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夜，此事是不是等到明日……”

“誰有異議，讓他們過來此看看，看看這些，他若是有閑雅緻繼續睡下去，朕給他升！”

趙禎明顯是在說反話。

趙禎在看到了那些遭遇的慘劇以後，挖不出那些人渣、畜生，明顯睡不著。

他都睡不著了，滿朝文武憑什麼心安理得的睡著。

真要有人對此存有異議，趙禎一定會好好的給他‘升’。

呂夷簡三人得了趙禎的口諭，退出了寇府別院，去辦事了。

趙禎不忍心看著那些，就拉著寇季到了小竹園。

隨意的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以後，趙禎長籲短嘆的道：“四哥，你說說，那些畜生麵對那些，怎麼下得了手？”

“因為有利可圖！”

寇季給出了答案。

趙禎咬牙切齒的道：“為了些許的錢財，就做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他們還算是人嗎？”

寇季嘆了一口氣，“他們或許不該被稱之為人。”

趙禎鄭重的點頭道：“朕也這麼覺得。”

寇季沉了一下道：“家該將建立蒙學的事公之於眾了。”

趙禎一怔，沉聲道：“朕還要等那些讀書人們再次鬧起來呢。”

寇季深吸了一口氣道：“為了那些孩子，就暫且放那些讀書人一次吧。蒙學的事，一旦公之於眾，各地府一定上心此事。

他們為了政績，一定會想盡辦法保護那些。

如今各地府皆有衙兵相助。

那些畜生和人渣敢手，一定會被盡數抓獲。”

趙禎咬咬牙道：“那就暫時放過那些讀書人，等回頭有閑暇了再置他們。”

寇季緩緩點頭。

趙禎唏噓的道：“四哥，你說說，我們以前做事，幾乎無往而不利，為何現在做事，挫？”

寇季思量了一下，道：“以前，我們的敵人十分明確，所以我們隻需要瞅準了他們，直接下手就行。現在，我們的敵人就潛藏在百姓們當中。

我們若是直接下手，很有可能會傷害到百姓。

所以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我們不能放開手腳做事，自然會挫。”

趙禎沉了一下，贊同的點點頭，道：“這治江山，遠比打江山要難百倍……”

聽到了趙禎的嘆，寇季抿著沒有說話。

趙禎見寇季不說話，也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他開口問道：“編書和譯書的事進行的如何？”

寇季坦言道：“音韻書籍，已經編撰出了一個雛形。如今隻等各路大儒匯聚，共同研究出簡字，就能印刷推廣。

譯書剛剛開始，不過進境並不快。”

“為何？”

趙禎疑問。

寇季直言道：“我們首次翻譯的是大食的醫。醫中有許多生僻的字，需要仔細推敲，還有一些藥，也需要仔細辯證。

所以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家應該明白，無論是醫，還是藥，差之毫厘，就會謬之千裡。

一個小小的錯誤，很有可能就會將一個良方，變毒方。”

趙禎緩緩點頭，“此事確實急不來。不過，一一辯證太過於繁瑣，直接找東西試一下就好。”

寇季聽出了趙禎的話外音，但是沒有開口。

趙禎自顧自的道：“回頭朕會下令給各地府，還有各路轉運使、巡使，好好的查一查那些拍花子。但凡是將人致傷致殘的，或者害人命的，朕都會吩咐人將他們押解回京。

他們不把人當人看，朕也沒理由把他們當人看。”

寇季抿了抿，沒有開口。

呂夷簡三人若是在此的話，一定會勸誡趙禎，告訴趙禎此事有傷天和。

但寇季不會。

因為寇季心裡覺得，無論趙禎用多殘忍的手段對付那些人渣，都是應該的。

一個江洋大盜，行兇殺人，固然可惡，但他們多多都有一些人。

麵對這些人，寇季心中絕對不會生出多大的憤怒，他頂多命人將其抓捕歸案，給國法懲。

可那些拍花子，並且將致殘的，完全沒有人。

寇季作為一個人，沒理由饒恕他們。

趙禎定下了此事，寇季沒有勸誡。

二人也就沒有再提此事，他們靜坐在小竹園裡等訊息。

呂夷簡三人回了汴京城以後，會同李昭亮，調了五城兵馬司、巡檢司、開封府、刑部、各捕所所有人，開始對汴京城的爛泥人，展開了一場徹底的大清洗。

數萬人在汴京城犁地似的往過掃，藏在汴京城地底下的爛泥人，本無所遁形。

汴京城五百步一捕所，他們對捕所所在的地界，瞭如指掌。

在他們的配合下，本沒有人藏得住。

呂夷簡三人親自出麵，自然不可能留下什麼首尾，讓人笑話他們。

他們足足帶人在汴京城犁了兩遍地，將所有的爛泥人挖了出來。

不僅挖出了爛泥人，還挖出了一些潛藏在汴京城的要犯。

經過清點，地下藏著的，以及地上接頭的爛泥人加起來，足有千人。

救出的婦孺多達四百之多。

為此。

朝廷付出了近五百將士的命。

近一千多將士傷。

那些爛泥人，遠比一般的街頭混混和拍花子的厲害。

他們手裡有刀槍，甚至還有弓弩。

朝廷五百將士，就是在地下跟他們搏鬥的時候慘死的。

弓弩被繳獲以後，呂夷簡三人順著弓弩的線索，還挖出了一些潛藏在背後，跟爛泥人同流合汙的臟。

那些爛泥人雖然將弓弩上的銘刻的出颳去，可他們拿的是朝廷製式的弓弩，仍舊有跡可循。

“四百多婦孺……”

小竹園。

趙禎拿著呂夷簡三人稟報上的數字，臉沉的道：“目驚心啊！這還隻是被他們留在手裡的，被他們販賣出去，以及被他們致死的婦孺，不知道有多。

在朕腳下潛藏著如此惡人，朕居然不知道。

是朕的罪過。”

“傳旨下去，淩遲！”

“巡檢司，八品以上，全部免職！各捕所捕卒，發往邊陲去開荒！重新招募捕卒，駐各捕所！以後再有類似的事發生，朕定斬不饒！”

(本章完)

寇季

寇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