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太白劍派的弟子,失蹤已經數日時間,一直沒有下落,誰都沒有想到,再找到他們,竟然是一堆了。
「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從縣衙中送出來的。」
「什麼?縣衙?難道是……」
「仔細檢查過了,陸師兄他們,都是死於刀傷,一刀致命。」
「刀傷?難道是縣衙中的那個什麼斷水流大師兄的瘋子?」
「一定是他,除了他,還有誰,可以將陸師兄四人全部都殺死,而且還是一擊致命。」
現場的太白劍派弟子,一個個都義憤填膺,難以遏製心中的怒火。
種種線索,都指向了縣衙。
「好,小兄弟們,我覺得,你們現在就去縣衙,討一個公道,斷水流肯定是兇手,就算他是縣主李牧的師兄,也需遵守帝國律法,如果帝國律法管不了他,那你們手中的太白劍,也可以為它的信徒討回公道。」
不知道何時,周鎮海出現在了人群中,一臉激憤地道。
這樣的話,贏得了其他太白劍派弟子的贊同。
「周老伯說得對。」
「報仇!」
怒火攻心的弟子們,發出一片義憤填膺之聲。
腳步聲又傳來。
一頭白髮的周鎮嶽,和其他十幾名太白劍派的弟子,都接到訊息,來到了義莊之中。
「長老!」
「周長老,陸師兄他們……」
「長老,我們這麼多天,到底在等什麼?」
「是啊,周長老,你得為陸師兄他們報仇啊。」
「周長老,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一定是李牧暗中出手,暗算了陸師兄他們,這個李牧,本就是個吸鬼,將江湖中人抓起來勒索,簡直喪心病狂,陸師兄他們,定是不願意屈服,不寫贖書,所以才被殺害,我們太白劍派,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宗門,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看到外援長老周鎮嶽出現,太白劍派弟子們的緒,就更激了。
這些天發生在太白縣城中的事,太白劍派的人,看的非常清楚。
雖然李牧並未針對他們,因為他們在縣城中還是很規矩的,但畢竟這些弟子們,也自認為是江湖中人,所以難免心有慼慼焉,對於李牧的觀,非常不好。
「閉。」
周鎮嶽開口,氣激,猶如晴天一道雷,震的義莊屋頂瓦片抖。
太白劍派的弟子們,頓時都閉了。
周鎮嶽目犀利,掃過眾人,道:「這麼衝,如何事?記住你們師長說過的話,江湖中的水,永遠都比你們想象的深,下山之前,你們的師尊,應該告訴過你們,遇事的第一原則,是冷靜,而不是一個個遇到一點事,就像是被捅了一子的麻雀一樣,否則,下一個死的,很可能就是你們。」
這話,說的語氣很重。
群激的太白劍派弟子們,一個個都被罵的低下了頭。
周鎮嶽走到四名太白劍派弟子的麵前,仔細檢查傷口。
一邊的周鎮海,看到這一幕,心中就有點兒虛。
他心中忐忑,生怕被這位胞兄看出來什麼破綻。
片刻,周鎮嶽站起來,看向在場的太白劍派弟子。
「都看看吧,好好看,看完,仔細想一想,再告訴我你們的結論。」
他麵無表地道。
太白劍派的弟子們,於是又去檢查這四。
之前喚的最兇的幾個,雖然依舊是一臉不忿,但還是老老實實照做了。
「大兄,一定是那李牧,指使斷水流做的,之前那幾個小兄弟的判斷沒有錯,李牧這個人渣,吸鬼,他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周鎮海湊上去,煽風點火道。
周鎮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大兄,李牧這個人,無法無天,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當初,他就是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武兒,我那可憐的兒啊,為了太白縣政事嘔心瀝,卻不得好死,他死的好慘,首都不全,嗚嗚嗚……」
周鎮海說著,老淚縱橫,痛哭了起來。
他這一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淒慘模樣,委實可憐,讓周圍的太白劍派弟子們,有幾個也都忍不住抹眼淚。
這些日子,周鎮海頗費了一些心思,表現的熱心且和善,塑造了一個善良孤寡老人的形象,與這些涉世未深的太白劍派弟子們打了一片,很多弟子,都非常同這個老人。
因此他這麼一哭,弟子們對於李牧的憎恨,就更強了。
一邊的周鎮嶽也是嘆息了一聲,冷峻的臉上,多了一和之。
他原本想說的話,也都咽回去了。
畢竟,這是他的胞弟啊。
而被殺死的周武,是他的侄子,也是周家青壯年一代的領軍人。
雖然這些年,周鎮嶽並不滿意周鎮海父子在太白縣城的所作所為,也知道這對父子到底是個什麼貨,所以一直都盡量疏離,但卻也不得不承認,濃於水。
很快,所有的太白劍派弟子,都已經看了一遍。
他們得出的一致結論,與之前一致——
刀傷,一刀斃命。
周鎮嶽點點頭,道:「對了一半,陸雲他們,死於刀傷不假,一刀斃命也不假,但是,他們並非是死於正麵戰鬥,而是被襲之死,死前,還中了某種迷藥,戰鬥力驟減。」
「至於到底我是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你們自己好好反思吧,這些技巧,你們的師長,都應該教授過你們。記住,看問題,想事,絕對不能隻知其一,要過現象,看到本質更深。」
周鎮嶽繼續道。
有人聽進去了,有人沒有聽進去。
周鎮嶽也不過多解釋。
「長老,這幾點,能說明什麼?」一個大膽的弟子問道。
周鎮嶽看了一眼,道:「這些天,你們在縣城中也看了不事,聽了不事,來說說,在你們的印象中,李牧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吸鬼,惡,綁匪,殺人狂。」有人大喊道。
周鎮嶽不置可否,道:「還有嗎?」
「實力很強。」
「很貪婪。」
「護短。」
「他……肆無忌憚,是個瘋子,誰都敢惹,做事不計後果。」
陸陸續續有人補充道。
周鎮嶽點點頭,道:「還有呢?」
「這……好像……太白縣城的子民,很擁護他。」
「哼,那隻不過是……是因為那些愚蠢的小民,被他矇蔽了而已,早晚有一日,會認識他的真麵目。」
「但是,他的實力,真的好強啊,這麼年輕,也不知道是怎麼修鍊的。」一個聲期期艾艾地道。
「他很囂張,很狂妄。」
氣氛逐漸變得活躍了起來。幾乎每一個弟子,都開口,說出了自己對於李牧的印象。
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
但有幾點卻是達了共識,那就是李牧的實力很強,為人很狂,心很貪婪,做事囂張。
「你們都說的沒錯,囂張,狂妄,實力很強,貪婪……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人,他會去襲幾個實力遠不如自己的人嗎?甚至利用迷藥去襲?」周鎮嶽語氣舒緩地問道。
「這……」
「可是……」
太白劍派的弟子們,一下子都愣住了。
一些人,原本想要口而出反駁什麼,但話到邊,卻又反駁不出來。
因為,他們覺得,周長老說的,好像是有道理。
畢竟,關於李牧的格因素的判斷,是他們所有人共同作出的,也是他們每個人都認同的。
而在一邊的周鎮海,依舊一副悲痛絕的樣子,嗚嗚咽咽地哭著扮失孤老人,但心裡,卻已經非常惶恐和集。
事發展到現在,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和控製。
自己這位胞兄,腦子怎麼變得這麼聰明?
他突然發現,也許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接的,都是太白劍派的普通弟子,在他看來,這是一群熱而又魯莽的年輕人,心中充滿了俠客夢,備幾乎所有自命不凡的年輕武者的優點和缺點。
但是,自己卻從未真正接過太白劍派的高層,哪怕是眼前這位胞兄,他都沒有認真地瞭解過,所以,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和算計?
周鎮嶽繼續道:「這一點,先放在一邊,你們可以想想另外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是李牧或者是斷水流殺了陸雲他們,那為何要將他們的,送到義莊中來,難道他就不怕被我們發現嗎?」
「這……」
熱在燃燒的年輕弟子們,又愣住了。
是啊,為什麼呢?
直接將銷毀,讓陸雲他們人間蒸發,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也許……也許他就是為了向我們太白劍派挑釁,是故意這麼做的。」一個心極富同心,剛才已經為失聲痛哭的周鎮海留了不眼淚的弟子,猶豫地大聲道:「畢竟,李牧他是個瘋子,非常狂妄,也許他就是要挑釁我們太白劍派。」
周鎮嶽看了這個弟子一眼。
他認得,做趙翎,太白劍派外門弟子裡被稱之為『六天才』中的一個。
趙翎今年二八年華,容貌清麗,同時武道資質極好,劍巧,氣修為不弱,很宗門中老一輩的看好,重點關照,是個從小就在太白劍派山門中長大,涉世不深,心地善良卻很容易被人利用,一個單純而又倔強的小孩。
弟子被周鎮嶽看了一眼,心中一驚,但兀自昂著頭,倔強地道:「長老,我……我覺得,完全有這種可能,畢竟那個李牧,是個囂張卑鄙的瘋子。」
周鎮嶽看向其他人。
另一位平日裡腦子比較靈活的弟子,了腦門,道:「可是,趙師姐,如果他真的要挑釁我們太白劍派的話,直接將陸師兄他們殺死,然後將懸掛在縣衙門口,活著送到我們麵前,效果豈不是更好,為何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這……」趙翎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