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的后果還是頗為嚴重的。
自從柳老爺被饒雪空打兩次,一次差點得罪了王柳氏,一次直接就讓饒雪空從鋪子里搬走了三千幾百兩的東西之后,大夫人就繃了這弦,逮住一點機會就在丈夫耳邊吹風,有技巧地說柳云薇的各種壞話,又說柳老爺這樣子是縱容了,給這個當母親的教導庶工作上增加了難度和阻撓。再者給他繼續灌輸十幾年來已經灌輸過的觀念:柳云薇是庶,吃穿用度本來就應該比嫡差,要不然分什麼嫡庶?還有,柳云薇也到了可以挑選親事的年齡了,如果老是去鋪子里搬東西,被人家聽到了,會說些什麼出來?
當然,第一個可能說這個當嫡母的苛責庶,讓什麼東西都沒有要自己去鋪子里采辦,但當父親的就能夠這樣跟妻子對著來?人家還不定想這府里有多呢。
還有一個,萬一傳出的是庶張揚,財貪,隨便去拿就是三千幾百兩的東西,那誰家敢娶?不怕家產讓搬空了嗎?還有,柳云薇可是有盜前科的,萬一跑去外面又犯了錯要怎麼辦?那柳府的名聲可都給丟盡了。
總之,說來說去,柳老爺最好是像以前一樣,把這個庶的教導工作全權給就好,別的就不用理了,最好也別總是見柳云薇。
大夫人無恥起來的時候,黑的都能說白的,白的也能扯黑的。柳老爺聽的話也已經了習慣,所以饒雪空努力的那兩把,好不容易讓他對這個兒起了的那點憐惜和疼,也就這樣被大夫人的風給吹沒了。
要不然怎麼在柳明如的及笄禮上,他一個笑容都沒給饒雪空?
那個時候饒雪空就明白了。
好在也預知到這種況,一次就多拿了些東西。
不要說這也是因為拿太多的后果,事實上,就算只拿了三百兩東西,大夫人也是這麼痛,也是會出這一招的。
在心里,哪怕讓柳云薇多得一兩都不可容忍。
王柳氏被西茉院拒之門外,當天因為府里實在還有太多客人,王柳氏在外人面前也好面子,就把這事先忍了,第二天王家又有客人到,也沒空到柳府來,又過了一天。
第三天一早,王柳氏便氣沖沖地又到了柳府,把要出門的柳老爺堵了。
“姑媽,今兒這麼早?”既然對柳云薇的疼惜已經被勸著收回,上回因柳云薇而起的,對王柳氏的那點不滿也沒有了。
其實柳老爺還是很習慣這位姑媽/的霸道的。
“我這兩天可是吃不好睡不好,哪像你,紅滿面啊。”王柳氏哼了一聲。
柳老爺趕問道:“姑媽子不適?可請了大夫?”
王柳氏一拍桌子:“請什麼大夫!只要云薇那個死丫頭出來給我端茶認錯,我就什麼事兒也沒有!”
柳老爺一愣,這又是云薇惹出來的?“去請夫人出來。”
那天的事,大夫人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王柳氏沒來算帳,也就當不知道,這自然不是為了替饒雪空遮著擋著,而是想等著王柳氏來再說。
大夫人帶著笑容過來,端莊地對王柳氏行了禮,溫地問道:“老太太,不知道云薇那丫頭怎麼惹您生氣了?”
王柳氏自然不能說是為了去拿絹花的,只是冷哼了一聲道:“就前天,我想著去西茉院看看,誰知道那死丫頭記著上回的事,竟然鎖了院門不讓我進!”
大夫人當作剛剛得知此事,立即驚呼一聲:“怎麼敢?!”
柳老爺卻是氣壞了,這可是不孝!果然,是他這兩次的放縱讓那丫頭以為有人撐腰,便胡作非為了嗎?
“去,把三小姐給我來!”
王柳氏來得早,饒雪空剛練完功洗了澡,頭發還是的,春云來請的時候,蘭草正給干頭發。
這見春云,饒雪空就覺得柳老爺真心不將這個兒放在心里,聽說奴婢取名的時候都要避開主子的,但是柳云薇與春云都有一個云字。為什麼不讓柳明薇?那三位可都是明字。
柳云薇的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聽說老爺有請,蘭草急急就要給梳平時的垂鬢分肖髻,饒雪空阻止了,只讓將頭發松松地隨意挽了起來,什麼首飾都沒有戴。還是發呢,又沒有電吹風,現在就是要晾干,哪能就挽那樣的發型。
穿了件水綠滾深綠邊的寬袖襦,清爽的讓人都覺得清涼了幾分。
蘭草有點忐忑不安地跟著,自那天將老太太拒之門外,也擔驚怕了兩天啊。
春云見了柳云薇,心里微微吃驚。這個三小姐好像哪里變了!可是又說不出來。
西茉院實在是偏,走到主院時,王柳氏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饒雪空前腳剛邁進大廳,一只茶盞就砸了過來,在饒雪空面前碎片四濺。
饒雪空反應極快地拉著蘭草退了出去。急著進門的春云卻沒避過,被一小塊碎片劃傷了手背。
“老太太……”春云委屈,被大夫人一瞪,趕退到背后去。
“云薇,你還不進來!”大夫人喝了一聲。
剛才饒雪空是一腳邁進去了,這一砸又退到了門外,聞言撇了撇。
王柳氏這老太太實在是威風得!嫁出去的人了,還回柳家擺這樣的威風,或者應該說,撒這樣的潑!柳老爺能忍不奇怪,畢竟是他親姑媽,但是大夫人肯定是在強忍。
這說明大夫人眼里,比王柳氏還令人厭惡?
饒雪空大聲道:“老太太不砸我了,我才敢進去。”
廳里,王柳氏被這一句話就氣了個倒合。饒雪空在門外都能聽到用力氣的聲音,忍不住就是一樂。
這樣就快氣死了?還早著呢,前世那幾十位師父都知道,,饒雪空,擅長氣人。
大夫人雖然更恨柳云薇,但是能看王柳氏被氣這樣,其實心里也在暗爽。
“云薇,快進來,老太太那是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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