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辦公室隻剩孫爺倆，空氣靜得針落可聞。

聽老人家氣得大聲著氣，顧西洲無奈，「爺爺，您喝茶。」

「喝什麼喝！你還當我是你爺爺？！看看你說的那些話，我沒被氣死都算命大！」

「……」

顧西洲無法和他正常通。

看他不說話，顧老爺子更生氣，「出軌、變心、對孩子不負責！這些話不僅是打你的臉，更是在怪我教孫無方！」

顧西洲不恥說淩初初對自己用的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以及愚蠢貪婪的心思。

他眼神淡漠，沒有一波，「我行得正坐得端。」

「狗屁！」老爺子大聲嗬斥。

顧西洲抿著薄，默默攥拳頭。

「人家姑娘跟你五年，五年來你就是不願意結婚，用一個未婚妻的名義拖死，現在突然說分手，別說爸媽不同意，我就不可能同意！」

「退一萬步講，你已經三十一了，而我是快土的人了，你到底還要浪費多個五年在多個孩子上！我又能有多個五年能等？！」

顧西洲眼睫微，臉很不好看，「五年了，我不娶，就是因為不想將就。一開始我就沒有同意過這麼婚約。」

「將就？」老爺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如果是將就，你為什麼要！」

「意思是你違心了五年，現在實在忍不了了，想要分手了？」

看顧西洲毫不猶豫地點頭，氣得高高揚起柺杖，恨不得把他打醒。

顧西洲麵不改，也不躲，站得拔，靜靜等待劇痛。

眼看柺杖就要重重掄到他肩膀上，老爺子卻在最後一秒扔掉了柺杖。

老人倒在沙發上，捂著心口艱難呼吸。

「爺爺！」

顧西洲單膝跪在他麵前，迅速翻出他外套兜裡的藥瓶。

就著水把葯嚥下，老爺子慢慢緩了過來。

老爺子看也不看他，聲音疲憊虛弱，「把趙澤喊進來。」

趙澤五十多歲，年輕時，在公司是老爺子的一把手，等老爺子退位了，他依舊跟在邊，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是老人的心腹。

趙澤進來，老爺子招招手，「送我回去。」

顧西洲要扶他，他不願意。

「這件事上我不會任你胡來。」

「你有你的那一套說辭，我有我要守的理，你對家庭沒有期待，而我熱切盼著閉眼前能抱上重孫。」

「我們有矛盾，你和淩丫頭有矛盾，你趕給我解決清楚！如果你真想一意孤行，你就不用認我做爺爺了！我沒有你這個不孝孫子！」

把話扔下，顧老爺子揚長而去。

另一頭，蘇知意載著兩個孩子到了兒園。

在門口，把倆孩子到老師手上。

「媽媽再見！」

「蘇阿姨再見！」

說著，濛濛和瀟瀟分別在臉上留下親的吻。

「乖乖聽老師的話，和小朋友好好相，放學了我就來接你們。」

濛濛和瀟瀟異口同聲說好。

看兩人手牽手一蹦一跳往裡走，蘇知意這才安心轉。

留地回頭看了一眼，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男人。

「不好意思啊！」道歉，邊打量了一下。

男人藍襯衫黑西，頭髮梳得整齊油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很紳士斯文的模樣。

「沒事。」男人擺手，又推了推鏡框，笑的。

蘇知意點點頭，要走，餘不經意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影。

過去，見是陸婉言的兒子，周子鈞。

周子鈞背著書包，沒進兒園，而是不停對電話手錶說著什麼，眼睛還不斷瞟邊經過的人，很是防備。

蘇知意皺起眉頭，心思被一旁的男人打斷。

「您也是來送孩子的吧？」男人笑著看著。

蘇知意禮貌地點了點頭。

「我也是過來送孩子，我家孩子剛上小班，你家的呢？」

「大班了。」

「那應該是四五歲了？」

蘇知意看他一眼，又點了點頭。

雖然平常等孩子的間隙，家長們都會聊這些話題，但這個男人給的覺，說不出的古怪。

蘇知意很敏，在對方再開口前搶先說道：「不好意思，公司離這比較遠，我得出發了。」

男人點頭，隨著邁出腳步，出奇熱地把送到車邊。

這不會是個鰥夫，看上自己了吧？

蘇知意趕關上車門，瞥了一眼窗外笑著沖揮手的男人，頭皮發麻，馬不停蹄發車子。

蘇知意把車子停在律師所門前的停車位，隨手車鑰匙塞進了包包裡，腦海中卻還是想著那個有些奇怪的男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進了大廳，前臺小姑娘不像往常那般絡，而是見進來就趕低頭，裝作沒看見。

蘇知意輕輕掃了一眼，對上瞄過來的眼風，默默勾了勾。

這要放在以前，蘇知意早就覺得不舒服且尷尬了，可現在不屑於八麵玲瓏、討好所有人。

一路往裡走，發覺同事們一個二個投來的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心中終於設起防備。

就算是之前陸婉言父大鬧一通，讓大家對有了偏見，可也不至於到了今天早上才一起發。

不出意外，應該是在沒到公司前，有人出來作妖了。

果然，拐彎後，看見自己辦公室大門大敞著，裡麵還傳出不可開的爭論聲。

蘇知意表沒什麼波，走過去，站在門外靜靜聽著戲。

「趕把蘇知意那人來！他媽的敢在暗算計我，現在卻不敢見我？！」

當是誰呢，又是陸大虎。

「陸總消消氣，蘇律師應該還在來的路上。」

「等來了，問清楚了再下定論也不遲，您現在這樣任意汙衊，可不太好。」

正開口勸解的人是張德寶張律師，陸行舟不在，他就是所裡的臨時負責人。

張德寶有一張憨厚老實的臉，帶著黑框方鏡，冠楚楚的，說話也溫潤平和，所裡人緣不錯。

蘇知意和他集不多，對他的印象，也僅止於他跟自己見麵打招呼的態度溫和有禮。

而陸大虎向來看不起這種溫文爾雅的斯文人，對他沒半點客氣。

「你別他媽在這裡嘰嘰歪歪！我懶得跟你廢話！蘇知意敢對我下黑手，今天老子非弄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