又看看顧西洲，哼一聲：「養兒方知父母難，你當初還暗中跟我較勁兒，現在知道我的苦心了吧？」

好端端的話題又突然扯到顧西洲那，婉臉變了又變。

顧西洲正心不在焉地盛著湯，沒聽見，也沒應聲。

婉見狀，又開始熱絡氣氛。

始終低著視線，遊離在話題之外的蘇知意倏地抬眸，掃了眼言笑晏晏的婉，正拚命地把話題往自己丈夫兒子上攏。

隔著氤氳的熱氣，蘇知意仔細打量著婉的眉眼，說不上的悉，同時還有令不住的厭惡湧上心頭。

把一頓晚餐假象不見硝煙的戰場，真有的。

但讓蘇知意沒想到，這隻是冰山一角，衝好勝的婉，總是會做出讓人大跌眼鏡的事。

還算融洽的聚餐進行至中途，婉突然鄭重其事地放下筷子。

「西洲，二嬸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直勾勾地盯著顧西洲，語氣平和，眼裡含著笑，沒什麼攻擊。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向，唯獨顧西洲，正心無旁騖地喂濛濛一口青菜。

他抬眸瞟一眼又收回：「您說。」

「我好久之前就提過了，想讓昀儘快進公司適應，不知道你安排得怎麼樣了？」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非要他現在就空出一個位子來的強勢態度。

「職位也不需要太高，我想了想，研發部或者是財務部的總經理一職最適合……」特意挑了目前最吃香，分量也夠足的兩個部門。

顧昀直接打斷，始終溫和謙遜的臉上出現慍：「什麼適合不適合?我不去！」

婉有些尷尬，還是堅持己見：「昀，你辛辛苦苦出去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回來能幫家裡嗎？」

顧昀手握拳，在這麼多人的注目下，即便全是家裡人，即便沒有人發表任何看法，沒有人流出不屑眼神，他依舊到無比丟臉。

母親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不認可，並為此到丟臉。

忍了多年的埋怨與叛逆在這一刻突然發：「那是你自己這麼多年的想法！請您不要強加在我上！」

「我不是您的傀儡工，你沒有權利縱我！」

如此難聽的話一落地，婉眼淚瞬間掉下來。

捂著口，模樣傷心絕，聲音尖銳刺耳：「原來你一直把媽想得這麼不堪！」

「我做了什麼了？我哪點不是為你好！」

兩孩子被突然抬高的恐怖的嗬斥聲嚇了一跳。

始終麵無表的顧西洲終於擰了擰眉頭。

顧昀注意到了，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還是蹭的一下站起來。

「站住！」

始終沒有發話的大家長顧宵同時肅穆出聲。

蘇知意再一次目睹到顧宵鷙駭人的眼神，沒點承能力的的人隻肖和他對視一眼，就會不寒而慄。

「顧昀你過來。」顧宵站起來。

顧昀吞了口唾沫，走過去。

他剛站定，迎麵而來一隻大掌，他沒躲。

清脆響亮的掌聲後，顧昀被扇得頭暈目眩，耳朵裡有嗡嗡鳴聲。

看著他一不地保持被扇向一側的姿勢，右臉慢慢浮現出猙獰的紅痕，所有人都心頭一。

幾秒後，顧昀擺正腦袋，左臉卻又瘦了顧宵用盡全力的一掌。

「縱管製？這麼難聽的話是想噁心誰？」

「翅膀了是嗎？沒什麼本事，就隻敢對最親的母親說最恨的話？」

「你不會心疼媽，老子心疼！」

「趕給我滾！」

顧昀被狠狠訓斥一番後有了些許清醒，但並不意味他就徹底屈服了。

他綳著臉看向臉同樣不好的老人，「對不起爺爺，我先走了。」

說完，他沒看其他人，毫不猶豫離開。

婉連忙起，卻被顧宵住：「讓他滾！」

沒想過要把事搞砸，婉頭疼地按著眉心，臉蒼白。

「你就是太慣著他！」顧宵的火氣依舊沒消，沉聲嗬斥道。

老爺子不滿地睨他一眼，看向濛濛時又變得和藹。

「吃飽了嗎？」

濛濛窩在顧西洲懷裡，抿著小點頭，全然沒了幾分鐘前的愉悅。

「吃飽了就先跟瀟瀟上樓。」老人有意支開。

飯桌上氣氛詭異，濛濛皺著小臉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不放心道：「你們吃好了記得來樓上找我們哦。」

得到蘇知意的答應，他這才三步兩回頭地牽著瀟瀟離開餐廳。

餐桌上一片死寂，良久後，老爺子看向二兒子，頗為無奈。

「既然你們有想法，就好好說出來，沒必要鬧得不可開。」

婉謙卑接話：「這次是我不好。」

顧宵一聽，火氣又躥上來：「是他不識好歹！你不用給他擔著！」

婉嘆口氣，輕聲細語地給他順氣：「你別太激，心臟本來就不好，出了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