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蘭潯公主（四）「照你們這麼說，暮王爺和王妃也很恩了？」

蕭奕彥一愣，但他並沒有背後說人是非的習慣，便隻淡淡笑了一下。暮王和暮王妃麼，那也能恩？尤其是慶豫出生之後，作為獨寵的皇孫，令蕭奕墨也平添幾分彩，他對側妃何怡鈺的態度早就大為轉變，對顧清若則視若蔽履了。

靜源看他神，多也明白了，瞭然一笑：「沒什麼，我隻是見了陌王爺和王妃在席間恩甜的樣子，以為東淵的皇子都能擇得佳偶，不像我西臨國，皇子常常為了安臣子或與鄰國聯姻，娶回一個自己不的子。」

「皇家的姻緣確實如此，連親都涼薄無比，何況皇子的親事？誰又能如陌王爺這樣，能娶個稱心如意的王妃？」

「陌王爺爭取了這門婚事，想必也是十分不易。」

「那倒不是，起初他也是奉旨迎娶王妃，對十分不屑的，甚至長久地冷落……」蕭奕彥似乎陷了回憶之中。

他驀然想到這些屬於五哥的私之事，怎可隨意說給西臨國一個宮聽？他隨即住了口。

「那後來怎麼又相得如此琴瑟和諧？」

這小宮顯然十分不識趣，完全不會看人臉，一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蕭奕彥淡然道：「我一個低三下四之人，哪知道這些皇室事？靜源姑孃的好奇心也未免太強了。」

靜源見他不說，心中不冷笑，想來是那個陌王妃心機深沉，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得他的歡心，將陌王迷住了。

轉了話題道：「我呆在裡麵，隻能在角落遠遠站著，其實也看不清什麼，實在氣悶便出來散心了。想著花園夏夜月景必然迷人，便胡走到這裡，沒想到迷了路。」

「一會我送你回承天殿去。」

「嗯。」靜源依舊托腮，卻幽幽嘆了一聲。

「小小年紀，嘆什麼氣，難道你也有心事？」

「我在替我家公主愁呀，東淵四名年皇子，倒有兩位有了正妃，另外兩位麼，不知人品如何，又不知東淵的皇帝陛下意屬哪位皇子……萬一挑的那個恰恰是我家公主不喜歡的，怎麼辦？」

「皇上暗地的意思，不是讓公主與四位皇子相一陣，讓自己挑選麼？我聽說，隻要公主看中，哪怕是有正妃的，也可以將正妃降為側妃，將公主迎回府。」

「毀人姻緣可不是什麼好事，即便得償所願，也心有不安。」

「說得也是，那你家公主看中誰了？」

「我可隻是個宮，即便再，這種兒家的心事，公主也未必會說吧？」靜源巧笑嫣然，出幾顆編貝細齒，看起來有幾分可，倒是沖淡了之前的淩人之氣。

蕭奕彥也一笑：「可你倒是為心的。」

「是呀，今日說，東淵使者曾暗示過，皇帝陛下想要指婚的人選是辰王，可到了東淵之後才發覺似乎不是這樣。而且辰王今日與出遊時，總心不在焉，明顯敷衍之意多於殷勤，似乎很不願意結這門親呢。」

「……看得出來？」

靜源撇：「神態意興闌珊，還想要人看不出？」

蕭奕彥默然。

聽靜源的口氣，蘭潯公主絕不會奪人所，那麼蕭奕墨和蕭奕修肯定被列在人選之外。

而公主又覺得他陪著自己時意興闌珊，毫無誠意，那是要選……可是蕭奕瑾的人品，隻怕是會害了蘭潯公主吧？

他倏地又輕嘆一聲，自己都自顧不瑕了，哪還有閑去管別人。

「你嘆什麼氣？」

「蘭潯公主也是奉命來和親的吧，自己也不見得願意萬裡之遙來到東淵，嫁一個並不悉的男子。」

靜源清淩淩的眼珠在他臉上轉過一圈，才答道：「那是自然了！誰知道蕭家的兄弟幾個品貌如何？說不定全是庸碌紈絝之輩，也說不定是暴戾險之人……男怕錯行，怕嫁錯郎，不願意不也是正常的？」

「小小年紀，不要一臉憂國憂民的樣子，你家公主有自己的選擇，不著你一個小宮來心。」

大約是覺得這小宮擰著眉頭的樣子有點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可，蕭奕彥淡淡笑著起時，袖底的手一翻，掌心托著一朵完整的落花，正是枝頭的木芙蓉。

「送給你，也許心會好些。」他許久不玩這招，早沒了從前逗孩子的閒逸緻，今日為了安這個小宮才隨意了一手。

靜源瞪大了眼，一臉驚羨，將他從頭看到腳，詫異地道：「你從哪變出來的？再變一朵我看看。」

「食多無滋味，這種小花樣，玩一次就夠了，再玩被人識破，就無趣了。」蕭奕彥將花放在掌心，轉走。

「等等，你……獨自在這裡，是不是也有心事？」

「一個太監能有什麼心事？」

蕭奕彥頓了一下，忽然又涼涼地自嘲一下：「要是有，那可能也就是一輩子沒人喜歡吧，哈哈！」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園，沒理會背後靜源的呼喚。

靜源側著腦袋看著他的背影，無端覺得有幾分落寞。他這樣的年紀，應當是青春年樣樣紅，又是為皇室子弟，相貌出都是人中之龍，難道眼中的幽怨都隻是為了那個陌王妃？

想到這裡，對陌王妃更討厭了。

靜源匆匆回到蘭潯公主邊時，筵宴已是尾聲，蘭潯公主起向帝後及諸皇子拜別，自然也沒人去留意一個小宮的來去。

蕭奕瑾跟在蘭潯公主後，殷勤地道：「公主，夜已深，安全起見，讓小王送你回驛館如何？」

蘭潯公主回頭嫣然一笑：「莫非你東淵京城治安不好？」

蕭奕瑾臉一僵，隨後笑道：「公主說笑，但治安再好的地方，也可能會有意外發生，畢竟公主的份不同尋常子。」

「既然治安好，何必還要相送？」蘭潯公主一直言語有禮，靈俏皮，但伶俐親和的語調中夾著令人不可忽視的鋒芒，拒絕得令人無言以對。

蕭奕墨眼見蕭奕瑾被拒後一臉尬笑的神，心中冷笑著放慢了腳步。

他明知自己有正妃，過度的熱湊上去隻會自討沒趣，心裡正轉著念，顧清若卻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