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珪?
朱老夫人裡那個十五歲就考中秀才的優秀孫子,程卿的堂兄。
程卿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鑒於程卿家和老宅惡劣的關係,隻能當程珪一行人是故意的!
在大街上策馬賓士,故意驚嚇,這舉稚又無聊,是想看和柳氏出醜,若控製不好力道,馬蹄真的從和柳氏上踩過也有很大可能——
程卿沖著馬上幾人冷笑:
「不知道哪位是程珪堂兄,初次見麵,堂兄表達友的方式真特別!」
嚇唬程卿的年一下樂了。
一個病秧子,脾氣還不小呢,難怪之前能鬧出那麼大的靜。
最近幾天書院裡也有討論,程珪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攤上一個貪墨賑災銀兩的大伯,還有一個能鬧騰的堂弟,書院裡一些學生對程珪指指點點。
程珪的幾個好友替程珪不值,恰好今日幾人騎馬去郊外踏春而歸,遠遠瞧著程卿和柳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二房門前,程卿那標誌的蠟黃臉和單薄子很好辨認,程珪的朋友就誤會了,以為程卿和柳氏剛從二房打秋風離開……
這騎馬的年說要替程珪出出氣,仗著自己騎不俗,故意縱馬驚嚇程卿,害和柳氏摔了東西,再大聲奚落程卿和柳氏上門打秋風。
哪知程卿並不好欺負。
柳氏也生氣。
摔了東西是小事,若不是程卿拉著躲的快,母倆差點就傷,柳氏的心跳仍在砰砰跳。
其中一個穿月白騎裝的年翻下馬,沖柳氏了一聲伯孃:
「伯孃,我替朋友的莽撞道歉,他並沒有惡意,隻想和堂弟開個玩笑!」
這年就是程珪了。
中等高,風儀卻不錯,有年人的朝氣,也有書卷氣。
程卿嗬嗬輕笑:「開個玩笑?母親,我們還是趕走吧,二房門口的土地如此金貴,在這裡呆久了,別人把我們當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不說,連命都有危險。」
程珪皺眉,「你怎像刺蝟一般,不過是——」
不過是開個玩笑,程珪話還沒說完,程卿蹲下去撿起地上的藥材和書,本不聽他辯解,拉著柳氏快步離開。
「哎,你這堂弟真是……程珪,你這是遇到難纏的窮親戚了!哎,他掉的東西裡還有四書五經,他該不會是想參加書院的學考試吧?」
在馬背上的朋友跳下馬背,了程珪的胳膊,又指了指周圍。
眼前這一幕,像極了惡欺負貧家年,路人都對縱馬年投來鄙夷的目。
哎喲,本就是上門打秋風,程卿能做,還不許人說了?
別看程卿年紀不大,做事卻沒皮沒臉,聽說用自己父親的棺柩堵在二房門口,生生訛了幾百兩銀子。
就這種人,還想進『南儀書院』,與他們做同窗——
程珪的朋友表諷刺,程珪也沒替程卿辯解。
在程珪心中,程卿一家還不如偶爾走的遠親,沒相過,沒,偏偏對方一舉一又和二房聯絡,這樣的親戚上門打秋風,程珪怎會喜歡?
沒有程珪的默許,他朋友不會有戲弄程卿的行為。
府裡小廝殷勤上來替程珪牽馬,他隨口問道:
「大伯孃他們幾時來的?」
小廝不解,「珪爺,您是問程卿爺和大太太?他們今天並未來過府上啊!」
沒來過?
那程卿和柳氏提著的那些藥材和書,並不是從二房打秋風。
程珪的朋友有些尷尬。
這個年紀的年人驕傲,不會輕易說自己錯了。
何況,這次沒打秋風,以後總不會上門,他又沒說錯!
「程珪,明天學堂見!」
朋友倒是翻上馬走了,程珪覺得今天這事兒可能會有麻煩,但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孤兒寡母的,難道真敢為難他不?
程珪一邊往府裡走,一邊還不忘囑咐小廝和門房:
「剛才的事不許告訴祖母和三叔,我自會理!」
……
程卿是抑著怒火回家的。
回到楊柳巷,的火氣不僅沒消失,反像被人澆了一勺油般燒的更旺——為了躲開馬蹄,柳氏在慌中扭傷了腳踝,當時又怕程卿和那幾個年起更大的衝突就忍住沒吱聲。
柳氏忍著痛一路走回家,扭傷的腳踝已經紅腫發脹,程卿的怒火躥得有三丈高:
「真是欺人太甚,十五歲的秀才又如何,當自己是舉世無雙的天才了!」
大娘子要去請跌打大夫,柳氏不讓:「用藥酒塗上一就行了,不要請大夫。」
程卿不同意,「不請大夫也要讓醫婆來看看,就怕傷到了筋骨。」
程卿止柳氏再走路,讓先歇著,自己和大娘子出了房間。
二孃留下照顧柳氏,三娘子也追在了程卿和大娘子後。
「小郎,母親傷一事,難道就算了?」
三娘子這樣問,大娘子也眼看著程卿,今天這事兒太令人生氣,就算沒親眼所見,們也能想象當時的驚險。
有這樣開玩笑的嗎?
拿程卿和柳氏的命安全開玩笑,簡直太過分。
程大娘子皺眉,早知道真不該接老宅送的二百兩銀子,拿人手短,現在被人指著鼻子罵們打秋風,連反駁的話都不好說。
小郎雖然變了,到底還是年紀太小,大娘子沒有責怪程卿之前收銀子,但此刻真想把銀子送回老宅!
程卿搖頭:
「當然不能這樣算了,勞煩大姐去請醫婆上門時,一定要打聽清楚醫婆的口碑,要有真本事的,也要碎的……大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不該收下那二百兩銀子對不對?你放心,母親的委屈我肯定要討回來,我要給這位堂兄好好上一課,大姐你就再信我一次吧!」
要醫好的醫婆程大娘子能理解,為何還要碎的?
三娘子這回腦子轉的快,眼睛一轉,把大姐拉到一邊嘀咕:
「……小郎肯定是那樣想的。」
大娘子遲疑,「這辦法能行?」
三娘子使勁點頭。
能不能行,試試就知道了呀,就算沒用,們也不損失什麼。
醫婆很快請來了,為柳氏看了腳,萬幸沒有傷到骨頭,不過扭傷了腳筋,醫婆讓程卿去南儀縣的藥鋪買一種藥膏,每三日換一副新的,連半個月就能痊癒。
程卿給封了厚厚的診金,將醫婆送出門。
門口大娘子在和三娘子吵架,姐妹倆借著爭吵,將今天在二房門口發生的事說的一清二楚。
這碎的醫婆最聽八卦,在程卿家後門站了老半天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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