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委屈的淚水,可是他顧不得安,手機又響了。書趣樓()
“給我接通1他完全是在命令。
看了他一眼,一把抹去眼裡的淚,把手機擴音鍵按下,拿著手機放在他的耳邊。
還是煤礦的事!
他是那麼溫的一個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不講理的時候,比誰都不講理!
早就該知道他是這樣的,如果他一直都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個樣子,怎麼會在那天晚上和發生那件事?
都說人善變,男人比人還善變,霍漱清就是!對你好的時候,就把你捧在手心裡,甜心巧克力喂著,讓你的世界裡隻有甜。對你不好的時候,比雷雨天還恐怖,狂風暴雨,說來就來!
霍漱清也意識到自己急躁了,說話沒有注意,可是,他覺得不該為了這個介懷,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而且,他現在哪有時間和心思去考慮的?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拓縣事發地。
還好,霍漱清常年自己開車,任何險惡的環境都開過,技相當嫻,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於在接到電話四個小時後趕到了托縣縣城。
“你下車1他把車停在城區的一個十字路口,道。
“為什麼——”問。
“那邊沒你的事,你先找個地方住下好好休息一晚。”他著,道。
“那你呢?”
“我要趕過去,時間不等人1他說。
不是沒有大義,不是不懂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親臨現場,可是,擔心他,滿腦子都是他——
“去吧!不用管我1他著,右手到的腦後把拉向自己,著的瓣,輕輕親了下就鬆開。
重重地點頭,解開安全帶,手剛放在門把手上,立刻轉過撲向他,將自己的上他的。
霍漱清愣神的工夫,跳下了車。
“等等——”他趕跳下車,追上,從兜裡掏出錢包塞到的手裡轉就走了。
蘇凡的手上,重重的,模糊的視線裡,他的車子在夜幕下消失在遠方。
神啊,保佑他吧,保佑他平安!
在心裡默唸著。
霍漱清趕到的時候,塌方煤礦已經架起了三臺大型水泵開始水,安全通道也在搭建。可是,這是一傢俬人煤礦,礦主已經逃跑了,井下的詳盡圖紙也被損壞的破敗不全,給營救造了巨大的麻煩。
“這份圖紙是什麼時候的?”霍漱清接過煤炭局局長遞過來的圖紙,問道。
“這是他們最後報過來的一份——”局長答道,可是明顯語氣含糊。
霍漱清低頭,借著燈仔細查詢圖紙上的時間。
“兩年前的?你們這兩年都乾什麼去了?采礦麵積擴大了三,你們的圖紙還不更新?都乾什麼吃的?”他一把把圖紙扔在地上,發火了。
拓縣縣委書記和縣長在旁邊也不敢說話,煤炭局局長撿起那份舊圖紙,低著頭站著。
“出事地點距離最近的是哪個逃生口,可以確定嗎?”已經沒空發火了,霍漱清問救援隊的負責人。
“是三號梯和五號梯!可是,三號梯已經停用,工人們要是出來,應該是走五號梯這邊。”
“負責人呢?”霍漱清問道。
老闆跑了,可是礦裡還有負責人在。
現在,除了加大馬力水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地下的況,開啟逃生通道營救工人。
時間,在和生命賽跑!
霍漱清完全忘記了自己今天和那個年輕孩出去瘋狂的經歷,徹底陷了工作之中。而此時,蘇凡在縣城裡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
即使不能親臨現場,蘇凡也猜得出他此刻的狀況,擔心,焦慮,已經完全沒用了。相信他會理好一切,相信他會帶人救出那些被困在井下的工人,帶他們回家!
山裡的夜,不再寂靜!
而蘇凡,這一夜幾乎沒有睡著,時不時地檢視自己的手機,看看有沒有他的訊息,可是,沒有。
他現在肯定很忙,哪裡會有時間聯係?
對了,他今天早上走的時候好像連換洗服都沒有帶,剃須刀也沒有。看他昨晚那麼著急的樣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可能要在這裡待好幾天吧!而他,好像又是很乾凈的一個人——
想到這一點,蘇凡更加睡不著了,翻來覆去,乾脆下了床,拉開窗簾,向漆黑的世界。
站在窗前,本不知道他在哪個方向,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的那些隨品,要不要趕返回市區去找張阿姨拿?可是拿了回來的話,該怎麼給他?大庭廣眾、人多眼雜——
給馮主任嗎?憑什麼把霍漱清的捎給馮主任?不打自招,還不是給霍漱清添麻煩嗎?
怎麼辦?
唉,有馮主任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馮主任那個人那麼細心周到的,肯定比考慮的全麵。
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給他添,不要讓他分心了。
昨天,他說起高嵐那件事,還是趕去應付這件事好了,等他從拓縣回市區的時候,就不會再為這件事煩心了。
該怎麼辦呢?
這一夜,蘇凡沒有睡著,霍漱清當然也是一刻無休。
半夜裡,從鄰省調來的專業水泵到達,加了水的工作,搶救程序明顯加快了很多。天亮的時候,煤礦裡的滲水出了百分之八十,救援人員開始從唯一所知的出口去營救那裡的工人。
霍漱清回到車裡,看看時間,想起自己昨晚趕回來的時候,蘇凡一臉決絕要跟著自己走的樣子,還有,最後那個吻,那個丫頭——盡管他昨晚在路上對的態度不是很好,可還是——
這個時間,還在睡覺,還是已經醒來了?
手上拿著手機,習慣地放在自己的邊,霍漱清靜靜著車外那些來來去去忙碌的影。
昨天,那麼開心的出去,的每個笑容,此時,在疲倦之時全都浮上他的腦海。他,欠一次旅行,欠更多的歡樂。
開啟手機,想要給說句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要說的太多,為昨晚自己的態度道歉,為自己欠的旅行而繼續約定下一次,為的理解和包容而——謝?
道歉,謝,這些事,似乎都不是現在他想要做的、想要說的。
霍漱清到奇怪,為什麼自己現在變得這麼奇怪?為什麼會如此在意另一個人的心,而這個人既非他的上司亦非他的同僚,隻是那麼平凡普通的一個孩子,可讓他心澎湃,讓他重獲生命力,讓他,牽腸掛肚!
可是,屬於他的時間,總是那麼的。他還沒有想好該和說什麼,就有人在敲車窗戶了。
“霍市長,記者想要采訪您——”是馮繼海。
“什麼人?”霍漱清看了他一眼,問。
馮繼海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人的聲音就鉆進了霍漱清的耳朵,那張笑盈盈的臉蛋也出現在車窗前。
“霍市長,是我,沒打擾到您吧?”江采囡笑著問。
霍漱清覺這個人好像一直都那麼神矍鑠,道:“如果江記者有采訪任務,就去挖掘別的新聞資料,我這裡,沒有任何可以提供給你的,抱歉1
“霍市長,您這是在給家裡報平安嗎?我聽說您是昨天半夜到這裡的——”江采囡似乎本沒有把霍漱清的話聽進去,指著霍漱清手裡的那支手機,道。
顯然,江采囡已經開始了采訪。
“江記者,霍市長還有其他的事要理,改天再——”馮繼海見霍漱清此時本不願理會江采囡,便對江采囡道。
“沒關係沒關係,我不會打擾到市長的,隻是讓我跟在霍市長邊做報道就可以了。”江采囡道。
這個人,真是,不好應付!馮繼海也不贊同起劉暉這句話來,自己剛剛就是被磨泡著,想到霍市長如今的窘境,馮繼海也不想錯過江采囡這麼好的一個渠道給市長爭取機會,可是,這種事,還是要市長同意才行。於是,他就過來征求市長的意見,卻沒想到這個人——誰知道從哪裡就竄出來了?——不過,還是是不得不佩服的專業素養,執著、伶牙俐齒、眼敏銳!說句俗點的話,就是臉皮夠厚!
“工人家屬都到了嗎?”霍漱清沒有再阻攔江采囡,問馮繼海道。
“外省的一些沒有到。”馮繼海道。
“孫書記和劉縣長呢?”霍漱清推開車門下了車。
“在前麵——”馮繼海忙走到霍漱清前麵,引著他走。
江采囡趕跟了上去。
對於霍漱清來說,現在的況不允許他坐在這裡接采訪,一來他不是那種喜歡誇誇其談、自我標榜的員,二來勢迫,有更多重要的事需要他來理。這也是他起初拒絕江采囡采訪的原因,可是,上次那篇文章的失敗,讓他的境更加艱難,他現在必須找到自己的發聲通道,而江采囡,似乎是個選擇。既然想跟著,那就跟著好了。
沒有明確的同意,就算事後有人因此指責他做事不謹慎,他也有理由解釋。而現在,利用江采囡的那支筆,也許會幫助他來撬開雲城市安全生產這個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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