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圓，天朗氣清，微風陣陣，正是賞月的好時辰。雖然鬧了那麼一陣子，但清嘉聽了陳巘的話，心中不安定了許多，倒也不那麼擔心了。

陳巘去了書房，不好去打擾，于是就自己個兒端了盤月餅跑到院子里挨個兒咬一口。

唔，這個是蓮蓉餡兒的，真香甜，吃吃吃……

哇，這個是蛋黃餡兒的，真可口，吃吃吃……

呀，這個是鮮餡兒的，真鮮，吃吃吃……

嗚，這個是五仁餡兒的，真膩人，嗚嗚嗚……

陳巘從書房的窗戶里看到臉皺一團不啞然失笑，然后起關掉了窗戶，一旁的如意忐忑不安，怯聲道：“爺……”

陳巘示意別說話然后從一旁的柜子中取出幾張紙，如意心中警鈴大響，有種強烈的不祥之。

果然——

“如意，這是你的契。”

陳巘將其中一張出然后遞給，聲道：“你已經十六歲了，無怪母親心急，這正是婚嫁的好年紀，我不忍耽誤了你。這麼長久以來，你侍奉母親盡心盡力，我心中激，但如今家里正是多事之秋，未來也不知會如何發展……”

“爺——”如意撲通一聲跪下來，哭道：“伺候老夫人是我分之事，擔不起您的夸贊，只求您留我在邊伺候，別趕我走！”

“你快起來，”陳巘親手將扶起，解釋道：“我并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你若無可去留在家里想住多久都可以，這契你且收下，若是今后遇見可以托付的人便可以自己做主了。”

如意心中凄然，心中滿心滿意全是他，本以為陳家落難，他不在是那高高在上的國公爺，縱然只是個卑微的婢，但只要長久的陪伴終有一天他會知道是真心的他，妻位是不敢想的，但是做個妾侍也是圓了自己心中所愿。

所以，對陳母悉心照顧，百般討好，好不容易得了的青睞，誰知他竟是無至此！

“你若是愿意可以將我當做哥哥，以后若是有什麼不如意也可以有個照料。”

陳巘不知道如意心的千回百折也無心解釋，只希自己能夠看開，別再執著。

留下契，他走出書房，再不快點月餅該被那丫頭一個人都吃，毫沒有注意到后如意那怨憤幽恨的目。

隔天再看那契已經不在，陳巘以為如意已經想通，心中也是輕松。

果然，如意確實跟往常不再一樣，雖然伺候陳母還是一如既往的用心，但已經不再跟以前一樣只要有時間就往陳巘的書房中去，除了必要時候一般都待在自己的屋子并不愿意出門。

沒了如意的幫忙，清嘉開始手忙腳的做飯，因為前幾個月也有跟著學習長久下來滋味雖然差強人意，但也可見是用了心的。

不知道后來陳巘跟陳母說了什麼還是那一日陳巘的態度讓陳母知道勉強不得，這幾日來陳母對清嘉的態度稍稍好了那麼一些，不再那麼挑刺了。盡管飯菜或許不那麼符合口味，也只是略提了提。

清嘉驚喜極了，連忙道：“母親，我記下了，下次一定按照您說的做。”

馬上收拾了東西去給陳母煲湯補子，陳母看著的背影心里微微嘆氣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認命了。

只是見到如意心中還是有幾分愧疚，便好言好語跟著勸了幾句，私底下也贈了幾樣首飾作為安。

如意倒是一派恭謹推，比平常更加溫順恭敬。陳母見了覺得實在惹人憐，倒真存了幾分想要收作干兒的心態了。

只是這話還沒來得及說，不過幾日如意就不見了，連帶著不翼而飛的還有陳母放在房中的所有首飾現銀。

那些都是陳母準備用作給陳父治病救命的錢啊！

陳母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日日在自己面前恭順尊敬的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給予自己這樣毀滅的打擊。

“我竟是認錯了人將虎狼留在了旁！”陳母捶頓足，怒極氣極，幾乎嘔：“這是天要絕我陳家嗎！”

陳巘也沒料想到如意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只道都是命數。

“這可怎麼辦？你父親還在牢里生死未卜，竟然下此毒手！”陳母泣不聲，拉著兒子的手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都怪為娘識人不清，若是你父親有個三長兩短就讓我跟著一起去了吧，我還什麼面留在這個世上……”

陳巘深深吸了一口氣，五臟六腑都幾乎都擰在了一起，又是這樣的話！陳母沒說一次，他的心就像是在油鍋里滾過一次。

不知道夫妻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應，陳巘的痛苦竟然也讓的心揪了起來。

那一刻，真的希能夠代他過。

清嘉默默的掩上門，不忍再看，不忍再聽。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打開了自己出嫁時陸家給自己的嫁妝，將里面所有的金銀細都取了出來用木匣裝好然后捧到陳母面前，勸道：“母親別擔心，我這里還有一些東西，不妨先拿去應急……”

陳母不知道這是什麼陳巘如何能不知，當即就合上了蓋子推還給：“收回去，這是屬于你的。”

清嘉不知道的是出嫁沒多久就典賣嫁妝的話那就是在打夫家的臉，但陳巘在意的卻不是這個，才嫁進來多久就已經是這般不堪的局面，自己本無心拖累但終究還是將卷了進來。

這樣的生活原本不該是需要承的，從來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讓陳巘覺得撕心裂肺。

陳母也反應過來也覺得不妥，只見清嘉淚眼盈盈，輕聲道：“我已經嫁給了你，夫妻本是一，如今家里有難，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愿意盡些自己的綿薄之力以盡孝道。”

清嘉這般說辭，讓陳母不慨：“果真是患難見真，這話一點不假。好孩子，以前是為娘錯怪你了，總覺得你是那……”

“娘。”陳巘適時的開口，陳母也驚覺自己差點失言便收了口。

陳巘低頭垂著眼握著的手，那力氣之大幾乎讓清嘉到疼痛，但莫名的，那一刻竟然不想睜開，有一種強烈的錯覺，他們的心靈在那一瞬比任何時候都要靠近。

回到房中，主抱住他，臉埋進了他的口，聽著他沉緩有力的心跳覺得很安心。

“不是你說的嗎，錢財乃是外之，如果能夠幫到你，我覺得很歡喜，”一點一點的剖白自己的心：“如果父親真的在獄中出了什麼事，你一定會自責一輩子，我不要你那樣。”

陳巘沉默無聲，但是清嘉覺到他的雙臂抱住自己，那力氣大的像是要將自己嵌進他的里。

“三哥，”第一次這樣他，聲音輕的像清風一般飄進他的耳中，有種繾綣的溫：“哪怕今后更加艱難，我也絕不后悔。”

自從嫁給你的那一刻起，什麼安逸太平，富貴榮華都是過往煙云。我能做的就是抓住眼前的幸福，好好在一起，縱然從此再無安穩，我也愿意。

那一日，在陳母和如意面前他的回護之，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即使在今后漫長的艱難歲月中也從未忘記。

陳巘不知清嘉心中的千回百折，他不敢松手，不敢讓看見此時自己臉上那份不敢在陳母和外人面前表的脆弱。

這麼長久以來，他從不外泄的緒，在這一刻終于還是抵不過那一句不后悔來的洶涌。

兩人靜靜相擁，若是生命終止于這一秒，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好。

54577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