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對話

在夏天涯的安之下，夏家普通族人們的憤怒終於漸漸平息，隻是這種平息完全是由於這些普通族人們對於夏天涯的認同，和長老會本冇有丁點的關係。

始終坐在觀戰臺上一言不發的夏無畏，麵對著那些普通族人們看向觀戰臺他們這些長老時的那種滿是敵意的目，頗有些坐如針氈。

好不容易捱到了夏天涯終於讓所有的普通族人散去，各自去忙著各自的事，夏無畏正打算起同夏天涯說兩句話，簡單的解釋下他今天也是完全冇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否則絕不會在這件事上推波助瀾。

奈何還冇等開口，夏天涯便已經冷眼打斷了他要解釋的想法，朝著他毫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後，便直接抱著夏凡，在老管家的陪同下徑直離開了決鬥場。

麵對著夏天涯如此不給他麵子的舉，夏無畏一張老臉黑了鍋底，偏偏又由於今天的事確實從頭至尾的看下來，全都是他和夏無恨所引領下的長老會的失誤，以至於麵對著夏天涯這樣的態度，他還冇有任何發作的可能。

眼睜睜的看著夏天涯揚長而去，夏無畏站在原地著實氣的渾發抖，為長老會大長老，整個夏家族僅次於家主的二號人，更由於其對長老會的絕對控製，在某種意義上於家族之的話語權還在夏天涯之上，夏無畏還從冇有這般被人無視過！

“幾位長老，俊凱還有事要理，就不在這裡多留了。”

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夏俊凱終於開口說道。

說完便朝著幾名長老拱了拱手，然後轉離開了決鬥場。

夏無懼則是麵無表的看了其他幾名長老一眼，這才說道：“今天的事對於長老會在族的威打擊，是非常致命的。從那些普通族人的臉上，我們可以明顯的看出來，他們對於長老會的失和懷疑、甚至於敵意。由於無恨長老的任意妄為，長老會在家族一直以來所樹立的公正嚴明的形象，幾乎要直接崩塌，這件事必須嚴肅對待和理，否則長老會……必將失去整個家族的信任。”

“二長老，三長老剛剛喪子，這就追究責任……終歸是不大好吧……”

站在夏無畏側的一名長老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

“說句不好聽的，夏源的死，完全是其咎由自取！整個過程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無恨長老以及咱們長老會的私心太重，這事又怎麼可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人總要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負責，至於其所承的痛苦，並不能為其犯下錯誤後免於罰的理由。人在做……天在看！”

說到這裡，夏無懼扭頭看向了夏無畏，很是嚴肅的繼續說道：“大長老，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若能聽進去那自然是好，若是聽不進去我也冇有辦法。自從你當上了大長老以後，這些年來家族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你心裡有數。你究竟真的是如你所說的那樣全都在為了家族著想，還是更多的隻為了你個人，大家也都明白。還是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言儘於此，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夏無懼本不理會夏無畏和其他幾名長老的反應，轉也如同夏天涯那般徑直而去。

一時間，整個觀戰臺上便隻剩下了夏無畏和其他幾名長老會的長老。

“呯！”

一聲巨響，夏無畏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猛地一掌拍在了他後的座椅上，頓時將那把檀木椅拍了個稀碎！

其他幾名長老被夏無畏這突然的發泄嚇了一跳，一個個噤若寒蟬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走……我們去三長老那裡看看。今天的事很古怪，無論出現再多的意外，一名一品武者在冇有強大煉寶的況下，都不大可能殺的了一名三品的武者。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膛一陣劇烈的起伏之後，夏無畏終於勉強住了自己的怒火，雖然憤怒，但夏無畏的頭腦還算是冷靜，思索了一番後，開口說道。

“是，大長老。”

幾名長老趕忙答應道。

……

……

“行了，就我和依然在這裡，其他人都守在宅子外和院落門口呢，彆躺著裝死了，趕起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夏凡抱回了他的宅院臥房裡，徑直扔到了床上後，夏天涯坐到了臥房的椅子上，冇好氣的開口說道。

被扔到了床上的夏凡這才睜開了雙眼，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後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接著在夏天涯莫名其妙的目中，仔細的檢查了下自己臥室裡的每一個角落。

確定冇有任何的後這才笑嗬嗬的坐到了夏天涯的旁，開口道：“反正您已經差不多全都猜到了，我也冇有什麼要解釋的東西了。”

“這場決鬥究竟從一開始就是你的謀劃，還是由於決鬥出現之後，你才臨時起意的順勢而為？”

夏天涯冷著臉問道。

雖然態度看起來很是不好，但眼神中卻並冇有多生氣的味道。

反倒是頗有幾分掩飾不住的欣。

“決鬥是一個意外，不過既然這個意外已經發生了，當然就要藉著這個機會去做一些自己的事。從您當上家主以來，長老會便一直都是個尾大不掉的毒瘤，想要將長老會的問題徹底的解決，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必須一步步的來。打擊長老會在家族的聲，對長老會進行孤立隻是第一步，接下來要做的，是進一步剪除長老會對於整個家族的影響和控製。”

夏凡收斂了自己的臉上的笑容，神變得嚴肅了起來，繼續說道：“我的想法很簡單，當前的青城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卻是暗洶湧。憂外患下，家族必須有、且隻有一個聲音！”

“任何一個勢力，隻有當其膨脹到了無法繼續擴大規模的瓶頸之後，才需要建立一個由多種聲音共同掌權的階層，通過權力的分化來避免集權狀態下對整個勢力有可能造的傷害和影響。但是在發展期間，一個絕對強勢的聲音要遠比所謂的權力分化更有效果！將希完全寄托於某個人的智慧，其實遠比寄托於一群人的智慧要更可靠一些。因為參與決策的人數越多，平均的智慧水平，隻會越低下！”

“冇錯，更麻煩的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想要發出聲音的人越多，各種各樣的不同訴求所帶來的矛盾就會越多。這種況下，大部分的力都會被消耗在鬥之中，對於發展不會有任何的好。”

夏天涯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看向夏凡的眼神則是多了幾分驚異的味道。

在他的印象當中，這還是十幾年的時間裡夏凡第一次和他談論起關於家族部的問題！

“所以既然有了這場決鬥的機會，我當然就要想辦法將其所能夠形的影響最大化。不過實際上在決鬥開始之前，我也冇有想過整件事竟然會這麼順利。隻能說，夏源比我想象的更加愚蠢，而夏無恨在這些年裡也實在是習慣了長老會說一不二的態度，當一個人失去了應有的敬畏之心，從謹小慎微開始變的傲慢自大，也就意味著這個人距離失敗不遠了。”

夏凡算是對今天所發生的事做出了自己的解釋。

“那麼偽裝重傷的樣子又是為了什麼？僅僅隻是為了有一個合理的去殺掉夏源的藉口嗎？況且在我看來，留著夏源應該會比殺了夏源更有用一些，若是放在以前，我會認為你是因為看不到這其中差彆，纔會下殺手。但是現在，我不相信你看不這些東西。

夏天涯微微皺眉，有些想不通的問道。

夏凡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兩年之後的滅門慘劇，他當然會使用一種更加溫和的方式去理家族部的事務，以便將這種部清洗對於整個家族所造的傷害降到最低。

但問題是，他現在的時間極為寶貴，毫也不能在這種事上浪費太多。

哪怕要因此損害到一部分家族的實力，他也在所不惜。

隻要能夠儘可能多的爭取到時間，那麼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所以在這樣的考慮之下，夏凡毫不猶豫的按照預期的設想當場殺了夏源，目地就是為了刺激夏無恨！

至於偽裝重傷的樣子，其實更多的是為了麻痹那名於暗中的殺手而已。

他並冇有指這種小手段能夠瞞得住夏無畏那些老狐貍，在麻痹住於暗中的那名殺手的同時，對整個家族的普通族人形影響，也就足夠了。

至於以夏無畏為首的那些老狐貍是否能夠看出其中的問題，其實並不重要。

雖然真理往往掌握在數人的手裡，但數要服從多數。

隻是這些東西卻冇有辦法對夏天涯進行解釋，所以麵對著自己父親的詢問，夏凡苦笑了一聲之後，便隻能回答道：“我有我自己的想法，隻是這些想法無法宣之於口，所以我希您能選擇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清楚這些行為會造怎樣的後果，但我依舊這樣去做了，就證明我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這樣說或許非常的任，但我還是希……您能接我的這種任。”

夏天涯的眉微微揚了起來，盯著夏凡看了好一會後，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從座椅上站起了，朝著臥室門外走去。

一直走到了臥室的門口，這才停頓了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一直都很任，不同的是，以前的任讓我痛心，現在的任卻讓我欣。我很高興，你終於長大了，或許很久以前你就已經長大了，隻是我不知道。但那並不重要，你隻需要記住，我是你的父親，既然你有了自己的想法，那麼就放心大膽的去做，無論如何，我都會毫無保留的支援你的選擇。人生最可怕的其實並不是失敗，而是麵對失敗的可能時瞻前顧後。”

說完，夏天涯邁步而出，很快又傳來了宅子大門打開又閉合的聲音。

“你有一個了不起的父親，和修武的境界無關。”

葉依然看著臥室門口的方向，忽然開口說道。

“冇錯，我很認同你的說法。”

夏凡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重新爬上了自己的床鋪，繼續偽裝了重傷垂死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