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似乎看出了蘇九心中所想,當即就長長的嘆了一聲。
“你舍得嗎?這可是你生長的地方啊……”
“所謂舍得,有舍才有得。”
蘇九簡短應道,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會渡他們,不會參與他們那弒天計劃。
老乞丐張了張,卻再找不出什麼勸說的話語。
對別人,他或許可以說一旦黎瀾滅亡,你也活不了。
但對蘇九,卻不能。
是擺渡人,可渡歲月之河回到想去往的過去。
只要回到黎瀾還未與外界徹底斷絕聯系之時,就能安然無事的離開黎瀾。
他知道,蘇九已經知曉了這一點。
空氣中陡然就安靜了下來,只余一聲滄桑的嘆息隨風緩緩飄散。
最后老乞丐離去時,突然轉深深的看了一眼蘇九:“我到的未來中沒有希,但我看見了你。”
此言一出,蘇九還未有什麼反應,那大紅花轎前的輕紗突然揚起,一著大紅嫁的新娘子突然就從花轎中飛而出,直朝老乞丐攻擊而去。
老乞丐抬手一揮,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那新娘子的攻擊,卻不怒反笑,笑得極為暢快:“原來你也看見了,可你阻止不了。”
羅毅的聲音冷冷傳出:“沒有羅某阻止不了的事,滾!!”
話落老乞丐的影陡然消失,卻留下了一道哈哈大笑。
蘇九回看向大紅花轎,目中浮現了幾點探究之意。
這是第一次,聽到羅毅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有風吹來,大紅輕紗飄飛而起,蘇九看到了一雙黝黑到極致的眼眸。
那眼眸中,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恐慌。
他在……怕什麼?
蘇九眉頭不經意的微皺了下,卻什麼也沒問,轉就繼續往噬劫仿市奔去。
老乞丐最后所說的那幾句話不斷在腦中回放,直至抵達噬劫仿市,才定了定神,將心中的思緒強下去。
羅毅沒有再跟上,停在了噬劫仿市之外,到了虛空中去。
蘇九卻沒有進噬劫仿市,更沒有去與次匯合,直接就越過了噬劫仿市,往墨族族地傳送出口所在的那片古林而去。
到了古林中那顆藏有傳送陣的巨樹前,蘇九抬手打出了一道靈氣,很快就有幾個墨族人出現,恭恭敬敬的將蘇九引了墨族族地。
“蘇小友讓我們好等!”
蘇九才踏步進墨族族堂中,一墨族老祖當即就哈哈大笑著領著一群墨族長老迎了上來。
寒暄了幾句后,蘇九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貴族那道界傳送陣應該已經修復完整了吧?”
那墨族老祖呵呵點頭:“就等蘇小友你來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們墨族已經準備用那道界傳送陣了。
蘇九微微點頭,坐下之后便問道:“可知那道傳送陣是傳送往何的?”
此言一出,不止那墨族老祖面一僵,就連整個族堂的氣氛都變得低沉起來。
蘇九眼眸微微一瞇,這是知道了?
果然,下一刻那墨族老祖就點了點頭,卻是長長一嘆,面上浮現了幾分苦意:“是傳送往幽冥的……”
幽冥界?
蘇九沉默了,那的確不是一個好地方。
且鬼宗那條路,也是通往幽冥的。
頗有幾分造化弄人之。
“不過也是聊勝于無啊……”
那墨族老祖再次長嘆了一聲,幽冥再如何危險,也不會有比天道滅世這樣恐怖的劫難出現,至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傳送多人?”只沉默了幾息,蘇九就再次開口了。
“若不出意外……可使用十次,傳送兩千人綽綽有余。”
說出這句話時,那墨族老祖目中神采奕奕,頗有幾分自豪之。
能將早已破損的上古界傳送陣修復到這樣的程度,這黎瀾,除了他們墨族人便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蘇九目中也浮現了幾點笑意。
墨族雖傳承久遠、底蘊深厚,但因世的緣故,族人并不多,總共也才一千七百多數。
墨族人,可以舉族離開黎瀾。
只是這一念頭還未落下,那墨族老祖就再次開口了:“我墨族準備送走的五百族人以及其他勢力送來的人已經做好了準備,蘇宗那一個名額,是給自己還是……?”
此言一出,一寒意陡然就從蘇九上發而出,令堂中墨族長老紛紛一,有些難以息。
而那墨族老祖則是皺起了眉頭:“小友這是何意?”
蘇九抬眸看向他,冷聲問道:“可傳送兩千人數,墨族為何不舉族離開?”
那墨族老祖微微一愣,而后搖頭悵然道:“我墨族傳承久遠,從存在那日起,便扎在黎瀾,黎瀾啊……是我們的……”
話語只到這里,墨族老祖沒有再說下去。
但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他們,舍不得。
他們要與黎瀾共存亡。
這是一種蘇九所不能理解的緒。
蘇九轉眸看向堂外天空,沉默著,好半晌時間過去才緩緩收回目,輕吶道:“我那一個名額……給……我的親人。”
原本,是想把小白花送走的。
“好。”墨族老祖哈哈一笑,很快便定下了傳送時間。
正是今夜午夜。
蘇九起告退,離開墨族族地后幾個閃就出現在了噬劫仿市,直接無視了墨家府院的所有陣法,悄無聲息的進到了墨魂安閉關的那間屋子中。
小小的次睫微,睜眼便看向了蘇九,卻因應到了蘇九此時的復雜緒,什麼也沒說。
時間一點點流逝,屋的線漸漸暗淡下來,直至夜深沉時,蘇九才微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你去吧,去幽冥界。”
次緩緩點頭:“我會護住墨族的脈與傳承。”
那一個名額……的確是給的親人,給墨族。
距午夜還有一炷香時,蘇九與次進了墨族族地,在墨族人的帶領下,出現在了墨族符塔頂層的大殿中。
蘇九與次到來時,大殿中已經聚集了數千人,整個墨族的人今夜都聚集到了此,還有一些蘇九所不悉的勢力也來了不人。
大殿中央,有一座長滿青苔的古樸石臺,其上刻有繁復無比陣法紋路,正是上古時期的界傳送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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