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趴過來，踮起腳，用臉蹭老人家的臉，乖巧機靈：「太爺爺，你醒啦！口嗎？想不想喝水？」

老人家立馬綻開笑容：「濛濛乖，太爺爺不。」

顧西洲夫妻抱著孩子坐在床頭陪著聊天，顧霄夫婦不進話，看他們其樂融融的，沒坐多久就藉口下樓了。

顧西洲一家人住下來，顧霄夫婦偶爾過來，家裡從沒那麼熱鬧，老爺子心好，恢復得也好。

蘇知意的真心照顧，老人家看在眼裡，雖然對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但其實已經有所鬆，更是讓顧霄夫婦無話可說。

這一天傍晚，濛濛在客廳撅著屁趴在茶幾上做作業，老爺子坐著椅守在一旁，笑瞇瞇地盯著孩子，越看越喜歡。

蘇知意殘誌堅，閑著沒事幹，堅持要在廚房裡打下手。

執拗得很，顧西洲勸說無果，便跟在邊，最後就變了在一邊，他親自刀下廚。

濛濛給老爺子餵了顆酸梅，自己也吃一顆，又回頭向廚房，笑瞇瞇的。

「今晚是爸爸做飯耶！我還沒吃過爸爸做的飯呢。」

老爺子也回頭看一眼，顧西洲向來秉持著「君子遠庖廚」的思想，從沒見過他在廚房呆超過兩分鐘的，更沒吃過這臭小子親手做的飯菜，這回還是他老婆的才能吃到。

老爺子心裡不平衡，哼哼嗤嗤道：「肯定不好吃。」

濛濛笑嘻嘻地著他的白鬍子，「不會不會，媽媽廚藝那麼好，教出來的學生肯定不差！」

老爺子被他的說法逗笑，沒心思再計較那麼多。

顧霄夫婦是踩著飯點出現的。

本來和老人家有說有笑的濛濛立馬嘟起，下磕在老人上，留給他們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婉對小屁孩同樣視而不見，拿過丈夫手裡大包小包的補品，放在茶幾上。

笑的，「爸，今天有沒有好點兒？」

老爺子手一點點梳著濛濛鬆的小捲，臉淡淡地應了一聲，復而低下頭。

老人家拿起濛濛大畫家新完的大作品認真端詳，看著五六曲線構造的象畫，老人笑瞇瞇的：「這畫的是什麼？」

濛濛又來了興趣，一板一眼地指著畫解說起來：「這是外太空，這是嫦娥的兔子，這是宇航員……」

孩子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逗得老人家哈哈大笑：「這幅畫送給太爺爺好不好？太爺爺要把它裱起來掛上，以後濛濛畫的每一幅畫太爺爺都要儲存好。」

濛濛抿著小笑：「當然沒問題！以後我要學畫肖像，天天畫太爺爺！」

「誒唷我的乖寶貝！」老人家捧著他的小腦袋，在他發頂狠狠親一口。

婉察覺老人家對著孩子一日比一日地喜，更是將所有溫慈祥態度都留給那孩子，心生不甘，同時伴隨著劇烈的危機。

朝丈夫遞了一個委屈的眼，藉口離開：「爸，我去廚房看看。」

老人這才記起老二夫妻兩人還在跟前一般，掀起眼皮看了眼：「嗯。」

廚房裡，菜已經差不多做好，蘇知意狗地沖他笑笑，「辛苦了。」

的確辛苦了，廚藝近乎可忽略不計的大佬在的嘮嘮叨叨指點下心平氣和地做完一大桌的富晚餐，實屬不易。

顧西洲睨一眼：「站這麼久累不累，出去坐會兒。」

蘇知意掃了一圈廚房，看也沒什麼事了，準備轉撤退。

"等等。"他低沉的聲線有些沙啞。

「嗯？」

顧西洲乾淨手，走上去，盯著，微彎下腰。

以後他要親自己，下意識往後仰，拉開距離。

「……」顧西洲拉下臉，「幫我把圍下來。」

蘇知意尷尬死了，臉熱熱的，咳一聲，「轉、轉過去。」

顧西洲不，展出長臂：「累，不想轉。」

真夠無賴的。

蘇知意無語地看他一眼，架起柺杖要走到他後麵，卻又被他擋住，意圖很明顯。

輕嘆一聲，看看其他人，見他們沒注意這邊，這才磨磨蹭蹭出雙手，繞到他後。

垂眼盯著嫣紅的臉頰，他眉梢染上若有似無的笑意.

總有一天會主投懷送抱的，他愉悅地想著。

蘇知意飛快解開後頭的結子，抬手幫他從脖子上下時，突然笑了一下。

「笑什麼。」

「這圍穿在你上真顯小。」像大人穿小孩的服，有些稽。

他眉眼一挑：「下次再買一件合的。」

笑意頓了一下，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顧總想當廚夫了？」

「除了刀工糙一點，過程一點，賣相差一點，你還是很有天賦的。」

「……」顧西洲整張臉都黑了，就著的手腕把圍下來，扔到懷裡：「吃不吃。」

對於他的小緒，極其不怕死地粲然一笑。

看兩人在那裡**，婉恨恨地別開眼，轉走了。

這頓晚飯如這幾天過來的一樣，安安靜靜的，沒人主說話。

老爺子胃口不好，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目在幾人之間來回逡巡。

他知道蘇知意在病房門口質問埋汰老二夫妻一事，所以對現在沉悶又疏離的氣氛並不到奇怪。

蘇知意為了什麼，為了誰，而和二叔二嬸公然撕破臉，老爺子心裡清楚，卻並不贊的做法。

「吃飯後和我到書房一趟。」老人話是對顧西洲說的。

婉下意識提起心，警惕著，下一秒，搭在上拳的手被顧霄握住。

略微轉頭，收到丈夫安的眼神。

飯後，書房裡。

「前些天在醫院你老婆和你叔嬸鬧衝突的事我都聽說了。」

顧西洲不聲：「那是為了我。」

聽他維護而攬下責任，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你們總歸是晚輩！什麼樣子！」

「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怎麼相？就這麼尷尬冷漠下去？早晚得散！」

這個家何曾真心團結過？顧西洲在心裡想著。

「爺爺，從我十幾歲沒爹沒媽開始，除了你，知意是第二個會擋在我前麵保護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