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能被風雨場所的姑娘們看重，自然有他的可取之。

其一部分的姑娘，是想借著柳永的詩詞出名，一躍價百倍。更多的姑娘則是被柳永詩詞蘊含的東西所折服。

但是寇季和趙絮都不會承認柳永有可取之。

寇季是因為嫉妒，趙絮則是為了維護父皇的威嚴。

柳永可是被趙絮的父皇趙恒點名批評過的。

旁人可以不計較此事。

但趙絮必須堅決的站在自己父皇一邊。

寇季、趙絮師徒二人批判了一番柳永後，趙絮一個勁的盯著寇季猛瞧。

寇季看出了趙絮的小心思，心裡略微嘆息了一聲，無奈的道“天賜兒在竹園……”

趙絮臉流出了燦爛的笑容，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寇季的書房，無公主的威儀，倒像是一個鄉間的野丫頭。

趙絮到寇季的書房來，是為了找寇天賜的，而不是為了找寇季。

自從趙絮在寇府別院住下以後，逐漸的有點放飛自我，子裡蘊含的魔屬，徹底暴了出來。

向嫣是一個喜歡清凈的人，寇季也不喜歡玩鬧。

寇府別院裡，也寇天賜那個小霸王能跟玩到一起。

雖說他們二人有巨大的年齡差距，但並不代表他們不能玩到一起。

他們都喜歡折騰府家禽。

閑暇的時候總是湊在一起，鬧的寇府別院飛狗跳的。

為了討一會兒清凈，寇季吩咐人帶著寇天賜去了竹園，強行分開了兩個小禍害。

隻是兩個小禍害明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才分開了不到半日，趙絮找了門。

寇季也懶得跟多費舌，直接告訴了寇天賜的去。

趙絮出了寇季書房沒多久，寇府響起了玩鬧聲，以及大鵝的慘聲。

毫無疑問，府的大鵝遭殃了。

寇季了眉心，長嘆了一口氣，“今晚又要吃燒鵝了……”

趙絮玩鬧歸玩鬧，但是有憐憫之心，輕易不會傷害家畜的命。

寇天賜不同，他現在還不懂什麼生死的問題，仗著有手高強的仆人們跟著，對什麼都敢下手，而去還是下死手，家禽在他手裡像是絨玩。

寇季打過幾次寇天賜的屁，但是沒啥用。

因為寇季講的道理，寇天賜聽不懂。

兩個小禍害在寇府別院裡越鬧越兇。

寇季聽著有些頭疼，隻能悄無聲息的溜出府去避禍。

在府外溜達了一圈，寇季到了五丈河邊。

看著那潺潺而流的水麵，著那清冷的風，寇季的心舒暢了不。

剛準備找個地方落腳，見一個宦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寇季側。

“國公爺，家請您宮一趟……”

宦出現在了寇季後以後，恭恭敬敬的一禮，低聲說了一句。

寇季沒搭話，他一直彎著腰站著。

寇季略微瞭天邊，看著西斜的落日，狐疑的道“眼看著要天黑了，家請我宮作甚？”

宦恭敬的道“回國公爺的話，家沒說，奴婢也不敢問。”

寇季下打量了宦一眼，問道“你是陳琳的人？我記住你了。”

宦臉流出了一苦笑，腰彎的更低。

寇季搬出了陳琳他，他隻能服。

“國公爺何必為難奴婢呢……奴婢隻能說，跟國公爺今日作的詞有關……”

寇季聽到了宦的話，一臉愕然，“作詞？我像是會作詞的人嗎？”

說到了此，寇季似乎想起了什麼，臉略微有點黑。

“狗日的柳永……”

寇季低聲罵了一句。

他今日還真做了一首詞，是那首送給柳永的《蓮說》，他讓柳永拿著回去品鑒，沒想到柳永這麼快泄出去了。

宦見寇季似乎生了柳永的氣，又低聲補充了一句，“此事跟柳公子無關……”

寇季聽到這話，臉又變了，破口罵道“狗日的陳琳……”

宦臉有些不好看，他意識到他說錯話了，便不敢在多說一句。

寇季已經通過了宦的話，猜出了《蓮說》是如何傳到趙禎耳的。

很明顯是武德司的探子發現了此事，然後呈報了去。

陳琳告訴過寇季，趙禎已經將各家府邸的探子部調走了，以後不會盯著滿朝武。

可如今看來，趙禎是將各家府邸的探子部調走了，但各家府邸外的探子，依然還在。

陳琳當時告訴寇季的訊息隻有一半，寇季當然要罵陳琳。

寇季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府，穿戴了服以後，坐了宮裡來的馬車，急匆匆了進了汴京城。

等寇季到了東華門門口的時候，天已經略微有些發黑了，汴京城各也點燃了燈火。

宦提著燈籠，引著寇季了宮。

寇季到了資事堂，看到了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已經到了，三個人正陪著趙禎品鑒什麼，臉的神各不相同。

他們的神像是看到了鮮花在牛糞了一樣，一臉的惋惜。

寇季了資事堂，還沒有開口，也沒有施禮，呂夷簡一臉嫌棄的道“這首詠蓮的詞，你找何人代的筆？”

寇季在看到了三個人一臉惋惜的神以後，猜到了三個人正在品鑒《蓮說》，他肚子裡已經準備了一大堆的謙遜詞，也準備了一套說辭，準備將這首詞推到無名氏的頭。

但他聽到了呂夷簡的話以後，改變了主意。

寇季躬對趙禎一禮，起以後，瞥著呂夷簡不鹹不淡的道“不能是我自己作的嗎？”

呂夷簡毫不掩飾嫌棄的神，“你？”

王曾盯著寇季，一臉正的道“這首詞要真是你做的，老夫的位置讓給你做。”

張知白嘆了一口氣，坦言道“悟不出其道理的人，做不出如此佳作，能做出如此佳作的人，必然已經悟出了其的道理。

能悟出其道理的人，無一不是大賢，你覺得你是大賢嗎？”

寇季被呂夷簡三個人一起聲討，一點兒也不慌張，他淡淡的道“誰規定了，我不能悟出一番道理來？你們說這詞是別人代筆的，那你們去將代筆的人找出來。

張公說了，寫這詞的人，一定是大賢。

既然是大賢，不會岌岌無名，更不會甘心為他人代筆。”

呂夷簡三人被寇季駁斥的啞口無言。

趙禎坐在哪兒哈哈大笑，“朕早說了，這詞是四哥所作，你們還不信。這詞要是旁人所作，早被人傳遍了天下。

四哥學識雖然不如三位卿，可四哥的慧卻不見得不如三位卿。

三位卿一生所作的詩詞多達數百首，四哥有而發的作一兩首，不過分吧？

難道隻許三位卿作詞，不許四哥作詞？”

趙禎這話，有點指責呂夷簡三人見不得別人好的意思。

呂夷簡三人聽了，臉頰略微有些發燙，齊齊向趙禎施禮，“臣等謹記家教誨……”

趙禎笑著點點頭，繼續道“四哥這首詞，是一篇難得的之作，傳出去以後，必然被天下人墨客奉為佳品。

四哥馬要借著這首詞名天下。

朕總想著，將天下英才納甕。

如今四哥名天下，剛好能幫朕吸引一些英才。

此次恩科主考，不如有四哥擔任。

三位卿以為如何？”

呂夷簡三人聽到這話，有些容。

難怪趙禎快夜的時候，興師眾的召見他們宮品詞。

原來品詞是假，真正的本意是為了征得他們同意，讓寇季出任此次科舉的主考。

寇季聽到趙禎這話，一臉愕然。

他很想質問一番趙禎。

家你是認真的嗎？

你知不知道我去信招了那些人來參加此次科考？

歐修、彥博、韓琦、富弼、包拯……還有一隻小蘇洵……

我若是擔任此次科舉主考，他們以後可都是我的門生了。

如今滿朝武臣，一大半跟我是至。

我若是將歐修等人收了門生，要不了幾年，滿朝臣估計都要為我的門生了。

以後滿朝武都是我的人，我力會很大的。

在寇季心裡犯嘀咕的時候。

呂夷簡三人已經開口了。

呂夷簡沉聲道“家，武有別，寇季乃是武臣之首，算要出任主考，那也是武舉的主考，而非舉的主考。”

趙禎聽到呂夷簡這話，一臉恍然大悟的道“你倒是提醒朕了，舉完了還有武舉，那明年武舉主考，由四哥一併擔任吧。”

呂夷簡聽到這話，下差點沒掉到地。

家？

你認真的？

武舉都給寇季？

你要不要把屁下的皇位也一併給寇季？

我知道你們關繫好，但是你也不能胡來啊。

呂夷簡剛要出聲反駁，見王曾搶先一步沉聲道“家要將武舉給寇季主持，臣沒有意見。但是舉，堅決不能給寇季。

寇季乃是武臣，不能擔任舉主考。”

趙禎質疑道“四哥雖然是武臣之首，但也是龍圖閣大學士，難道一個大學士，不足以擔任舉的主考嗎？

朕記得，往年科考，都是由大學士出任主考的。”

張知白出班，拱書人的非議，還請家三思。”

趙禎沉聲道“那朕加四哥一個參知政事之職。”

重點在加字，隻是加，並非實。

武臣有加參知政事、同書門下平章事的，臣也有加樞副使、同知樞院事的，一些辭仕的老臣，離開樞的時候，有些還會被加校檢太保、同書門下平章事、侍、左右仆等職。

雖說此前李迪主政的時候，削減過一次虛銜，但並沒有將所有人頭的虛銜削的乾乾凈凈。

因為必要的時候，一些員需要藉助虛銜去助長份，助長威勢，方便做事。

李迪削減了虛銜以後，趙禎和廷的其他宰輔都十分默契的將虛銜定為了兩職。

每一個朝廷的大臣，頭最多隻能頂三個職，一個實職，兩個虛職。

寇季盯著樞使的實職和龍圖閣大學士的虛職。

雍國公那是爵位，不在此列。

如今趙禎要給寇季加一個參知政事的虛職，加重寇季主次試的分量，倒是合乎常理。

但呂夷簡三人聽到了趙禎的話以後，齊齊皺起了眉頭。

呂夷簡沉聲道“家，歷來試和武試，都不能由一個人擔任主考，家若是破開了先例，以後必然後患無窮。

寇季的忠心，臣三人不會懷疑。

他主持武試也沒什麼。

可是以後的臣子是否忠心，家敢斷言嗎？

若是他們間有人起了異心，借著擔任武試的主考，將天下武英才招攬到自己麾下。

我大宋江山勢必因此。”

王曾和張知白皆贊同的點點頭。

他們的想法跟呂夷簡一樣。

此例不可開。

一旦開了，很容易讓別有用心的人鉆空子。

朝堂的一些潛在的規矩，有許多陳規陋習，但也有許多十分有用。

武試不能由一人擔任主考的規矩，很有用。

趙禎自己也知道這個理，隻是這一次，他不得不破一次例。

趙禎臉略微有些沉的道“朕意已決！”

呂夷簡三人臉巨變。

王曾有些惱怒的道“家，您這是在為我大宋招禍！”

趙禎拍桌而已，怒道“還沒發生的事，你們拿出來約束朕，是覺得朕好欺負是嗎？”

“家？！”

“夠了！這麼定了，誰也不許再說！”

“……”

趙禎莫名其妙的發火，莫名其妙的暴躁，他丟下了一句話，邁步往資事堂外走去。

王曾咬了咬牙，撲前去，準備抓住趙禎的袖子，趙禎卻巧妙的躲開。

等到王曾再去抓的時候，趙禎已經離開了資事堂。

王曾回過，瞪著寇季喊道“此事因你而起，你為何從頭到尾不說話？”

寇季心暗嘆了一聲，臉卻不聲的道“你們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呂夷簡在一旁道“那你現在追去，向家辭了試主考的差事。”

“哎……”

張知白嘆了一口氣，幫寇季解了圍，“家看著像是在跟我們三人慪氣，所以寇季即便是追去了，也無用。”

趙禎的表現確實像是在跟他們三個人慪氣。

所以張知白這麼說，也說得通。

呂夷簡和王曾二人信了張知白的話，不再為難寇季，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呂夷簡臉沉的道“必須想個法子，打消家的念頭才行。”