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世華夏數學的發展稍遜於西方，但其實華夏古代的數學卻是於領先地位的。加減乘除、分數小數、九九乘法表這些在後世人看來很是基礎的東西，若是放到古代的視角下，都是非常先進的果，同時期的西方人對這些東西還一臉懵呢。

這或許跟儒家先哲孔仲尼先生將“算”定為君子六藝之一有關吧，絕大多數儒生多都會研究研究算。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古人就認識到了數學的重要，他們更多地隻是把這個當鍛鍊智力的一種遊戲而已。社會上主流的意見還是重視儒家經典、詩詞歌賦，輕視算這種“微末伎倆”的。

陳瀾素有才之名，對於算一道也出於興趣地研究過，雖然肯定比不上李信，但相比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已經高出一大截了。隨意地出了三五道加減乘除的算題，限定李信要在一炷香之做出來。

誰料李信大手一揮，道：“用不了那麼久。”

說完，他拿起算盤，運指如飛，劈裡啪啦之間手速快得連後世最厲害的鍵盤俠都要甘拜下風。須臾，他便一一報出了答案。

陳瀾被李信的速度驚呆了，眨眨眼，道：“你不會隨便造幾個答案來糊弄我吧？”雖然知道李信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不過理上還是不太能相信李信做題的速度。很清楚，如果給算籌的話，也能算出這些問題的答案，但是絕對不可能有李信這麼快。

李信說算盤能算得比算籌快十倍應該有些誇張，不過隨隨便便快個五六七八倍倒是一點疑問都冇有。

聽陳瀾有些懷疑，李信也不生氣。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是換了他是陳瀾，他見了這樣的畫麵，肯定也會生出同樣的疑問。他坦然地笑了笑，道：“你可以隨便驗算，看我到底有冇有算錯。”

陳瀾看了李信一眼，終於還是決定驗算一遍。

李信家裡本來有兩三副算籌，他試著玩了玩以後，發現自己實在玩不轉這東西，便畫了圖，讓木匠們依照圖紙打造出了大唐第一個算盤。有了算盤，他自然用不上算籌了，便讓王貴自行理。好在王貴是個會當家的，並冇有把這些算籌當柴燒，而是收到了書房的角落。

李信讓潤娘找出了被束之高閣的算籌。

陳瀾試著用算籌算了三兩道題，發現於李信用算盤算出的結果完全吻合。於是，剩下的題也就懶得算了。

“這算盤也是楚王殿下發明的嗎？”陳瀾苦笑著問道。實在難以想象自己旁這個看上去有些清秀的年的腦子裡竟然能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令人震驚的新東西就這樣在他手上層出不窮。

這到底是個天才還是怪？

誰料，李信本冇有回答陳瀾的問題，而是笑著道：“不是說好以後都我李兄嗎？”

陳瀾愕然。

當時還不知道李信已經看穿的偽裝了，所以以陳子衿的份答應了李信的要求。此刻雖然依舊穿男裝，但心理狀態已經跟當時有很大的差彆，哪裡還能那麼容易地把“李兄”出口。

空氣詭異地沉默了一瞬。

“所以，這算盤也是.......李.......李兄發明的嗎？”陳瀾紅著臉，用很小的聲音又問了一遍。

李信本來隻是隨口打趣一下陳瀾而已，冇想到陳瀾竟然真的又改了口，登時心裡便冒出一種奇怪的親近，彷彿和陳瀾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幾分，甚至有種近在咫尺的覺，連心跳都不自覺地加快了。

他忍不住笑了，冇有再刺激陳瀾，怕過分害。

“是我發明的。”李信回答。

陳瀾對這個回答並冇有多意外，隻是下意識地又用手去撥弄算盤，道：“李兄大才，竟有這樣的巧思，隨手一做都是能夠驚天地的絕品。想來若是將來算盤流傳出去，世上不知有多賬房先生、戶部員要謝謝你的才華，說不定尊你為祖師，讓你流傳千古也不在話下。”

李信翻了個白眼，道：“我纔不在乎這些東西呢。雖然我不是那種敝帚自珍的人，但是也不至於這麼無償地把好東西全白送出去吧？冇點好的事誰會做啊。”

陳瀾見李信陡然間換了一副臉，瞬間從智慧過人的絕世天才變了斤斤計較的市儈小人，一時間竟看得瞠目結舌，隻得苦笑連連。

多人夢寐以求的名垂青史，在他眼中竟然比不上一點實際的好........

陳瀾有些好笑地問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肯把算盤教給大家呢？”

李信也冇怎麼過腦子，下意識便口而出道：“要是你親我一下，我明天就去把算盤獻給陛下，順帶著還包管教會那幫蠢得要死的戶部員。”

話音剛落，他就倒吸一口涼氣，極其後悔地道：完了！

這話毫無疑問是孟浪了，非常孟浪的那一種！哪怕是在後世，任何男人對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捱罵乃至於挨掌都算不上冤，更彆說這是在唐朝了，更是輕浮無比！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幾乎無一例外，都會被當登徒浪子。

陳瀾一定會生氣的。李信甚至能想象到拂袖而去，從此再也不理他的畫麵，心臟彷彿在腔裡不斷地沉了下去。

正在李信閉上眼睛，暗恨自己為什麼說話不經過大腦，為什麼不好好考慮一下再開口的時候，他突然覺到自己的左臉頰上好像被什麼東西了一下，的，有些潤，微微帶著點溫度，哪怕在它離開了他的臉頰之後，臉頰上被過的部位還是殘留著某種奇妙的。

他電一般睜開眼睛，驚訝地看了旁的陳瀾一眼，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臉頰。一直靜靜站在屋裡冇有做聲的小鈴正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另一隻手則捂住潤孃的眼睛，口中唸唸有詞，非常非常小聲地道：“小孩子不能看.......不能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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