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緩緩開口，聲音十分溫和。

寇季淡然道：“你也一樣。”

道姑略微一禮，“貧道何瓊，見過寇樞……”

寇季聞言，眉頭一挑，一臉意外的道：“你便是被民間百姓稱頌的那位活神仙……”

道姑含笑道：“貧道雖然是出家人，但至今沒有見過神仙，也自知自己不是什麼活神仙。”

寇季緩緩點頭道：“你還真是被民間百姓稱頌的那位活神仙。”

道姑臉上帶上笑意，並沒有再言語。

道姑隻是說自己不是什麼活神仙，但卻並沒有否認民間百姓稱頌為活神仙。

寇季一臉慨道：“我原以為，活神仙都像是陳摶那般，白發白須，大袖飄飄，卻沒料到還有如此麗的活神仙。

我曾聽人說，你這位活神仙生於唐時，細細算起來，如今已經有百歲。

你是如何活了百歲，還保持容不變的？”

道姑低聲笑道：“以訛傳訛罷了，寇樞也信。”

寇季淡然一笑，“以前不信，現在就更不信了。”

道姑笑著道：“寇樞不打算問一問貧道到訪的來意嗎？”

寇季笑著道：“你此前不是告訴我的家仆，說是在贈緣的嗎？”

道姑緩緩點頭，又問道：“那寇樞就不想知道，貧道是來贈什麼緣分的嗎？”

“不想知道！”

寇季一臉坦然的道。

道姑的笑容略微一僵，“寇樞還真是與眾不同。”

寇季淡然一笑，沒有開口。

道姑盯著寇季坦誠道：“寇樞渡出家人世，貧道便要渡寇樞出世。”

寇季一愣，“你要渡我出家？”

道姑緩緩點頭。

寇季盯著道姑認真的道：“你覺得可能嗎？”

道姑輕笑道：“寇樞跟我道家有緣。”

寇季自嘲的一笑，“我貪財、好、又喜歡殺人、更眷紅塵，怎麼可能會跟道家有緣呢？”

道姑沒有回答寇季的問題，而是對寇季道：“貧道就在城外的三清觀等你，等你要出世的時候，便到三清觀找貧道，貧道自會渡你。”

不等寇季再次開口，道姑已經施了一禮，退出了正堂。

寇季在道姑走後，略微有些失神。

“何仙姑嗎？”

寇季自語了一句。

寇季依稀記得後世許多有關於何仙姑的記載。

有記載稱，俗家姓名何瓊，生出唐高宗開耀年間。

也有記載稱，俗家姓名何秀姑，也是生於唐高宗年間。

還有記載稱，俗家姓名何香，是一戶何姓人家的養媳。

總之，關於的傳言很多，記載也很多，很難辨別其中真假。

在眾多傳言中，有一則傳言很有意思，那就是南宋曾敏行，在他著作的《獨醒雜誌》中記載，狄青早年在爭南儂時路過永州，聽說何仙姑能預知吉兇，便特地去詢問戰爭的結果，何仙姑說：‘公不必見賊，賊敗且走。’開始狄青不信，後來宋軍先鋒與南儂智高的兵戰，不幾回合，智高戰敗並逃大理國。

寇季將跟何仙姑聯係在一起，正是因為的俗家姓名和南宋曾敏行著作的《獨醒雜誌》。

當然了，南宋曾敏行著作的《獨醒雜誌》，並不是什麼史書，所以裡麵記載的東西，不一定是真。

但無論真假，寇季都當他是何仙姑。

為何？

因為曹國舅他都見過了，再出現一個何仙姑，也沒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何仙姑直言要渡寇季出家，寇季覺得是在癡心妄想。

何仙姑沒有在府上逗留，也沒有乾出什麼刺殺他的勾當，反而還幫他擋下了許多刺客。

寇季也就懶得跟計較，也懶得搭理。

願意在城外的三清觀住著，那就住著。

反正寇季也不會去。

然後，寇季不在意何仙姑，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何仙姑。

一個極富盛名的活神仙了汴京城，自然吸引了汴京城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中就包括了大宋第一人趙禎。

何仙姑造訪寇府第三日早朝，下了朝以後。

趙禎將寇季留下，帶著寇季到了資事堂。

一資事堂。

趙禎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四哥，傳言何仙姑有天仙之姿，是不是真的？”

寇季原以為趙禎會跟他商量一些國事，沒料到趙禎一開口居然詢問何仙姑。

寇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略微思量了一會兒後，寇季問道：“家聽誰說的，何仙姑有天仙之姿？”

趙禎愣了一下，道：“汴京城裡不都是這麼傳的嗎？”

寇季淡然道：“傳言也能信？那個自稱為何仙姑的子，臣可是親眼見過的。容平平、段平平、談吐更是俗。渾上下沒有半點可取之，家就不必惦記了。”

趙禎狐疑的盯著寇季，“可是朕聽人說，那何仙姑遠比尋常子要漂亮十分。”

寇季十分認真的道：“臣親眼見過的，豈能有假。”

趙禎聽到此話，頓時對何仙姑失去了興趣。

見寇季用異樣的眼神盯著自己，趙禎乾咳了一聲道：“朕隻是一時好奇，並沒有貪圖的意思。”

寇季翻了個白眼。

他不相信趙禎的鬼話。

寇季提醒道：“家，你可別忘了，我們剛懲治了出家人，肅清了天下的廟宇。你若是垂涎出家人的，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使我們之前所作的一切，毀於一旦。”

趙禎咳嗽了一聲道：“朕知道輕重。”

說到此，趙禎趕忙轉移話題道：“天下廟宇已經清查乾凈，各地鬧出的事端也已經逐漸平息。現在是時候一其他製了。

此前我們君臣商量過，在大宋推行改路為府的策略。

呂夷簡三人為此沒忙活。

各地改路為府以後的轄地劃分，在他們三人忙活下，也有了一些眉目。

隻是尚未得到驗證，所以不好一下子推行到全國。

朕和呂夷簡三人商量了一下，打算選一個地方，先試一試，看看是否可行。

一旦可行再推往全國。”

寇季聞言，沉道：“是得先試一試。家和呂夷簡三人已經選定了地方？”

趙禎緩緩搖頭，道：“呂夷簡提議在河西，王曾提議在江寧府，張知白的意思是川府。”

寇季思量了一下道：“河西之地如今尚在治理當中，河西的百姓，如今大多還是俘虜之。在河西推行新政，並不妥當。

江寧府乃是我大宋有的富庶之地，多富商大賈，一旦新政對他們有所影響，他們必然鬧事。他們一旦鬧了起來，那麼對新政以後的推廣會十分不利，所以江寧府也不妥當。

川府的話，也不妥當。

川府境遍佈著許多小部族，他們盤踞在山林裡，朝廷的政令很能影響到他們。”

(本章完)

寇季

寇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