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剛才為師不提醒你的話，你是不是準備拒絕寇季？”

年長的婦人盯著雅堂琴的何仙姑問道。

琴的何仙姑聽到了婦人的話，臉一正，“師傅，你不是說，寇季不是什麼好人，跟寇季打道，要謹慎行事嗎？”

年長的婦人點頭道：“寇季確實不是什麼好人，此次寇季奏請皇帝，讓我出家人獻長壽之法，恐怕不僅僅是圖謀一些錢財那麼簡單。

很有可能想借機敲詐，又或者重創我們道家。”

琴的何仙姑，準確的說是何香，擰起了眉頭，“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答應？”

年長的婦人淡然一笑，看向了旁的何瓊。

何瓊一臉肅穆的道：“他無論是想要階級敲詐，還是借機重創我道家，都是建立在皇帝不會沉迷長生和長壽之法的基礎的。

想必他已經跟皇帝聊過，並且已經確認了皇帝不會沉迷於長生和長壽之法。

所以他才會提出如此建議。”

何香不解的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皇帝不會沉迷於長生和長壽之法，為何還要獻長生和長壽之法？”

何瓊沒有言語。

年長的婦人輕笑道：“但凡是帝王，幾乎沒有一個可以躲開長生和長壽之法的。趙禎現在還年輕，並不擔心壽元枯竭，所以對長生和長壽之法不假以。

可若是趙禎年邁以後呢？

他還會對忽視長生和長壽之法嗎？

秦皇漢武，多麼英明的帝王，最後還不是迷了長生和長壽之法。

趙禎他們又如何？”

何香皺著眉沒說話。

年長的婦人嘆了一口氣，“你還小，等你再長大一些，你懂了。”

何瓊見自己的傻妹妹依然皺著眉頭，忍不住提點了幾句，“我們現在獻了長生長壽之法，趙禎或許不會假以。

可趙禎一旦年邁，一定會沉迷進去。

我們現在獻長生長壽之法，或許會被敲詐勒索。

但是等趙禎年邁，沉迷長生長壽之法的時候，是我道家再度崛起的日子。”

何香遲疑道：“可是各家都獻了長生長壽之法，皇帝憑什麼信我們的，不信別人的。”

何瓊看向了年長的婦人。

年長的婦人猶豫了一下，坦言道：“所以我們除了獻長壽之法以外，還會獻人。宮裡馬要選采，你姐姐到時候也會參選。

以你姐姐的姿和學問，一定會穎而出。”

何香驚愕的瞪大眼，“姐姐要宮當嬪妃？”

年長的婦人點點頭，“不僅要宮當嬪妃，你最好也能寇府做姬妾。一旦你姐姐誕下了皇子，你也能從旁協助一二。”

何香眼睛一瞬間瞪的更大了。

年長的婦人幽幽的道：“到時候道君即皇帝，皇帝即道君。誰又能我道家半分？”

長生長壽之法，是真是假，年長的婦人心知肚明。

借長生長壽之法蠱帝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唯有將帝王變了道君，道家才能繁榮昌盛的舊存下去。

年長的婦人可以說是謀劃深遠。

寇季並不知道別人在他算計的基礎又新添了一層算計。

他回到了府以後，坐在府等出家人獻長生長壽之法。

民間的謠言在這個時候也出現了新的變化。

佛道兩家有許多長壽之法，佛家有一十六藏寶地的訊息，跟著佛家散步的謠言一起，快速的傳遍了天下。

在佛家擁有十六藏寶地，每一次的藏寶價值不低於一千萬貫的訊息傳出去以後。

最先心的不是那些流寇草莽、江洋大盜。

最先心的是趙禎。

趙禎在得到了訊息以後，第一時間將寇季召了宮。

凝香殿。

趙潤坐在殿的書桌前，提著筆，一板一眼的在學寫字，陳琳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趙禎和寇季二人十分霸道的占據了殿。

人手一壺冰葡萄酒，麵前擺著其他瓜果，以及一個冰鑒。

趙禎抿了一口冰葡萄酒，舒爽的呼了一口氣，“四哥，佛家真有十六藏寶地？每一次藏寶地的財貨價值不低於一千萬貫？”

寇季啃了一口香瓜，道：“佛家的事，誰也說不準。”

說完這話，寇季看向了趙禎，笑道：“家惦記了那些錢財？”

趙禎直言道：“朕怎麼可能不惦記？那可是一萬萬六千萬貫的錢財。朕要是拿到了那些錢財，朕可以立刻推廣縣學。”

寇季略微點頭道：“那倒也是……對朝廷而言，那可是一筆意外之財。”

趙禎盯著寇季道：“朕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些訊息是不是四哥你放出去的？”

寇季果斷否認，“怎麼可能？家為何會懷疑到臣頭？”

寇季其實也想跟趙禎說實話，隻是他派遣了曹利用辦此事。

寇季一旦認下了此事，回頭曹利用在南方行事的時候若是出什麼手腳被人抓住。

到時候，曹利用還活著，並且在南方做了許多事的訊息會被翻出來。

曹利用一旦暴，寇季能好？

趙禎坦言道：“朕記得佛家的人最近纔算計了四哥一道，以四哥的子，不算計他們一道，心裡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臣怎麼說也是樞使，去跟一群出家人計較，臣不要臉麵的嗎？”

趙禎沉了一下，道：“那一萬萬六千萬貫，可不是誰都喊的出來的。”

寇季瞬間聽懂了趙禎話裡的意思。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做貧窮限製了人的想象力。

在如今的大宋，擁有一萬萬貫財富的，隻有兩。

一是國庫，一是一字子鋪。

一字子鋪和國庫擁有的財富，那都是國財。

私人還沒有人擁有過一萬萬貫的財富。

所以人們普遍的思維還在千萬貫的層次。

所以即便是有人散步謠言，事。

能拿一萬萬六千萬貫說事的，恐怕隻有居樞的幾個人。

佛家又沒得罪過趙禎，也沒有得罪呂夷簡三人。

算得罪了，他們也不可能派人去散步如此謠言。

所以，趙禎懷疑到寇季頭，很正常。

寇季猜到了趙禎為何懷疑他，當即沉聲道：“既然一萬萬六千萬貫，不是誰都能喊出來的。豈不是恰恰證明瞭那一萬萬六千萬貫的錢財，有可能真的存在？”

趙禎一愣，盯著寇季道：“真不是四哥你散佈的？”

寇季正道：“眼下正是製革新的關鍵時刻，我怎麼可能散佈這種搖人心的謠言？”

趙禎嘀咕道：“那倒也是……”

趙禎再次看向寇季，沉聲道：“既然那一萬萬六千萬貫有可能真的存在，那朕該派人查查。”

“咳咳……”

寇季乾咳了一聲，道：“佛家積累千年，底蘊還是有的。不過一萬萬六千萬貫，有點誇張。家還是不要抱太大期。更不能浪費太多人手在此事麵。

佛家若是真有藏寶，家也不需要親自派人去找。

吩咐各地府注意著此事行。

一旦有人發現了佛家的藏寶，一定會出破綻。

家隻需要在那些人挖出了藏寶以後，吩咐地方衙門將其剿滅，然後將那些藏寶拿回來即可。”

趙禎略微思量了一下，緩緩點頭道：“那倒也是……朕派人去追尋藏寶，有點**份……朕回頭會下旨給地方各級衙門，吩咐他們盯著此事。”

寇季聞言，心裡長出了一口氣。

他還真怕趙禎了尋寶的心思，派人去大肆尋寶。

到時候為此耗費大量人力力，卻什麼也沒找到，那樂子可大了。

商討過了此事以後，寇季和趙禎二人也沒有再商量其他。

二人坐在殿，起了酒佳肴。

一直喝到深夜，趙禎喝的酩酊大醉，被陳琳扶回了寢宮去休息，寇季也順勢離開了皇宮。

此後一段日子。

寇季一直待在府。

期間，有不出家人到寇府拜訪，獻了長生長壽之法，以及一份厚禮。

寇季請了王曾過府，一起審閱那些長生長壽之法。

寇府。

王曾觀看完了一卷長壽之法以後，拍桌而起，“該殺！該殺！著實該殺！”

寇季放下了手裡正在審閱的長壽之法，盯著王曾好的問道：“王公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居然如此容？”

王曾將記載著長壽之法的書卷甩給了寇季，“你自己看！”

寇季拿過了王曾手裡記載著長壽之法的書卷，略微掃了一眼以後，臉也不太好看。

書卷記載，以子之心煉丹，可長壽。

不同數量的子之心，有不同的功效。

“完全是泯滅了人，確實該殺。”

寇季放下了書卷，沉著臉開口。

王曾咬牙切齒的道：“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知道有多要遭殃。”

寇季沉聲道：“該派遣刑部的人好好的追查追查此事，讓兵部的人配合，斬草除。”

王曾起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老夫這去刑部，讓刑部的人追查此事。”

寇季沉了一下，喚住了王曾，“王公，他們獻的邪，恐怕不止這一卷，我們審閱完了以後，再派刑部一起去查。”

王曾聞言腳下一頓，回過了，一言不發的陪著寇季再次審閱起了其他的長生長壽之法。

二人忙碌了三日，審閱完了所有長生長壽之法以後，又發現了兩種邪。

王曾手拿著三種邪的書卷，黑著臉道：“他們明知道此獻給了家以後，會有多人遭殃，既然還敢獻給家，簡直是自尋死路、愚不可及。”

寇季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王曾覺得那些獻邪的人愚不可及，但寇季卻不怎麼認為。

寇季覺得，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搏富貴，所以另辟蹊徑。

皇帝若是不信，他們唯一死爾。

可皇帝若是信了，他們有可能藉此飛黃騰達。

王曾覺得，如此邪，不會有人相信，更不會有帝王相信。

但寇季卻知道，有帝王會相信。

那是明嘉靖帝。

明嘉靖帝在朝期間，發生了一場絕無僅有的宮政變，史稱壬寅宮變。

起因是明嘉靖帝癡迷長生之道，采用了以宮子煉丹的邪，搞的宮苦不堪言，最終十數名宮在他睡的時候，對他下了殺手。

明嘉靖帝在修仙問道期間，幾乎不朝，還能牢牢的掌控著朝政，足可見他是一位十分厲害的帝王。

如此帝王，尚且會信邪。

其他帝王，縱然不信，很有可能也會嘗試一番。

寇季絕不會允許如此邪流宮，也不可能讓它們流到民間。

寇季對王曾道：“王公該去刑部了，吩咐刑部盡快查清楚此事，將背後的人一併挖出來，斬草除。兵部那邊，我會跟李昭亮通氣。

地方兵馬會予以配合。

若是地方兵馬不管用，我會奏請家，調遣軍出麵。

如此邪，不該出現在我大宋。

別的地方我不管，敢在我大宋使用如此滅絕人的邪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王曾鄭重的點點頭，拿著邪離開了寇府，趕往了刑部。

寇季在王曾走後，吩咐陸銘道：“你去三清觀問一問，問問們手裡的長生長壽之法，什麼時候獻來。”

陸銘答應了一聲，離開了寇府。

寇季在陸銘走後，在那些長生長壽的書卷挑挑揀揀。

他挑選出來的，幾乎都是練氣打坐之法，以及三兩卷有明顯害人之的長壽法。

其他的長生長壽之法，被他封存了起來。

陸銘出去了沒多久，回到了府，手裡捧者一個錦盒。

寇季見此，曬笑道：“們倒是心大……別人獻長生長壽之法的時候，無一不是當珍寶一般獻來。們倒是輕而易舉的給了你。”

寇季掀開了錦盒，裡麵躺著一卷書卷。

寇季翻開審閱了一番，發現是一卷規矩的長壽之法，便沒有再多言。

寇季將何仙姑獻的長壽之法，歸類到了自己選的那些長壽之法之，然後拿著它們進了宮。

將其獻給了趙禎。

趙禎在拿到了長壽之法以後，並沒有急著觀看。

而是詢問道：“四哥，剛才王曾向朕奏請了旨意，要派遣刑部的人去查案，查的什麼，你跟朕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