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爸爸要怒，瀟瀟立馬嬉皮笑臉，「爸爸別擔心，不用管我們，快去找蘇阿姨和好吧！」

顧西洲聞言一樂，放下書，幫兩人蓋好被子，命令兩人閉上眼睛，關上燈，離開，一連串作一氣嗬。

瀟瀟盯著一片漆黑，撞了撞旁的人：「誒，我們賭一下，爸爸和蘇阿姨花多久時間能和好。」

濛濛隨口一說：「一個晚上吧，明早起來就好了。」

瀟瀟嘟起，「你太小瞧我爸爸了！我賭兩分鐘！爸爸兩句溫話拿下蘇阿姨不問題。」

「那我怎麼確定兩分鐘後他們有沒有和好，你是贏了還是輸了？」

「靠我的第六唄，很準的！」

「……」濛濛無奈嘆口氣。

……

另一頭，蘇知意對著電話，輕輕問候一聲：「周叔叔。」

來電人是周崇年，周青知的爸爸，供養蘇知意上大學的周氏董事長。

靠在窗邊，著窗外的星星燈火，還能約看見自己的臉，雙眸空沒有焦慮。

「知意，終於聯絡上你了，你還好嗎？」周崇年很激，帶著一分小心翼翼。

聽著陌生又悉的慈父一樣的聲音，蘇知意心裡五味雜陳，沉默了良久，輕聲得好似縹緲，「好的，周叔叔。」

周崇年笑笑兩聲，「我這陣子一直輾轉在國外出差，今天回國，聽到你的訊息，就立馬查了你的聯絡方式，希你不會覺得突兀。」

「不會。」蘇知意也扯了一下角，「應該是我主聯絡您，但一回來就忙得暈頭轉向忘記了，您不要生氣纔是。」

周崇年立馬接話：「既然這樣，趁明天週末，回家一起吃頓飯吧。」

聽周崇年極其自然地說出「回家」二字，蘇知意沒有什麼反應，也沒做什麼思考，幾乎立刻應答般：「好。」

兩人確定好時間，又寒暄幾句，大部分都是周崇年在慨，蘇知意偶爾應一聲，氣氛融洽溫馨。

等掛了電話，蘇知意回頭，又見顧西洲在聽牆角，已經見怪不怪，甚至能無視他走過去。

「都這時候了，還一個勁兒拋頭麵，嫌現在的網路暴力程度不夠猛是嗎？非得等你家祖墳都刨出來了才知道他們的厲害是嗎？」

蘇知意停下腳步，眸斜睨他，學著他的語氣反諷回去：「你吃炸藥了？不逮個人吵架會炸是嗎？」

「……」顧西洲冷冷盯幾秒，扭頭離開。

……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蘇知意準時到達周家別墅門口。

蘇知意沒急著下車，坐在駕駛座裡，著麵前那棟完全翻新、找不到原來模樣的小洋樓，眼前走馬觀花般晃過從前的種種。

偽裝的幸福和承諾，難以忘懷的撕心裂肺，織在一起淬鍊一把尖刀，不管過去了五年、十年，每想一次都會在心口割出淋淋的傷口。

靜坐了五分鐘，蘇知意僵地鬆開一直握著方向盤的手，吐出一口濁氣，推門下車。

昂首走進大敞著門的前院，摁響門鈴，有人來開門，磨磨蹭蹭換了雙一次拖鞋，再慢騰騰邁步向裡，蘇知意整個過程都有些恍惚。

母親拋夫棄，相依為命的父親又於車禍中猝然長逝，接著被周崇年大發善心領進周家，寄人籬下十幾年。

不說命運多坎坷不平，因為蘇知意時常安自己，這天底下比自己不幸的人太多太多，得知足。

周家對有恩，那就用一輩子的好好回報吧，無需說服自己，因為當時深著周青知，甘願付出一切。

後來……

看見客廳裡端莊坐著的貴婦人，蘇知意瞬間清醒，從回憶中而出。

周紅玉手裡拿著個橘子，拇指和食指著果皮慢條斯理地剝下。

一款藏藏藍印花旗袍，頭髮盤起，耳環項鏈戒指手鐲，一樣不落，都是上乘的翡翠係列。

看無一刻放鬆的端莊優雅的坐姿，蘇知意心裡暗自發笑，裝這樣，累死算了。

周紅玉察覺到自己的靠近，斜來一眼。

「周老太太。」蘇知意不卑不地打了聲招呼，極其生疏的口吻，並坦然接對自己疏離冷漠的打量。

蘇知意今天一件經典小香風短款外套和黑高領打底衫，搭配同係西裝微喇叭，修又優雅。

周紅玉很不高興看到這幅神采奕奕的模樣，當看到手上的百合花束時，更是火冒三丈。

但不等周紅玉尖酸刻薄地開口，就聽到一陣溫清脆的聲響起。

「哎呀，知意，你不會忘了媽媽對百合過敏吧？」陸婉言一浴袍款式的酒紅真連，嫵妖嬈，正攜著周青知款款走來。

蘇知意目沒分同樣在注視的男人半分，隻和陸婉言對視，裝出一臉無辜：「啊？是嗎？」

兩人再見麵，語氣皆溫和溫，好像完全忘了現在是原告和被告的關係。

蘇知意依舊把花束往周紅玉懷裡推，「不好意思啊周老太太，不知道您對百合過敏，但買這花的錢都夠我和兒子幾天的飯錢了，扔了怪可惜，您還是收下吧。」

聽寒酸的話，周紅玉來不及嘲諷，低頭看了眼塞在懷裡的花束，臉瞬間黑了，立馬把花揮到地上。

空氣安靜下來，陸婉言笑著走過來，撿起花，遞給傭人：「扔了。」

傭人下意識瞟了眼蘇知意，瞟見氣定神閑地坐在單人沙發上，沒有任何反應，這才為難地接住。

「李嫂開窗通風！」許是因為心理作用，周紅玉總覺得臉，立即冷著臉下命令。

又瞪向蘇知意，毫不客氣道，「我要是過敏了，要你好看！」

陸婉言坐過去，攬著周紅玉的肩膀，「媽，知意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別怪了，嗯？」

周紅玉冷哼一聲，指桑罵槐地罵，「有些人就是喂不的白眼狼！要不是我們願意收留，十幾年前早就死街頭了！」

「周家砸了錢，吃好的用好的供著，到頭來卻養出一隻白眼狼！連長輩對百合過敏的事都能忘記！」

周紅玉嗓門比平常大了幾倍，在確保傳不到二樓的況下，讓一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